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珠寶玉石協會。
煙剛剛抽完,協會的一眾主席、理事都過來了,大概十幾個人。
王琛和佳琪爸爸的司機一起往里走。
剛開始走程序,念到場人員名單,單位性質的七八個,其他都是個人,其中佳琪爸爸是本地一家珠寶公司的老板,規模不是怎么大,肯定比不過西方銀玉,但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吧。
最后協會的李主席致詞,他是一名五十六七歲的精瘦男子托了托老花眼鏡,說到最后,“很高興一年一度又能和大家聚首,今天大家不談要事,光論珠寶玉石文化,玩的開心。”
“好咧李主席。”有個滿臉橫肉的青年喊了聲,一看就是莽夫。
大家也稀稀落落回應了幾句。
王琛第一次參加,頗為好奇,東張西望,反倒是蔡紫穎似乎很司空見慣,一臉平靜,她平時都顯得很柔弱,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會表現出非常堅強的一面。
王琛碰她一下,“待會我們干嘛?”
蔡紫穎指了指那些珠寶玉石,“有興趣對這些東西發表發表意見,跟別人聊聊,沒興趣就算了。”
這時李主席和協會一種人員已經迎面走來,不少理事碰到熟悉的人都親切地聊了起來。
忽然李主席問了一句,“剛看見西方銀玉簽到了,怎么沒看見他們的人過來?”
佳琪爸爸正在旁邊,他笑著接了句話,“來了,你看老蔡家的女兒不是到了么,喏,還有她的司機。”得,他也和他的司機一樣,把王琛當成司機了。
李主席頗為不悅道:“曹丁沒來?派個小丫頭過來?”
“哎喲李主席您是不知道啊,曹丁被抓了,聽說西方銀玉董事長換人了,叫王……王……對,叫王琛,昨天的事,估計人家公司里忙著呢,哪有空來。”其中有個四十來歲中年婦女插話道。
李主席一聽也沒再說什么了,拉著佳琪爸爸和幾個珠寶品牌商的老板們有說有笑起來,還頗為得瑟道:“我最近弄到了一塊好的翡翠毛料,準備今天給你們開開眼,現場解石一下,不過呢,光解石沒什么意思,我準備拿點彩頭出來組織個游戲,你們誰能猜出我這塊毛料能解出什么翡翠來,我就把我珍藏多年的清朝名臣劉墉用過的荷花池端硯臺送給誰,事先說好,一定要猜準了才送。”
劉墉用過的硯臺?
像這種硯臺價值不算太高,拿出去拍賣的話,成交價估計四五百萬頂天了,要是碰到不識貨的,一兩百萬也有可能。
但關鍵一點,劉墉用過的珍品硯臺存世量稀少,如果哪個對書法感興趣的人一個,會非常有面子。
王琛忽然想到了不久后要見梅姐的父親,眼前一亮,如果把這樣上等的端硯送出去,又不顯得浮夸,又給人尊重的感覺,好,要了。
不止是他感興趣,現場好多人一聽都嘩然了。
“喲,您這塊可是乾隆皇帝御賜給劉墉的端硯啊。”
“沒想到李主席竟然拿出來當彩頭?這次手筆挺大啊,往年玩游戲最多拿個十幾萬的彩頭出來,怎么著,李主席弄到了什么好毛料這么興奮?”
“嗨,俗話說神仙難斷寸玉,我估計李主席壓根沒想過我們能猜中。”
一眾人七嘴八舌說著。
聽到是乾隆御賜,王琛更加下決心要拿下來了。
隨后李主席拍拍手,示意想參加的人圍過來,稍微詳解了一下規則,大家在紙上寫上猜測的結果,然后寫好單位或者個人的名字折疊好交上來,待會一一展示,最后解石。
說著,李主席讓人把那塊四五十斤的毛料抬了出來,放在會場中間,還讓人取來了切石機和打磨機。
好多人上前看了看毛料,開始判斷了。
“看這松皮和紋路,是老坑種,只不過這是塊全賭的料子,很難猜啊,算了,我隨便猜一個冰糯種陽綠好了。”
“我覺得切出中低端毛料的可能性比較大,我猜豆種。”
“李主席這么得意,看來應該有點數,我覺得不會豆種那么垃圾,有可能是冰種。”
大家一邊猜測一邊填寫。
蔡紫穎也在好奇地張望,她看了半天,最后側頭看過來道:“董事長?”
王琛道:“嗯?”
蔡紫穎小聲道:“我聽姐姐說過您包開包有,賭石造詣非常厲害,您能看得出這塊毛料開出什么翡翠嗎?”
王琛剛才已經看過了,笑瞇瞇道:“應該能吧。”
蔡紫穎高興道:“那我給您拿紙和筆去。”
王琛得知真實情況后對她不反感了,見到她這么乖巧,莫名覺得挺可愛。
不多時,蔡紫穎拿著紙和筆過來了。
正準備寫呢,外面陸續傳來腳步聲。
是市里領導來了,里面好像還有市里位高權重的大佬,一行人二十多個,有男有女老老少少。
李主席趕忙迎上去,“甄市長,劉主任,你們怎么來了?”
那位其實不是市長,而是副市長,但稱呼不能這么稱呼,尤其這位還姓甄,你稱呼一個聽聽,多難聽啊,真副市長?
劉主任不知道什么部門的領導,他主動接過話笑吟吟道:“又在舉辦游戲呢?我連續三年過來給你們協會捧場,都老一套嘛,行了,你們繼續玩著,我們就看看。”
李主席趕緊上前招呼幾人,還順帶說了下今年的游戲內容。
甄副市長和顏悅色道:“挺有意思啊,我對賭石不懂,不過知道這玩意看表面很難猜到里面有什么翡翠,而且彩頭那么大,我得看看哪位神人猜的那么準了。”
王琛掃了眼,心中明白了,可能李主席和市里關系挺好,又想撐場面,所以每年舉辦交流會都會邀請有點分量的領導來撐撐場面,結果今年沒想到真的把甄副市長拉過來了。
不久,李主席看看手表,“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再給你們兩分鐘時間,猜不到我這可就解石了。”主要領導不可能在這邊待太久,他只好速戰速決。
一聽,不少人立刻喊了起來。
“我這好了。”
“我也好了。”
“李主席給您給您。”
大家都把寫好的結果遞交了上去,折著,誰都看不出里面到底寫什么了。
李主任看的樂呵道:“甄市長,今年彩頭大,大家都很熱烈,往年可沒這么歡騰。”
“我看出來了。”甄副市長點點頭。
這邊蔡紫穎一看,替王琛著急起來了,“董事長,咱們還寫不寫了?”
王琛志在必得的東西怎么可能不寫,“寫,干嘛不寫。”
蔡紫穎抓緊時間道:“您說,我來寫。”
王琛嗯了一聲,然后打開虛擬屏幕時間洪流,再一次白嫖明察秋毫。
這塊毛料里面到底能開出什么翡翠呢?
掃了一眼,他心里有數了,解除時間洪流。
蔡紫穎看看手表,“董事長,要來不及了。”
“好了別急,有了。”王琛道:“你就寫高冰種蘋果綠翡翠一塊,估計五斤重。”他確實沒想到在這里能見到一塊這么好的料子,這么多高冰種蘋果綠翡翠,估計能值兩千來萬了。
蔡紫穎訝然道:“多少斤都寫進去嗎?”
王琛為了保險起見,生怕有人跟自己撞車,“對,寫上去。”
蔡紫穎沒再多說什么,立刻寫了上去,然后按照李主席的規定,落款寫了西方銀玉公司的名稱。
王琛估計李主席壓根沒想過有人能猜出里面能開出什么翡翠,才敢那么大膽把乾隆御賜給劉墉的端硯拿出來當彩頭,也確實,一般人或許會猜冰種,會猜陽綠、湖水綠等常見的種水,誰會想到里面居然是一塊高冰種蘋果綠翡翠呢?
也只有王琛這種開掛的人才能夠知曉得一清二楚,他心說李主席抱歉了啊,你這塊劉墉用過端硯我拿下了。
七世狂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