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氣越來越冷。
離開沈家,王琛打車了別墅。
然后利用定位傳送到北宋的泗州城。
宅子里,他離開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樣子,到現代社會大概三十四個小時,如今正好晚上十點樣子。
王琛本來不想驚動眾人,可是剛剛睡醒,又不想睡,索性把蠟燭點亮,準備看看宋史。
未曾想,蠟燭剛剛點亮片刻,門就被敲響了。
咚,咚咚。
外面傳來薛指揮史的聲音,“布洲子,是您來了嗎?”
王琛只好放下本,朝著外面喊道:“嗯,是我,有事嗎?”
薛指揮史道:“今日已經十六,我們要在二十八之前趕到,只有十二天時間,此地距離京師重地一千余里,若是再不急著趕路,恐怕來不及,所以我特地找您商量下,從明日開始,我等每日至少趕一百里路,就不進各城池歇息了,您覺得怎么樣?”
只剩下十二天時間了?
王琛仔細一計算,好像是那么事,自己趕路速度有點慢,又在泗州城逗留了兩三天,時間上好像來不及了啊。
可是自己手頭還有不少座鐘、手表和花露水沒換到東西呢,不進城池的話,找誰換呀?
王琛琢磨了下,算了,還是盡快趕路去京城好了,京城有錢人更多,大不了到時開個拍賣專場,應該能換到不少好東西。
想完后,他對外喊了句,“行,明日早起就趕路。”
薛指揮史又道:“若是經過徐洲有些遠,依我看,不如咱們換條路走?”
得,你事情還真多。
王琛只好起身,走到門邊上,打開門,見到穿著青衣的薛指揮史,“進來說吧。”
薛指揮史跨過門檻,進到屋里。
王琛隨手掩上門,問道:“不走徐洲走哪?”
薛指揮史指著西邊位置道:“橫穿到蒙城,一路向西北進發,能節省百里路。”
偏離自己設計的路線了啊。
可是時間上真的來不及了。
王琛只好道:“行吧,就按照你的路線來。”
薛指揮史笑道:“據說江南國主已經從金陵押往汴京的路上,說不定咱們能半道上碰見呢。”
半路上有可能碰到李煜?
歷史上的李煜應該是在正月被押往汴京,主要覆滅南唐的時候已經二十七,自然是正月。
如今因為王琛獻上的望遠鏡,導致南唐提前十五天左右被滅,現在被押往京城也理所當然。
王琛一直以來都對李煜非常好奇,此人作為皇帝是個笑話,作為詩人,李煜又是個神話,據說李煜精通法、繪畫、通音律、詩詞造詣非常高,王琛還真想見見他老婆小周后。
好吧。
他對李煜不感興趣。
只是聽說小周后長得傾國傾城,所以動了見一下的心思。
嗯,其實王琛對小周后并沒有什么想法,只是單純的想看看古代所謂的傾國傾城美到什么地步。
天明。
王琛坐在馬車里離開泗州城。
今天的目標有點趕,要走兩百里路到蒙城,在馬車里又沒什么娛樂設施,無非調戲調戲自己未來的“妾室”柳琦紅和與自己有過親密接觸的王文秀。
至于閉目養神冷著一張臉的冷艷,王琛是半點想法都沒有,嗯,其實他也嘗試調戲過,只是對方當做沒聽見,壓根不搭理自己,他索性沒再自討沒趣。
因為急著趕路,中路吃了點干糧。
下午的時候,王琛實在被馬車顛簸的不行,索性再次趴在柳琦紅大腿上睡覺。
等到一覺睡醒,外面已經蒙蒙黑。
忽然,前方一陣騷動。
緊接著,王琛聽到一聲大喝:“何處軍隊,請速速后退此地三十里,切莫沖突了我軍!”
碰著軍隊了?
王琛掀開車窗布看了眼,只見前方密密麻麻都是人,一眼望去最起碼好幾萬人,扎在地上的營帳連綿不絕看不見頭,并且豎著一面旗幟,上面似乎寫了個“曹”字。
薛指揮史正在和對方一名身穿盔甲的人交流。
離得比較近,王琛聽得挺仔細。
薛指揮史:“我等乃是通州戍兵,特地護送正五品開國子布洲子進京,還請將軍稟告曹中將,允許我等在附近安營。”
那個穿盔甲的肯定不是將軍,薛指揮史這么稱呼是美稱,王琛聽得明白。
果然,那穿盔甲的漢子一聽,語氣松了不少,“既然是護送正五品開國子進京,我便稟報一聲將軍,你等在此稍候片刻,切勿有動作,否則刀劍無眼,傷了你們可不好。”說完,他轉身走出去一步,似乎想到了什么,扭頭提醒道:“軍中押解要犯,還望贖罪。”
薛指揮史忙道:“在下醒的醒的,有勞將軍了。”
穿盔甲的漢子離開了。
王琛把腦袋伸出車窗,喊道:“薛指揮史,怎么事?”
薛指揮史轉身走到馬車邊上,指著營帳方位道:“碰到曹彬將軍和潘美將軍的軍隊了。”
喲,碰到了兩個歷史名人。
曹彬和潘美都是北宋開國史上響當當的人物啊。
不過憑自己的身份,恐怕還真不夠資格見對方,王琛有點遺憾,“嗯,知道了,要是對方不答應我們扎營,就跑遠點吧,不生事。”
薛指揮史無奈道:“要是平時碰上了估計不會這么嚴苛,只是曹將軍押解重犯,我們很有可能要避讓了。”他停頓了下,“若是沒猜錯,押解的重犯有可能是江南國主和他的后宮妃嬪。”
還真碰見了。
之前薛指揮史戲言了一句,沒想到成真了。
王琛覺得聽戲劇,只是自己身份低下,沒機會見傾國傾城的小周后啊。
知道情況后,他縮了馬車里。
大概十五分鐘后,外面再次傳來動靜。
是剛才那個穿盔甲的漢子,他朝著薛指揮史道:“將軍同意你們扎營了,另外,他邀請布洲子進營一敘。”
曹彬邀請我?
沒記得自己和他有交集啊。
王琛有點納悶,不過還是對著冷艷和蕭峰道:“你倆跟我下去。”
蕭峰道:“好。”
冷艷沒說話,人已經掀開車門布跳下去。
下了車。
見到薛指揮史正要走過來匯報,王琛點點頭道:“我聽到了。”
穿盔甲的漢子瞅過來,行了一禮,“這位一定是布洲子了。”
王琛很客氣地拱拱手道:“將軍有禮了。”
穿盔甲漢子手朝著營地一伸,“還請布洲子隨我進去一趟。”
“好。”王琛答應,隨即問道:“我能帶兩個人進去嗎?”
穿盔甲漢子看看冷艷和蕭峰,“可以,兵器解下。”
王琛頭看向兩人。
蕭峰很爽氣,把腰間雙戟摘下,放了馬車里。
冷艷依舊面無表情,同樣把寶劍解下放馬車。
四個人朝著里面走去。
王琛套話道:“將軍貴姓。”
“免貴姓王。”漢子道。
王琛笑瞇瞇道:“我也姓王,咱倆五百年前有可能是一家呢。”
漢子樂了,“不敢不敢,您是正五品開國子,我就一牙將,哪能高攀。”
“沒有沒有,您為朝廷打下江南國立下汗馬功勞,應該是我高攀將軍您。”王琛同樣吹捧道。
兩人商業互吹了七八句,愣是沒重復。
旁邊的蕭峰聽得冷汗淋漓,心說您們二位當真巧舌如簧。
至于冷艷,嗯,王琛一度懷疑她是面癱,基本上不會有什么表情。
和王牙將邊聊邊跨過營地大門。
朝著里面走,王琛開始進入正題了,“王將軍,我和曹將軍素味平生,他為何要見我?”
王牙將笑呵呵道:“其實也不是曹將軍要見您,只是我稟報的時候,恰巧王督軍聽見,便要求曹將軍讓您進來一敘。”
督軍是監軍的意思,最初建立在漢末魏國,夏侯惇督二十六軍,有點類似兵馬大元帥的品級,只不過王牙將嘴里的督軍并不是如此,因為從魏國之后,督軍一般都是皇帝指派去某個軍隊監督用的,相當于現代社會的特派員吧。
只是這個王督軍究竟是誰,王琛還不知曉,他眨眨眼道:“王督軍?”
王牙將挺爽氣,哦了一聲道:“是王內侍行首,名諱在下不敢講,他乃是皇帝陛下派來的督軍,聽他說,您是他義子?”
好吧。
知道是誰了。
合著是王繼恩啊!
王琛最近看宋史,對王繼恩了解的挺多,這位確實參與了滅掉南唐的戰役,如今出現在曹彬軍中一點都不奇怪。
胡亂應了一句。
王琛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既然王繼恩在這里,那么自己基本上不用擔心什么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李煜和小周后了,估計有點難。
又走了將近五六分鐘。
來到營地最中央位置,一座非常大的白色營帳燈火輝煌。
王牙將讓王琛在門口稍后,進去稟報了。
大概一分鐘后,里面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咱家的麒麟兒來了,想死為父了。”
借著王繼恩身份已經獲得很多好處的王琛不怎么排斥了,他知道這個時候得表現出孝順的樣子,連忙上前推開布簾,裝作激動異常道:“義父,時隔許久未見,想煞我了。”
果然,布簾后面是身穿著綠色長袍的王繼恩,他看見王琛喜上眉梢,上前拉住手,對著營帳內五六個人介紹道:“曹將軍、潘監軍、李先生,此乃我麟兒王琛。”
曹將軍、潘監軍分別是曹彬和潘美,王琛知道,可李先生是什么意思?軍中還有這個稱呼?他瞧了過去,營帳里除了王繼恩和王牙將外,還有五個人,三個穿著盔甲,另外兩個一男一女,男的三十七八歲,穿著白色長袍,長得劍眉英武,應該就是所謂的李先生。
難不成他是李煜?
王琛腦中閃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