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余暉,也隱于了黑暗之中。
客廳里,秦銘面對著這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心中也不禁流露出溫馨的情緒來。
秦銘不停夾著菜吃著,覺得他爸爸要比夏市那些餐廳里的大廚做的好吃多了。
至于秦恒遠則沒怎么吃菜,一直在大口喝著冰鎮的啤酒。
老頭在自己的房間里沒有出來,因為大多數時候,他并不會和他們一起吃飯。倒不是他們不愿意和老頭坐在一起,而是老頭自從生病后,就養成了一個人吃飯的習慣。
不過話說回來,就他爺爺見到他就和見了鬼似的,真要是坐在一起,這頓飯怕是誰都別想吃了。
“爸,你的廚藝見漲啊,真是太好吃了。”
秦銘在將第三碗米飯清空后,終于是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筷子,對他爸爸贊嘆了一句。
秦恒遠聽后搖了搖頭,沖著秦銘笑道:
“你這是最近天天在外面吃的,所以突然一吃家里的飯,味道才會那么好。
老爸這廚藝,十年前就是這樣,哪里有什么長進。
總之你愛吃就好。
還想吃什么,你和我說,我明天再給你做。”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我這現在撐得要死,就是仙丹放在桌上,我怕是都吃不下。”
說到這兒,秦銘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爸,我在夏華上學的事情,其他人知道嗎?”
“不知道。我誰也沒和誰說。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么在意面子的人。”
“我當然知道了,老爸做人一直是我學習的楷模。”
秦銘其實也猜到了秦恒遠,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自己家孩子但凡有點兒什么成績,就滿世界的去宣傳,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秦恒遠可以說,從來不在意那些世俗的東西。
“你可別學我,我這一輩子已經是失敗的不能再失敗了,被命運壓迫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以至于到現在,就連點兒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秦恒遠說起這個,原本面帶笑容的臉上,頓時被一片黯然所代替。
秦銘聽后,不理解的說道:
“爸,你又不是七八十歲的老頭,你現在完全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啊。
我現在上學了,每個月都有一筆不菲的獎學金,爺爺完全可以找人來照顧。”
“做不到了。為了活著就已經拼盡了全力,透支了全部,哪里還有心思,還有力氣去做別的事情。”
秦恒遠說著,拿起酒杯又惆悵的喝了起來。
秦銘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心疼的看著坐在對面的秦恒遠,心里面也更加堅定,要讓他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決心。
等吃完了,秦銘幫秦恒遠清理完后,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秦銘讓秦恒遠今晚和去他爺爺的房間,他在稍晚些的時候,也會過去。
秦恒遠也始終秉承著他的配合,秦銘提出讓他和老頭一起睡,他便非常痛快的答應了。
不過秦銘眼下,也沒有心思去琢磨這種反常,畢竟這些東西,等在之后他有很多時間,也有很多精力去一點點的想清楚,想明白。
秦恒遠進去了老頭的房間里,至于秦銘,則用防御咒符,將屋子里的各處門窗,盡可能的都貼了一遍。
好在是,他家的門窗并不太多,加上防御咒符在之前的月考里也沒怎么消耗,所以倒還夠用。
至于能不能阻止得了,那鬼祟的潛入,那就不是靠他所能決定的了。
等貼完了防御咒符,秦銘隨后也進來了他爺爺的房間。
他爺爺這時候已經睡下了,秦恒遠也靠在一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畢竟比起他用恢復藥劑延緩了疲乏,秦恒遠可是真真正正的一天一夜沒有休息。
秦銘從外面拿進來一條毯子,隨后給靠在椅子上睡著的秦恒遠蓋上。
看著他爸爸,又看了一眼他爺爺,秦銘心里面頓時感到沉甸甸的,覺得就算是豁出他自己,也要保他家人平安。
將窗簾拉合,秦銘也搬了把老式的椅子坐了下來。
房間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外界也仿若化為了真空,這會兒竟是連點兒風聲都聽不到了。
恢復藥劑的藥效,像是快要到時間了,秦銘發覺自己的腦袋,又開始沉漿槳起來,他忙又拿出一瓶喝了下去,之后拿出手機來,給自己找點兒事做的玩起了手機。
然而玩著玩著,微腦里卻突然打進來一個電話。
并不是陌生來電,是易少東打來的。
秦銘不知道易少東這時候打電話干什么,他怕吵醒才剛剛睡著的秦恒遠,于是從房間里出來,才將電話接聽。
接著,易少東那急促的聲音,便很大聲的從中傳了出來:
“秦銘你現在在什么地方?”
“你敢不敢小點兒聲,你不想要嗓子了,我還想要耳朵呢。
我除了在家里,還能在什么地方啊。”
“你在家?在哪個家?”
“在我自己家啊,我還有哪個家。”易少東的話,搞得秦銘有些莫名其妙。
“我現在就在你家,你爸爸,你爺爺都在呢,唯獨沒有你。”
易少東的話,突然令秦銘生出一陣寒意,聲音也不免有些打顫:
“你在我家?你不是回夏市了嗎,怎么會來我家?”
“你家里出這么大的事,作為哥們,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但是我從來沒和你說過我家的地址。”秦銘對于這個所謂的易少東,并不相信。
“不是秦銘,你該不會懷疑我是鬼偽裝的騙你吧?”
“回答我的問題。”
“行行行,你是沒說過你家的詳細地址,但是你和我說過,你家在同化鎮,也說過你爸在二中當老師,就這么屁大點兒地方,利用學生證隨便一查就查到了。”
“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聯系我?”
“我這不想給你個驚喜嗎。誰知道,等我找到你家的時候,發現你根本不在家。
你爸說下午你倆去菜市場買菜,結果他上個廁所的工夫出來,你人就不見了。
之后給你打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我聽后也用手機試了試,發現真的打不通,用微腦的通訊器給你打了幾個,也一直顯示無法連接,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給你打的第幾個電話了。
好在是終于是通了。”
易少東有些急促的說到這兒,再一次對秦銘問道:
“你現在到底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