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亞地區一直處于戰火與和平的天秤之間,直到絲綢之路讓東西方貿易得到繁盛,雖然依舊有戰火蔓延,但也稍有了緩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大抵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一代代的在戰火中流離、牽途、或者死去。秋風吹黃了原野和山麓,在去年遭受了一次塞留斯人的入侵后,許許多多的商隊從里這片土地經過,破敗的城池又熱鬧起來,以為這樣和平的日子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然而才過去一年,南面的波斯人也在這個秋天里踏足這里。
帕提亞,漸冷的秋風里,巨大的混亂在四處蔓延,許許多多的部落帶著屬于自己的財富離開生活過的地方,偶爾還能遇到被波斯騎兵沖散的塞留斯商隊,當初與對方敵對,但現在又走到了一起,作為西征軍最大的商隊之一的北河甄家,試圖挽救這樣的局面,不愿放棄被斷開的商路,將得到的兵器鎧甲用來收買沿途遇到的中亞游牧部落,與四周可能追擊而來的波斯輕裝騎兵展開抵抗,然而這樣的局勢里,一部分商隊或者帕提亞人在等到援兵回來,另一部分的人在做出艱難的選擇,留下,還是越過貴霜地界,返回大宛,熬過一個冬天后,翻過蔥嶺回到西域……
薩珊波斯皇帝阿爾達希爾以恢復祖先榮光的名義號召生活在帕提亞境內的上百萬波斯人加入了這場戰爭,一個月多里,浩浩蕩蕩的反抗出現在帕提亞帝國覆蓋的所有行省、屬國,原本鎮壓的力量在阿爾達班死訊傳來時,變得無力起來,從教派的波斯人被鼓動的無所不用其極,針對落單的帕提亞士兵展開襲擊,將尸身、人頭丟到總督府邸門口,或者掛到集市從而引起更大的恐慌。
就在十一月十五,天氣轉冷,公孫止的十萬西征軍抵達泰西封,沿途送到他手中的訊息已經可以壘到小腿,薩珊波斯擅長騎兵作戰的方式,也已呈到軍議中,做出最快的應變討論后,閻柔所領的黑山騎與心急如焚的帕提亞騎兵拔營繼續東進,以赫卡東比魯為中心,迂回北上,想要先將商道打通,再南下合圍波斯軍隊。
“目前局勢,對我們不利,唯一有利的只有這老天爺了。”公孫止站在城墻上,望著陰沉的天云,輕聲說了一句,如今西征軍將泰西封作為東西兩邊軍事中心,暫時維持住軍心,而十七這天,天空下了冬季第一場大雪。
白皚皚的積雪覆蓋視野所能看到的一切,穿戴冬裝的白狼騎、西涼騎以及弓狼騎三支騎兵奔出泰西封朝波斯軍隊集結的赫卡東比魯直撲而去,對于沒有冬季作戰的波斯軍隊,倉促間難以抵擋一個回合,潰敗的士兵奔入城中躲避鋒芒,暗地里又組織 另一支騎兵從北門而出,迂回偷襲趙云所領的白狼騎左翼,但終究因為地面積雪過厚,在冬季對馬匹的操控下降,反被領兵回援的馬超攔腰截斷,扔下一千多具尸體和馬匹倉惶退入城中。
坐在皇宮中的阿爾達希爾這才想起遠去西征的那支數量龐大的塞留斯人,之前他還在波斯灣聽過對方軍隊如何英勇,摧枯拉朽般從東一直殺到西邊,畢竟沒有直面過,以為只是帕提亞人懦弱的借口,城外一仗倒是讓他重新有了認識。
“天寒地凍的,這些塞留斯人不會堅持太久,就坐在城里安心看著他們!既然敢打,就沒想過讓這支塞留斯人回到東方。”
修剪梳理三撮胡須的波斯皇帝并不在意徘徊在城外的敵騎,也正如他所料,趙云一行騎兵雖然閃擊得手,但對方軍心不散,只是盤踞城頭,而城外的步卒依營寨防御并未給他可趁的機會,四天之后,終究還是要收兵回去了。
翻過這個年關,已經是建安七年,三月冬雪化盡,十萬西征軍以公孫止為首,推進帕提亞,浩浩蕩蕩的旌旗蔓延而來時,四月,薩珊波斯從本國抽調五萬軍隊入征,除了向帕提亞其他行省征伐的軍隊,本身依舊擁有十五萬的兵力。
雙方似乎都有預感一樣,時間進入五月,雙方在赫卡東比魯以西、泰西封以東的某一處平原上展開交戰,邊緣地帶,斥候交手的同時,白狼騎迂回撞上同樣偷襲而來的一支波斯輕裝騎兵,步卒軍陣緩緩推進鋒線,形成膠著,試探過后,公孫止發動夜襲,以帕提亞重裝騎兵為箭頭,西涼騎在后沖破了第一道防御后,波斯軍隊展開反擊,未免被重重合圍,不得不未盡功退去,隨后遭到波斯輕騎的追殺,到的凌晨時,埋伏林野的潘鳳和武安國從旁殺出,追襲的三千波斯騎兵狼奔琢突,被大量的箭雨殺的散開,又遭到回轉殺來的馬超瘋狂反撲,斬首兩千級,疊層京觀擺在雙方交戰的戰場中間,兩邊軍隊也在這夜晚點燃了火氣,來回攻防的戰爭拉開了……
遠在東面,蔥嶺腳下的大宛貴山城。
西面帕提亞陡然爆發的戰事,在年關過后才堪堪過來,混亂無序的商隊帶著剩下的家底倉惶的越過貴霜地界回來時,張任便意識到了西征軍后路可能要被切斷的可能,與老將嚴顏商議后,決定出兵救援,遭到大宛國王昧涂的勸阻,隨后爆發爭吵。
“大宛已經無兵可派,貴國軍隊要是再去西面,大宛要是有敵人來襲,怎么辦?”
“我西征軍危亡在即,誰他娘管得著你們!”
“我得位不正,國中眼紅之人不少,貴軍一走,必然反叛,這大宛就是公孫都督退回西域的后路,不能有失——”
正在三人爭吵的時候,外面斥候傳回一條消息——貴霜南部有軍隊異動,朝大宛這邊集結。
西征兩年以來,張任和嚴顏駐守這里寸步不離,自然明白這處位置有多重要,這是不僅僅是關系退路的問題,也是所有商隊,軍中糧秣供應的必經之路,原本屬于井水不犯河水的雙方,甚至還有一支軍隊在協助助戰,但此刻貴霜竟在這個關鍵時候有了異常的動作,幾乎讓張任和嚴顏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唯利是圖的貴霜人!”張任得知這個消息,不難推斷出對方的問題。此后,與老將嚴顏一人駐守城池,一人領軍在外的形式構建防御。
同月,與這邊風光不同的地中海,氣候宜人,蒼翠的山脈巍峨延綿,南方海水波濤撲過礁巖,羅馬城中總數為十萬的九支軍團向馬其頓、希臘集結而來,另外兩萬人從西西里島橫穿愛琴海,朝馬爾馬拉海航行,直撲君士坦丁。
北方,過去一個冬天后,日耳曼人也在走出了城池。
整個西方點燃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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