衛生局局長辦公室,郝局長正在向袁寶坤了解情況,就聽到敲門聲。
門開后,回龍鎮醫院院長樓文軍進來了,他拿著個文件袋和一個包裹走進來。
郝局長看看樓文軍,再看看鼻青臉腫的袁寶坤,明白了,你們這些家伙是在給我搞什么連環計是吧?
先是讓這挨揍的小子把事鬧開,姓樓的再來說事。這讓他們衛生局想壓都壓不住。
他心里是不快的,不過他也明白,如果姓袁的小子要是沒鬧那么一場,這件事他站在局長這個立場上肯定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最后的結果,很可能達不到袁老大夫他兒子的預期,也不知道給他們出主意的是誰?樓文軍嗎?
樓文軍走進來,吃驚地看著袁寶坤:“哎呀,小袁,你怎么變成這樣了?誰打的呀?再說,你怎么上這來了?”
郝局長抱著胳膊,看著他倆演戲,這一個個的都挺能裝的啊。
“行了,樓文軍,你來有啥事,趕緊說。”郝局長不耐煩了。
樓文軍馬上陪上笑臉,把文件袋打開,取出他寫的材料:“局長,你先看看這個吧,看完了再看看這些藥材樣本。”
郝局長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個個不省心的玩意,是想讓我從這位置上掉下來嗎?特么的,他怎么就這么倒霉?別的部門都挺好,就他們衛生局,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了。
他敢肯定,這件事他要是處理不好,他這局長只怕也當到頭了,想到這兒,就把那始作俑者、那個書記給恨上了:你個王八蛋,多少錢夠你花的?老子都不敢做的事,你都敢,還敢雇兇打人?你特么的屏蔽的關鍵字啊?
等到看完材料和藥材樣品,局長的臉已黑如鍋底,這個搞衛生工作的基層干部,為了個人私利,真是不拿百姓的身體當回事啊!
永濟縣衛生局冼處長找了個機會,從會議室溜出來,見自己辦公室沒人,便開始撥打回龍鎮書記辦公室的電話,可是他連續撥打了幾次都沒人接,氣得他直想把電話摔了。
這都火上房了,怎么就聯系不到人呢?龜孫子真耽誤事,心太大了,搞了那么多假藥,這下好了,東窗事發,壓都壓不住。
當天下午,衛生局姚處長與一位局長的親信、以及一位辨藥老手,一起低調地來到了回龍鎮醫院,只說是例行檢查,以便借此人不知鬼不覺地驗證下假藥的事是否屬實。
結果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竟然這么搞!幾個人驚嘆著那個書記的大膽,然后又很低調地走了。臨走時,還順便瞻仰了一下袁寶坤家釘著塑料的窗戶和破損的家具。
再想想小袁大夫那張青腫的臉,想必身上也好不到哪去。這次小袁大夫確實是委屈大了。
就算他們在社會上混久了,為了生活、為了仕途,變得越來越圓滑、越來越世故,可這并不代表他們心里沒有一點正義感。所以這一路的所見所聞讓他們也挺氣憤的,打算回縣局之后,一點都不帶隱瞞的把這事跟局長匯報個一清二楚。
姚處長他們離開醫院以后,來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伙,他長得挺清瘦,夾著屏蔽的關鍵字包,一路打量著,走進了回龍鎮醫院的大門。
不遠處樹下站著兩個穿白大褂的人,想必是醫院的工作人員。在省辦公廳擔任辦事員的楊濤本打算上前去打聽點事,可走近之后發現那倆人可能是聊得入神,他走路又一向比較輕,所以他們沒什么反應,仍聊得興起。
楊濤隱隱約約就聽到什么假藥的話,他感覺里邊有事,就特意聽了一會,事情倒不復雜,楊濤大概聽明白了事情經過。沒想到這回龍鎮挺復雜的,就不知道那顧大夫和那位小于現在是什么情況?
此時于采藍和顧雷正在診室里忙碌著,如果病人有心的話,可能就會發現,今天這倆人采用的治療方法大都是針灸,開的藥比較少。
楊濤沒打擾樹下的人,直接去了院內掛號處,一問就知道顧雷他們在哪。最近打聽他們的人不少,醫院里的人都習慣了。直接胳膊一指:“那邊,一直往前走,快走到頭的時候可以看到中醫診室。”
顧雷他們都在忙,并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奉了翟躍武的指示,專程來找他們倆。
這時病人都走了,楊濤就走過去,自我介紹:“你好,您是顧大夫吧?我姓楊,是沂州省辦公廳的。”
顧雷本來以為這人也是來看病的,現在一看,不是,可是,省辦公廳跟他能有什么關系呢?
不過既然人家友好地做了自我介紹,看起來也沒什么惡意,顧雷便伸出手,說道:“對,我是顧雷。”然后與他握手。
“這位就是小于吧?”跟顧雷握手之后,楊濤看著于采藍問顧雷。
“對,她姓于,是跟著我實習的,我師妹。”楊濤聽了,露出大男孩的燦爛笑臉又跟于采藍握手。
楊濤開門見山:“是這樣的,我這次來,是我們翟廳長派來的,你們可能不認識他,不過邵文奇邵老,想必兩位都認識吧。”
“沒錯,邵老我們認識。”
楊濤便把邵文奇向翟躍武推薦了兩人的事說了說,這讓于采藍他們都挺吃驚的。
讓楊濤意外的是,顧雷和于采藍聽到這件事的反應,驚是有的,可談不上什么喜。
顧雷說道:“小楊,這事太意外了,再說劉老從首都到永濟縣,身邊應該有隨行大夫吧,我的資歷恐怕不夠啊,小于就更不用提了。”
這怎么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呢?楊濤還以為他們就算不至于馬上答應,也不過推拒一下,只要他再堅持邀請,他們也就順勢答應了。他做事習慣準備周全,因此來之前他都把可能用到的說辭想好了。
“是邵文奇邵老推薦你們的,所以咱們翟廳長覺得你倆一定能勝任。”
于采藍先開口了:“你叫楊濤是吧,我就不叫你楊哥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直接叫你楊濤。”
“嗯嗯,就直接叫名字挺好的,咱們是同齡人。”
于采藍點頭,又道:“楊濤,翟廳長找到我,我覺得特別榮幸,不過我怕我水平有限誤事。另一方面是過兩天我就得回沂州省城待幾天,長輩有事,我得回去,這都是事先說好的,因此時間上不一定能配合首長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