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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李儒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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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屠各來自休屠王部,,西漢武帝時渾邪王部與休屠王部降漢,漢朝在緣邊五郡故塞外置屬國安置之,屠各種是匈奴占統治地位的部落,包括匈奴單于欒提氏及呼延、卜、蘭、喬為南匈奴五部,往后的劉淵便誕生于屠各,然而,如今其父劉豹已提前死了,便就不提。眼下欒提于夫羅依舊徘徊在漢地,坐鎮這支屠各欒提部乃是其弟弟——欒提呼廚泉。

  自遠方而來的幾輛大車,從草皮上碾過深深的輪印,夏日陽光灼人,明媚的視野間,幾名、幾十名匈奴騎士踏著草地在周圍徘徊,一道道目光盯著這隊來到部落的商旅一舉一動,遠處,飄揚小旗的匈奴帳篷結群的延綿開去,載著沉重商貨的車隊駛進這支龐大奢貴的部落里,簾子掀起來,一道道身影從里面走出,女人、老人、小孩歡呼的迎上來,有人取過家中備好的毛皮拿去交易,換來一些糧食或家中急需得器具。

  嗡嗡嗡圍過來的匈奴語嘈雜響在耳中,大車上一道淡青深衣的身影頗為格格不入,那人擠過人群,目光望向中間用各種皮毛縫制的巨大圓頂穹廬,微微啟口,發出了聲音。

  “.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嗓音算不上好聽,但周圍原本還哄鬧交易的匈奴百姓靜了下來,而是這首匈奴歌讓他們臉上冷下了表情,警戒得匈奴兵過來時,這邊還在低聲吟唱,當中一名年齡四十來歲的中年匈奴人,衣著相對華奢,揮手制止了兵卒,負手過去那文士面前,漢語說的頗為流利:“你是漢朝的讀書人,卻為何揭我匈奴傷痛?”

  “自然是想吸引單于出來一見!”那文士也不懼周圍虎視眈眈的匈奴兵,聽著脊梁施了一禮。

  那人搖頭:“我非單于”

  說話間,圍攏的人群攢動,隨后被粗暴的推搡出一條道路,來人著了一身芢直襟式短衣,合襠褲,肩領乃是一圈狼絨,圓延帽,下垂兩支狐尾,身材高大挺拔,八字翹胡。對方只是盯了盯文士,皺眉:“是你要見我?”說的也是一口漢話。

  “儒見過欒提呼廚泉單于!”那匈奴斜眼看了看周圍人反應,隨后揮手:“漢人,單于乃是我弟弟于夫羅,我不是,既然是來見我,到底有何事?”

  這邊,中年文士放下手交疊在腹前,微笑道:“來賣貨物給單于的!”

  “本王說了,還不是單于.....任何禮都不收呃剛剛你說什么”呼廚泉頗為詫異:“賣?”

  李儒笑瞇瞇的點頭,后退半步,寬袖朝大車那邊揮了揮:“對,賣!賣一份情誼,分文不收,而且大車里的東西,不過賣給單于情誼的附屬而已,算不得禮物。”

  呼廚泉饒興趣的看著眼前的漢人文士,“漢朝的讀書人果然狡詐.....你隨我進帳吧,但也只能你一人。”

  說完,轉身回走,李儒向后伸手接過麾下人遞來的禮單,昂首挺胸大步跟了過去,徑直進到大帳時,之前那名中年匈奴男人也跟著進帳,在李儒對面坐了下來,呼廚泉盤腿座下介紹:“這是我叔叔去卑。”隨后拿起遞來的禮單看了看,目光嚴肅下來:“好東西啊不知閣下名諱?”

  “在下姓李.....文。”

  呼廚泉再看了一眼禮單上的東西,放到了一邊,抬起目光看向李儒:“閣下送來這次重禮,背后主家想必也非凡人,必有求于我?”

  “主家復姓公孫,單名止。”李儒拱手,語氣平靜。

  “那頭白狼?”

  呼廚泉緊皺起眉頭,對于那人的名聲,他自然是知曉的,前兩年父親被內亂殺死后,須卜骨坐了南庭單于之位不久,莫明其妙屁股中了一箭,就在去年開春后不久創口復發死了,而那白狼的名聲就是殺匈奴人開始的,后來又于鮮卑人較勁,殺到步度根帳篷里,把對方給宰了,這等狠人,他根本不愿意去招惹,更不想有什么來往。

  “閣下還是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吧”這句話在心里滾動便可,壓了下去,出口的是:“公孫首領如今已是上谷郡太守,為何千里迢迢送禮送到雁門郡,他與白馬將軍不是向來仇視異族嗎?”

  這邊,李儒微笑搖頭:“此一時彼一時,冀州袁紹聯合鮮卑、烏桓合攻幽州,一南一北夾擊,我主欲先破除一路,奈何騎兵不足,守城有余,只得向匈奴借兵來了。”

  呼廚泉望著微笑的文士撫須片刻,臉色肅穆威嚴起來:“閣下如此說出來意,不怕我匈奴落井下石,與鮮卑合兵一處,攻打上谷郡?這等合縱連橫的漢書本王也看過的。”

  “有道理”李儒點頭,不過隨后他笑容不減:“當初冒頓單于何等威風,擊東胡而裂鮮卑、烏桓,如今匈奴分裂勢微,鮮卑如野犬逐步貪食故土,右賢王心不痛嗎?再則公孫既亡,鮮卑得勢,他們會放過匈奴嗎?”

野犬.鮮卑  大帳周圍腳步聲、嘈雜聲密集,并不安靜,但帳中卻陷入沉默,呼廚泉闔目良久,雙方微微抖動呢喃,片刻后,他陡然睜開雙眼:“閣下明說,我匈奴此役付出什么?能得到什么?”

  “庇護在我家公孫首領羽翼下,踏上故土盡情掠奪鮮卑,他們的牛羊與我主各一半,戰事出萬騎,沒有就去其余部落湊,個人搶奪的東西歸右賢王分配而且”李儒頓了頓:“匈奴南庭大單于之位一直空懸著,難道左賢王就不想爭上一爭?”

  帳內,去卑目光投向首位身影,那邊再次陷入沉默,取過酒碗大口喝盡:“句句屬實?”

  “走一步,看一步,若右賢王發現我主有一個沒有兌現,大可拉走人馬或落井下石。”李儒神色誠懇,頗為認真。

  “本王也仰慕白狼作風”他往前了探了探身子,將手中的空碗呯的放在矮幾上,目光終于兇戾起來,盯著前方的文士,張了張嘴,手拍下來。

  “此事,本王干了!”

  情落定后,帳中三人又商議了細末,過了一陣,李儒準備告辭時,站在帳口又說起一件讓呼廚泉開心的事情:“右賢王大可放心稱單于,于夫羅已無子嗣。”

  去卑送李儒出來后,大帳內響徹大笑聲,倆人走在人少的路上,文士轉身笑著說了一句:“呼廚泉右賢王當上單于,儒在這里恭賀閣下也坐上賢王之位了。”

  “這.哈哈哈!”去卑想反駁,卻是話到了嘴邊,化作了豪爽的笑聲,他面容黝黑,雖是匈奴人,卻不似匈奴寬臉小眼的特征,反而更貼近漢人的容貌。

  倆人拉近了關系,邊走邊聊起來,李儒也笑道:“聽聞賢王乃是漢光武帝之子沛獻王劉輔六世孫度遼將軍劉進伯的后代,劉進伯北伐匈奴被擒,生了尸利,賢王乃是尸利的孫子?”

  “尸利確實是我”

  那邊話還未說完,李儒陡然拱斷了對方:“賢王既然有漢人之血,為何不以漢人之學治匈奴,倘若賢王坐了單于之位,方才我主期望。”

  兩人所處部落邊緣,少有人過,去卑皺了皺眉頭:“閣下是想離間我匈奴?”

  “儒非君子,自然貨賣三家,價利者得,,更何況,大家都是成年人只講得失,小孩子才講對錯,賢王理解否?”

  李儒的目光晃過對面陷入沉思的身影,不再理會,目光投去南方,看向雁門郡的方向,“賢王心里不要揣明白裝糊涂,你心里想要什么,儒也清楚,時勢使然,留給我們的機會稍縱即逝要牢牢抓握住才行。”

  南方的天邊,隱隱約約有異響傳來,像是人的嘶喊.去卑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并州還有袁紹的兵馬,何況我這侄子他.....”

  “呼廚泉往后回不了這里了。”李儒回過頭來望向身后的匈奴人,瞇起了眼睛閃過陰霾,嘴角卻是笑著:“至于并州”

  他的話說到這里,遠方那嘈雜的廝殺聲蔓延的更加清晰,那是陡然發起的戰事。

  “并州雁門郡怕在今日就要易手了,只要扼住這條北道,并州的袁紹兵馬難動分毫.”李儒望著天邊隱約升起來的黑煙,拂袖負在了身后,話語又延續了片刻。

  嘆道:“此乃我主之戰,名曰閃電。”

  黑煙卷過城頭,燦爛的天光下,西涼士卒洶涌沖向城墻。

  掛鉤的云梯一道道的架過去,一道道的身影含刀攀爬,長刀拂過人的頸脖,站上城頭的士卒發出撕心裂肺的吶喊,在將領的帶頭下,站穩了腳跟。

  鮮血濺上袁字大旗時,從城墻上被人砍斷落下去,無數的腳步踏得面目全非。陡然發起閃電般突襲的戰事陡然在并州的北方拉開。

  讓人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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