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是有句話說，人類和癌細胞追殺相像么？
其他細胞都會殺死宿主，知道宿主死亡，代表己身死亡。
然而癌細胞卻是不同，只會瘋狂繁殖，會掠奪一切營養，會讓宿主和自己一起走上絕路。
而那人類若是沒有一點約束，那就會瘋狂的吞噬一切資源，破壞一切環境，最終……
甚至是在人類社會內部，最重要的也都是制約。
法律，道德，甚至武力這些都是制約手段。一旦這些失效，那就是世界末日，一切人性險惡都會釋放出來……
總之，人道如火，重在制約！
一時間秦良聽了這番話，生出無限的感概和想法來。
這話之中，似乎蘊含巨大的道理啊！
不過，很快秦良就意識到王真靈這些話不只是說給他聽的。
同樣是說給他身后的那位張自新閣老聽的！
那位王翰不會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張振張自新一定會明白。
這是借助秦良之口，告訴那張自新，神道不一定就是人道的敵人，不一定非要說趕盡殺絕。
而且，當真趕盡殺絕，卻也不一定是好事。
就如同那位王翰認為神道竊取官位威權……
當真將所有威權盡數收歸官府這是好事？
不，到了這般時候，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朝廷官府完蛋的時候了。
沒有制約，這威權就要肆無忌憚的胡亂使用，只會逼得百姓承受不下去，那就只有造反一途了！
這等道理，那張自新當然明白，聽了秦良專門趕回來說的一番話，就笑了起來：“那王翰還沒有伏法，這歷河水神已經想起日后的事情了。
告訴神君，我張自新不是王翰，更不會做那種卸磨殺驢的事情……”
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身為宰輔，當知道天下困難重重，不是光靠殺就能解決的。
百官貪腐，全部殺光？大戶人家囤積居奇，刻薄百姓，殺光。底層吏員，上下其手，殺光……
那神靈讓百姓敬畏，而不敬畏官府，也殺光……
這一路路殺下來，恐怕敵人沒有殺光，自己腦袋就掉地上了。
甚至，便是朝廷，也都被坑害啊！”
這般長長嘆息：“可惜王文淵和林純粹卻不明白這等道理。
或者說他們明白，但是求治太速，總想用著簡單粗暴的辦法解決問題……”
想到此處，再次長嘆。
此時，雖然那王文淵依舊在兩湖大開殺戒。
然而，在這張自新眼中，這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甚至連那林純粹在內的整個林黨，也都已經快要完蛋……
“人道遭劫，會有怨煞之氣。那么這等神道遭劫又會如何呢？
一下子死了二十幾個鬼神，其中還有不少被牽連進來的山神土地……嘿嘿，這樂子可就大了！”
果然，史書記載，五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天子重病，及愈，告祭宗廟。
以兩湖民變斬兩湖總督王翰。
貶大學士林素為漳州知府。
林素半路卒于道！
初，林素執政，國用不足，乃決意改稻為桑。
以王翰為兩湖總督，前往兩湖，行改稻為桑之事。
王翰心急，用法刻毒，毀棄廟宇，離散神道。
天子由是重疾。
秋，七月，天子為不涸澤水神立廟，親祭祀之。
由是載入祀典！
簡簡單單的記載之中，其中背后藏著多少腥風血雨，卻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只是，這般時候，王真靈已經入主不涸澤，成為不涸澤之主。
四方無數神靈前來祝賀！
上次那幾乎整個兩湖地區的神道被鏟除一空。
這般赤裸裸的作風，驚動了天下神道。
神靈高高在上，就算是鬼神，也是萬民敬畏的對象。什么時候淪落到雞犬一般，變成別人輕易屠戮的對象了？
這才有著兔死狐悲，諸多神道一切出手，王翰和林素被殺的事情。
此時，這更是有著天下無數神靈前來給王真靈戰場。
不是王真靈這么大面子，而是向外界展示神道的實力！
“鐺……”
一聲清脆的鐘聲，將王真靈驚醒過來。
洞天之內，神池已經擴張到了一百多丈。
核心是淡淡的綠色，不過五六丈而已，然而外圍卻都已經是陽光一樣耀眼的金色。
若是有人能夠捧起來的話，甚至能夠看到，這些都是太陽一般的金色光芒，而不是有著實質。
就在此時，鐘聲再次敲響，提醒王真靈出關。
王真靈微微一愕，這種時候，唯有一件事情，能夠把王真靈從閉關之中吵醒過來。
那就是龍華會的時間到了！
只是王真靈微微一愕，難道這么快就到了龍華會的時間了么？不是應該還有十年左右吧？
他微微一愣，龍華會似乎提前了呢？
人間之中，戰亂數十年，最終以巫厲族統一了北方各州郡。
那南桑郡王在地方擁戴之下，在靈州繼任為皇帝，從此偏安南方。
和南方對持，不時進行著一場接著一場的慘烈戰爭。
而就在這般慘重殺伐之下，天帝閉關百年之期已到，同樣也是天帝舉行龍華會的日子居然提前了十多年來臨了。
“這可真像是赤帝的手段啊！”
王真靈幽幽嘆息，簡簡單單一個提早閉關十年，就不知道能夠讓天下間多少人的謀劃落空……
除了那赤帝之外，其他人當真還沒有這等手段！
他剛剛生出神池，就有著王祜前來稟報：“真君，天帝召見！”
既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那么王祜這等王真靈的親近心腹當然也不會遺漏，跟著王真靈飛升而來，依舊做著洞府大管家的角色。
“咦，這般時候，難道天帝當真出關了？要不然為何會召見于我？”
原本王真靈對于提前召開龍華會只是一個想法，但是現在卻越發覺著有可能，這很符合赤帝一向以來的手段！
這般想著，王真靈也不敢怠慢，微微點頭，接著，就向著洞天之外走去。
隨著王真靈走出洞天，背后的洞天就那么一卷，化為背后的一圈光圈。
這就是開府仙人和洞天真人最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