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和奧特魯斯的意外會面,時間并不長。
張恒從頭到尾也有沒能看到奧特魯斯的樣子,然而這并不妨礙他通過其他方式來搜集和奧特魯斯有關的信息。
雖然張恒也受到了一些東莨菪的影響,但是遠沒有他表現出的那么大,他的五感基本上都還保持著正常的狀態,同時一顆冷靜的大腦也能為他提供客觀準確的分析。
張恒從聲音上判斷奧特魯斯的年齡并不大,基本也就和他或者康茂德相當,在二十歲左右,這讓張恒有些意外,因為從奧特魯斯所展現出的謹慎與成熟來說,張恒以為他至少也應該有個二十七八歲,沒想到居然這么年輕。
而且和傳聞中不同的是,奧特魯斯和克林德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不同,后者雖然現在已經是貴族了,學會了貴族的生活和說話方式,但是在遣詞造句上還保留著一些之前遺留下的小習慣,克林德在一些尾音上會卷舌頭,這是因為他之前的小學老師是一個卡帕多西亞人。
但是奧特魯斯完全沒有這樣的問題,他的口音非常純正,而且在遣詞造句處處上都能顯示出他的修養,張恒有很大理由懷疑他小時候的成長環境應該非常優渥,不排除他在大家族中長大的可能。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又沒法解釋康茂德為什么對他這么信任。
從康茂德對于元老院的態度上能看得出他并不蠢,對于大貴族始終保持著警惕,不然也不會大膽起用克林德和張恒這樣出身卑微的新人,在這樣的背景下,他應該不會允許一個大貴族家的后代自由進出自己的書房。
另外張恒還注意到了奧特魯斯的腳步聲,奧特魯斯的步伐非常輕,如果不是像張恒這樣進行過相關潛行訓練的話,那就說明他的體重也很輕,張恒估計他只有六十到七十斤的樣子,即便對于一位女士而言,這樣的重量也有些偏輕了,更何況奧特魯斯是男人,這個重量就輕的過分了。
張恒判斷奧特魯斯的身上有可能有某種疾病,而且應該是這個年代無法被治愈的疾病。后者在走路的時候右腳會在地上拖曳,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張恒的猜測,除此之外,奧特魯斯還握有一根來協助自己行走的手杖。
從這一點上來說奧特魯斯之所以一直也不露面,除了可能提前得到平衡之刃要暗殺他的消息外,更多的原因或許是他并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樣子。
有意思,康茂德身邊最神秘也是最被信任的顧問居然是一個身體有些殘疾的病人,這個秘密如果泄露出去相信足以讓很多人感到震驚了。
另外,張恒還從之后奧特魯斯和侍女的對話中得知后者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將他攙扶進來的侍女很可能是獵犬的人,再算上之前張恒遇到的疑似獵犬成員的傳聲筒,也就是說獵犬在羅馬城中的勢力恐怕并不小。
更大的可能,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人手都調集到了羅馬城,而奧特魯斯顯然也和獵犬有合作,雙方打算聯手一起對付平衡之刃。
而這還不是最糟的情況,更糟的是平衡之刃在凱撒時代的悲劇很可能還會重演,因為張恒現在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平衡之刃中出了叛徒,不只是因為奧特魯斯還有獵犬對于平衡之刃的動向似乎頗為了解,更重要的是平衡之刃的女祭司所展現出的態度。
毫無疑問,她或是她背后的政治勢力是想要除掉奧特魯斯的,不然也不會發出神諭,然而之后她又通過波斯老訓練師緊急找來了張恒,和張恒私下達成了協議,讓張恒先將奧特魯斯交到她的人的手上。
張恒懷疑女祭司很可能是在不久前也發現叛徒的存在,而奧特魯斯則很可能掌握著叛徒的身份,或者至少是和叛徒的身份有關的信息,這樣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女祭司干掉奧特魯斯的神諭已經發出去了不可能再撤回,所以她只能啟動補救措施,從奧特魯斯的嘴里得到叛徒的名字,之后再殺掉奧特魯斯。
張恒原本對于平衡之刃和獵犬的之間的戰爭并沒有什么興趣,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平衡之刃一邊似乎有些不太妙,雖然張恒本人對于平衡之刃并沒有太多的歸屬感,然而他也不得不考慮平衡之刃萬一完犢子了后牽連到他的問題。
因此張恒還是決定提醒一下女祭司。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到了東南城區,利用里面的復雜地形甩掉了有可能存在的跟蹤者,之后用自己lv2的化妝術完成了偽裝,再離開東南城區來到香水店街,按照之前的約定找到了一家外面插著鳶尾花的香水店。
張恒對店員說自己要買一瓶沒有什么味道的香水,同時付了一塞斯特斯給對方。
店員原本顯得有些驚訝,就像所有聽到張恒說辭的普通人一樣,覺得對方是來砸場子的,然而等他接過張恒拋來的銅幣后神色卻是一變,將張恒引進了香水店后面的庫房里。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臉上戴著面紗的女人出現,開口道,“你找到奧特魯斯的下落了?”
“暫時還沒有,但是我已經有線索了,只要我的方向沒錯應該很快就會查到的。”張恒道。
然而戴面紗的女人聞言卻是無動于衷,只是皺眉道,“你既然沒找到奧特魯斯,為什么要來這里。”
“因為我想要你幫我捎一句話給女祭司。”
“抱歉,這不在我的職責之內,但是我可以幫你約到她,”戴面紗的女人冷冷道,“有什么話你可以自己見到她當面說。”
“有鑒于我們第一次見面相處的并不是多么愉快,我覺得就沒這個必要了吧,反正話我告訴你,至于你愿不愿意給她,就和我無關了”張恒說完也不等戴面紗的女人反駁,就開口道。
“奧特魯斯和獵犬的人現在正在合作,我猜測獵犬一方很可能將他們的主要成員都調來了羅馬城,隨時有可能對我們發起攻擊,至于叛徒的事情,想必你們應該也都已經知道了,希望你們做好了足夠的準備。”
戴面紗的女人聞言顯得有些意外,不是意外張恒所透露出的消息,而是意外張恒居然知道叛徒的事情,這讓她的態度稍稍轉變了一些,因為她發現達達提斯并沒有夸大其詞,眼前這個東方人的身上確有特別之處。
于是她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你說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和兩百年前不同,現在除了議長和祭司,組織的成員并不知道互相的身份,即便出了叛徒,所造成的破壞也有限。”
張恒聞言不置可否,“最好如此,但奧特魯斯和獵犬的人都顯得很有信心,如果我是你們的話就不會把話說的這么滿。”
“你不用擔心,嚴格說來你還沒有完全加入我們,所以并不知道平衡之刃有多強大,在漫長的歷史中我們也曾面對過許多敵人,然而現在站在這里的依舊是我們。”戴面紗的女人自信道,“而這一次,同樣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