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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攻勢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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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行山脈,樹葉枯黃飄落下地,腳步走在上面,傳來沙沙沙的輕響。

  張燕一身大氅,內置披甲在數名心腹頭領陪同下行走在山間,四下的林野傳來嘈雜的人聲,隨后停下往那邊看了看,有人連忙過來匯報了一下情況,轉身又跑了回去,朝人群發出嘶吼般的指揮。

  “將軍,咱們真要將人遷過去,到時到了別人地盤,就得受人管了。”后方頭領中,傷勢早已恢復的郭大賢低下聲音,不過周圍同伴亦能聽的清楚。

  前方走著的身影,負著手轉過來望著他,搖搖頭又轉回去,看著前方的樹林繼續走:“不遷,今年冬天就是咱們最后的時光了,公孫止咄咄逼人,眼饞我這山里的人口,無非也是為爭天下嘛……說到底,和咱們這些人有什么區別,一個山賊,一個想做竊國之賊……他娘的……不都是賊嗎……”

  “可是…….”郭大賢咬了咬牙:“將軍,那咱們這么兄弟怎么辦?那公孫止就一座城,不見得能讓咱們十多位頭領都有官位,于其投他,不如去投別人?”

  前方的目光看過來:“投誰?”

  “投……”

  “投袁紹?咱們才和他打過仗,他心胸還達不到那么寬廣容得下我等。”張燕陡然吼道:“投東郡曹操?他也不過一城之守,還就在鄴城不遠,投他不過是在找死!劉虞死了,幽州就剩公孫瓚,他是公孫止的爹,拖著幾十萬人咱們周圍還能投誰?!你說啊!”

  青牛角、左髭丈八等人走過來,想要勸說:“將軍,咱們也……”

  “都別說了——”

  那邊聲音在怒吼,將他們斥的往后退了半步,張燕一揮手:“知不知道再打下去,咱們的根就全斷在這片山里,當年大家做了黃巾、盜匪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有一個讓他們重新當普通百姓的機會,可以堂堂正正走出大山,你們還想他們困死在這里!是不是?!”

  “……不是。”郭大賢垂下頭,撇過臉去,“可咱們人也不少,也可以自己殺出去,比如并州,那里兵將薄弱,咱們過去攻下幾個城,把山中家眷安置過去也是一條出路啊。”

  沙沙的腳步聲靠近過來,他抬起頭,張燕已走進,伸手抓在他肩膀上,手指捏緊:“然后呢?你以為我當初就沒想過?當初丁原離開并州的時候,我他娘的就差點忍不住殺去并州了,可熱血歸熱血,你自己睜大眼睛看看,咱們是黑山賊、黃巾、冀州各地盜匪糾結起來的隊伍,我告訴你,打下一座城池,咱們前腳一走,后腳就有人造反。”

  說完,張燕朝他嘀咕一句:“不長腦袋!”隨后,轉身繼續前走:“讓他們加快速度,在第一場雪來之前,我要看到第一批百姓踏上前途。”

  “是!”眾人拱手大喝。

  以他們為中心視野升上天空,陰沉的天云翻滾著,風帶著冬日的寒意拂過山麓,滿山遍野之中密密麻麻的身影拖家帶口的在走,黑山中被命為管事的小頭目拔著腳飛快在林間穿梭,不斷朝行走的人群重復吶喊。

  “……大伙心里不要難過,離開這里咱們才有新的活法,可以去外面隨意的走動,聽說上谷郡那邊地廣人稀,有大量的土地分給你們,田產也都屬于你們自己的,想種什么都可以,知不知道,這是張將軍和北方的公孫首領為我們掙下的……鄉親心里不要埋怨……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到了淇水、林虎兩地,那里有食物和御寒衣物……”

  人影跑在烏泱泱的身影當中,聲音夾雜嘈雜里變得斷斷續續。在另一邊的山腰上,老嫗護著土屋尖叫著揮舞手臂不讓過來帶她離開的黑山賊:“什么狗屁的上谷郡,我就要坐這里,我兒子就要回來了,他還要娶媳婦,這是給他留的,你們不能帶我走……”

  老婦人的神智有了問題,眾人中有人是認識她兒子的,上個月,在于毒軍中已經死了,死在袁紹的伏擊。尖叫聲里,老嫗被架了起來,她身后的土屋隨后眾人被推倒,趴在一名黑山賊肩膀上掙扎著,哭的撕心裂肺。

  西面的淇水,西北面的林虎是山脈中間唯一的兩個盆地,由山中大隊大隊走出的百姓朝這兩個集合點緩慢的遷移,崎嶇的道路上,婦人懷中的襁褓里,嬰兒不安的大哭,老人哆哆嗦嗦拄著拐杖被人群擠的歪歪斜斜,這樣的天氣里,凍的發抖,隨后縮在樹下、巖石縫里,被人遺忘。身強力壯的青年、成年男人背負家中有用的物件,不時招呼掉隊的女人或孩子,若是除去遮掩的林野,漫山遍野擠的都是人的身影。

  就連平時兇殘的狼群、餓虎也不敢輕易觸碰這支龐大難以想象的遷途。

  支撐這龐大遷移的人之一,此時方才睡醒過來,繁忙嘈雜的山寨外面,從太行山脈里走出的軍隊,在昨天夜里到達了,公孫止在蔡琰服侍下穿的比平日正常了許多,金紋花邊的交領長袍,一條狐絨披肩掛在肩上,下頷的短須也被女人打理的整整齊齊。

  “這支西涼軍的將領乃是正經人,李儒除去陰暗惡毒,也是讀書人,夫君該給他們留下好印象,省得讓他們以為投錯了人。”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罵他們……”公孫止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行頭,笑著捏了捏妻子的臉,“好了,我過去了。”

  旋即,打開房門,白狼大搖大擺的跟在后面,朝山寨正廳過去,此時天色將暗下來,公孫止這一覺,睡的有點長。到了廳外,一排排披甲持槍的黑山騎見到首領過來,站的筆直,將槍柄敲擊在地面,發出整齊的嘭嘭聲。

  “首領到——”站在門口的蹇碩連忙報名,隨后轉身小步走在進去的身影后側。

  人聲喧鬧鼎沸的大廳,原本跪坐喝酒的眾人齊齊站了起來,右側客座上,兩道身影互相對視一眼,也跟著站了起來,看到那邊披著狐絨的身影龍庭虎步走上首位虎椅。

  “這就是公孫止…….好氣勢……”披甲的將領旁邊,一身破舊的儒袍的中年文士捻著須尖暗自點頭。

  “原來是他……”將領看著走去上方的身影,覺得眼熟,陡然想起來蔡侍中的女兒被虜后,他去追人的記憶。

  虎椅前,宦官取下首領肩上的狐絨,公孫止朝下方按按手,坐下后,眾人方才跟著坐下,他目光看向右側的將領時,露出笑容:“說起來,我與徐將軍算是第二次見面了。”

  “原來老徐和我家首領還是熟人啊……從頭到尾,你也不說,等會兒自罰三碗!”華雄拍著桌子咧嘴大笑起來:“這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那邊,徐榮笑了笑,朝上方拱手:“那時,首領有急智,耍的徐某都迷糊了,不想今日卻又相見,難得是緣分。”

  廳中眾人笑聲驟然起來,潘鳳拍著幾案,手指比劃著叫道:“對!就是他娘的緣分,我潘無雙也算智勇雙全,幾次都落到首領手上,還是徐將軍一語點醒我,這真是緣分才對。”

  “不跑了?”牽招轉頭看他。

  “跑個求……難道還去做幾百老弱的頭頭將軍?”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笑聲中,公孫止自然也看到了徐榮旁邊的中年文士,開口:“這位就是李儒,李文優?”

  “是!”李儒倒也不拘束,起身拱手躬身。

  公孫止端起酒觴,埋頭喝的瞬間,目光瞥向他,語氣陡然變得冷漠:“殺一個皇帝什么感覺?”

  周圍笑聲頓時靜了下來,只剩下火盆中樹枝燃燒的噼啪聲,李儒滿臉驚憂的望著那喝酒的身影,不由顫了一下,毒殺少帝劉辯,這是他這輩子都無法讓人接受的,他的名聲成也此事,壞也此事。

  被問及到,他手心都捏出了冷汗。

  片刻之后,上面酒觴放下來,公孫止咧嘴笑起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肯定不一樣,若有機會,我也想殺幾個!”

  聽到對方的話,文士陡然松了一口氣,畢竟對方想要殺他,無論有什么妙計也敵不過幾把刀刃劈在身上。

  公孫止取過小刀片下一塊肉吃進嘴里,“不過,你們來的不巧……”

  “……要打仗了!”

  南面,鄴城。

  袁紹氣急敗壞摔碎了許多東西,拂袖走在屋中,對著下方半跪的幾道身影看了一陣,隨后不在意的揮手:“我兒之事不怪爾等,天寒地凍的,你們也不用去找了,專心在營中練兵,明年開春,兵發黑山——”

  北面,薊城。

  公孫瓚看著書信,笑著對周圍鄒丹、嚴綱等人揚了揚手中布絹,負手在暖和的屋內來回走著。

  “我這兒子,真是什么都敢去挑撥,眼下又糾結黑山賊張燕去打袁紹去了,真是閑不住啊。”他回過頭,看向眾將:“……干脆,咱們也去湊個熱鬧,順便拿幾座城池過來,已報當日袁本初坑我之恨。”

  眾人拱手:“聽主公調遣!”

  公孫越從外面回來,帶來一個并不好的消息:“大兄,鮮卑、烏桓的部隊在集結,像是要為劉虞報仇。”

  “那就先把他們收拾一頓,再回來幫我兒。”

  大抵是這樣的話語中,遠去城門,趙云單騎而行,跑出數十丈回頭看了看巍峨的城墻,奔向讓他有些迷茫的南方。

  有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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