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年關,北方凍寒漸漸過去,延綿的太行山脈露出了些許點點蔥綠的景色,蜿蜒山路正在修繕,靠著太行這條直通南北的商道吃飯、謀得利潤的商隊,在這幾年里迅速發展出更大的規模,冰雪化凍后,物資的流通又將他們手中形成,人數最多的時候,這條山路上,擁擠下兩三萬的數量,馬車、商販、護院蜿蜒數百里之長。
水印測試水印測試當黃河兩岸,袁紹與曹操展開對峙,這樣緊張的局勢里,依然沒有阻斷嘗慣甜頭的人們去邊境來回倒賣暴利。
隨著遼東戰事平定,公孫止麾下大小將領也俱都得到了封賞,上表朝廷的表奏回來,趙云提為威虜將軍、于毒依舊是上黨太守兼討寇將軍,徐榮擢升雁門郡太守、步兵校尉(四品);牽招、閻柔從雜號將軍擢為振威、振武,一直拱衛中軍的典韋也破例提為武衛將軍,而李恪領中護軍,與典韋一起執掌近衛狼騎……至于這一仗中,‘砍’厥機人頭的潘鳳,穿上甲胄外罩一件紅色喜袍準備成親了。
翻新的宅子里熱鬧非凡起來。二月十八這天,利于嫁娶,婚事辦的并不算濃重,這也是香蓮提的要求,雖說是蔡琰身邊近侍,但終歸是一名丫鬟出身,太過招搖也怕人說閑話,而且能嫁給潘鳳做一名正妻,她心里已是非常滿足了,對于這個要求,沉浸在喜慶中的潘鳳自然不會拒絕,簡簡單單的邀請軍中將領,和衙門里的官吏過來,擺上個一二十桌,至于城中商賈、豪紳,便是沒有請。
然而進門掛禮的人卻是踏破了門檻,畢竟都知道潘鳳乃是公孫止麾下出了名的福將,就算無事相求,也要過來沾沾這份福氣,送了禮,留下名字,但是像剛剛晉為中護軍的李恪,大咧咧的繞過掛禮單的房門,徑直就走了進去。
看到迎面而來那道膀大腰圓的人影,李恪插著手上下打量他,叫了出來:“一身大紅就算了,里面還穿甲胄干什么,難道晚上有仗要打?”
“.……軍伍出身,怎能不穿甲胄?”潘鳳瞪了瞪他,有看了對方兩手空空,
“今日我大喜,你這樣好意思過來……”說的時候,門口,牽招帶著抱兩三歲大孩童的杜氏和十歲的秦朗走從門口進來,潘鳳說了句后,連忙迎上去招呼他們。
后面,李恪撇撇嘴,輕輕摩挲下頷淺淺的胡渣,想了一下,嘀咕:“今晚上,大不了幫你一起打仗,誰讓我這么講義氣。”院門那邊,過來的人越發多了,外面有人陡然高喧:“北地都督駕到——”連忙與人拱手道謝的潘鳳,笑容大盛,提著袍擺小跑著上了石階朝門外,正大步而來的高大身影拱手:“潘鳳拜見主公!”
“今日你大喜,這里便是你最大,就不用招呼我了。”公孫止不是太過講究的,拍拍對方肩膀,便是朝里面進去,周圍原本落座的人紛紛起身迎上來見禮。
護衛身側的典韋,夾著一只酒壇,用力拍了兩下:“新郎官,恭喜恭喜,終于成親了,等會兒記得過來把酒喝了。”
“同喜同喜…啊…呸!”潘鳳連忙朝地上吐了吐口水,要真是同喜,估計今日這件紅袍也都變成綠色了。
典韋哈哈大笑出聲,朝他揮了揮手,轉身跟上主公去往首位坐下,快近晌午,婚禮才在忙亂里開始,兩人父母早逝,流程上相對的簡單許多,拜完天地鬼神后,跪在靈位前磕了三下響頭,儀式便是結束。
一身紅裙,涂抹胭脂的女子婷婷站立對面,挽起的發髻上的是蔡琰送她出門,親手插上去的一支白玉簪,潘鳳眼珠子直直的看著新娘,一個勁兒的傻笑,要不是眾人起哄,他差點忘記還要將香蓮護送進新房里。
“失禮了失禮了!”潘鳳拱手賠笑了幾聲。屋檐外的庭院里,眾人大笑道:“快去快回,大伙都等著你回來開宴。”隨著新娘送入洞房,公孫止倒上酒,對身旁的典韋吩咐一句:“你也下去和眾將領一起坐下吃喝,這里不需要陪的。”
“謝主公。”典韋雙拳一拱,早就看著酒水眼饞的典韋,邁著大步沖了下去,一把抓過地上的酒壇,拍開泥封,拉過那一桌的閻柔、公孫續等人,嘭的一聲,將酒壇按在桌面:“把陶碗都拿過來,今天要是慫了,光著上身去軍營跑一圈。”
“那你要是喝趴下了,也認罰?”公孫續取過滿上的酒水,大聲問他。典韋將倒滿的陶碗一一遞給眾人,拍響胸脯,語氣肯定:“那是當然,我老典什么時候說過謊,騙過人?”他身后,一個十歲左右,身形比同齡人壯碩的少年聽到父親的豪言壯語,探過腦袋,雙手插在腰上,頗為神氣看著眾位叔叔伯伯:“就算你們把我爹喝倒下,我爹說話向來一口唾沫,一枚釘的!”..
“看見沒?”典韋挺了挺胸膛,伸手撫過兒子的腦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這是我兒子典滿,給我一樣壯實,將來也是大將的料……”話還未說話,典滿也在同時開口:“我爹根本就不怕光膀子,經常在家里還光著身子,欺負我娘呢!”正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桌邊圍坐的眾人陡然發出大笑,就連喜靜的閻柔也忍不住咧嘴笑出聲,隨即,典滿抬起頭望了望僵立的巨漢:“爹……你看孩兒說的好不好?就把手中這碗酒給我喝……一口。”
“滾一邊去……回去再收拾你。”典韋瞪他一眼,大抵不是戰場那般兇神惡煞,典滿見父親臉色不對,朝后邁開腿,跑去女眷坐的那一桌。
李恪抱著一壇酒剛給旁邊一桌倒上,走過來看到典韋表情,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還是別讓你兒子當大將了,跟你一個德行。”…….屋檐下,公孫止一邊與李儒談話,一邊看著庭院里熱鬧的宴席,說話中談到的還是關于南面的局勢,畢竟戰事很快就要擺到桌面上了,軍隊訓練的怎樣,上谷郡接受了袁紹的贖糧,能不能讓數十萬俘虜安頓下來,甚至軍糧的籌集問題,都要事先推論無數遍,不然真要動兵的那天,到時候少了一環,對于出兵將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工坊那邊的裝備讓陳田旺再加緊趕制一批出來,當初呂布的并州鐵騎,閑置了一段時間,重新要拉起訓練,熟悉裝備還需要一段時間,但眼下兵鋒逼迫的越來越急,就算袁紹、曹操在等待我這邊的動靜,也只怕到時候緊張的局勢崩斷,超出我們之前推演的那般,事情就難辦了。”
“主公說的是,不過陳田旺那邊的甲胄兵器是一個問題,但行軍糧草還是需要等一段時間,這次不光是騎兵,就連幽燕步卒也要調集起來,是上谷郡這七八年來從未過的大陣仗,總的要給王烈一些時間籌備……”二人正在談論事情的時候,院外祝公道帶著一份消息穿過熱鬧的庭院,過來這邊。
“主公,蹇管事有消息過來,他說,甄宓想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