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無法欺騙到李員外,王琛都想打開神秘空間一走了之了,相比老命,去不去京師重地其實沒那么重要了。
只要活著,一切皆有可能。
慢著。
剛才冷艷朝自己眨眼什么意思?
原本都已經打開虛擬屏幕的王琛,動作一滯,他分析起來,冷艷既然能為了結拜姐妹落到如此下場,有情有義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她肯定不會看著自己送死。
好歹王琛答應過幫冷艷報仇,并且,之前她莽撞襲擊了自己兩次,心里多多少少有點歉意。
那么,只剩下一種可能。
王琛隱約想到了點什么,冷艷大概是想讓自己套李員外的話,問問對方為何要這樣做。
他想了想,索性不假裝了,高舉雙手道:“李員外李員外,我投降,你別殺我。”
李員外啞然失笑道:“當真膿包。”他揮揮手,“把他捆了。”
聽到果然不殺自己,王琛覺得自己賭對了,李員外應該是別有目的,他束手就擒的同時,佯裝戰戰兢兢道:“咱們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害我?”
幾個冒充店小二的漢子已經上前捆住他。
然后,這群漢子又開始幫昏睡狀態中的其他人一一開始捆綁。
人數比較多。
二三十個人呢。
想要全部捆綁好,花費的時間不會少。
“你切莫擔心,若是事情順利,我會放了你,要是不順利嘛,不好意思,你們這么多人只能和我一起陪葬。”李員外似乎心情不錯,看著王琛道:“我們確實沒有什么仇恨,而且,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
“謝謝我?”王琛有點弄不懂了。
李員外嘿了一聲,有些得意道:“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好隱瞞,和你實話實說了吧。”他指了指剛剛被人捆綁的嚴嚴實實的圖知州,“我原本的目的只是想拿下圖知州,只是最近他對我已經有所懷疑,宴請不到,正巧布洲子你路過,圖知州、寧通判等人不得不給面子,我呢,抓住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
王琛還是沒聽明白,眨眨眼道:“你和圖知州有仇?”
“沒有。”
“那你為何?”
李員外盯著王琛看了會,沒說話。
王琛同樣看過去,他非常想弄清楚李員外為何這樣做,像如此行事,哪怕此刻李員外幡然醒悟,同樣逃不了被制裁,也就是說,李員外已經無路可退,看樣子對方也沒想過有什么退路,王琛更加想弄清楚咋事,否則他也不會束手就擒被抓了,憑借神秘空間,想逃離此處還是十分簡單。
“呵呵。”李員外饒有興致看著王琛,“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反正老夫到了這一步,基本上沒有生還的可能。”他嘆息了一聲,“若不是圖知州追查得緊,我或許會茍且偷生,可惜啊,可惜他追查的實在太緊了,哪怕今日赴宴,他同樣沒有完全放下心,在對面酒樓里布置了人手,吃飯前還讓人去東廚用銀針一一驗毒,老夫豈有那么蠢會下砒霜?而且我還要借助圖知州手上的力量,怎么舍得弄死他呢?”
銀針其實不能驗毒,只是古代的砒霜不純,里面會含硫,造成化學反應,銀針會變黑,這點王琛清楚,只是他不清楚圖知州和李員外的恩怨情仇,“圖知州查你?”
“沒錯。”李員外仿佛勝券在握,笑道:“你可知老夫是如何發家?”
渾身被麻繩捆綁勒的有點難受,王琛稍稍扭動了下身子,答道:“聽說你當客商發了橫財。”
“當客商發了橫財?”李員外自言自語念叨了一句,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當真以為當客商能賺多少錢?若不是恩主瞧得上老夫,我早就客死異鄉了。”
恩主?
什么玩意?
王琛越發迷糊起來。
李員外自顧自說下去,“十幾年前,老夫在南唐邊境遭遇歹人襲擊,幸好被南唐軍隊解救,而后,見到了恩主圣上,他貴為國君,和我閑談了一個時辰,又說同姓李,有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便賞賜了我萬貫家財,再愿意幫襯我經商,讓老夫從南唐賺了無數的錢財,你說我要不要感激他?”
呃,你的恩主是李煜?
又或者是李煜他爹?現在是開寶八年,而李煜則是在建隆二年登的基,這里大概是十四年時間,李員外說十幾年前,具體超沒超過十四年,王琛就不知道了。
可是他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些事情,頷首道:“雪中送炭,自然要感激。”
“是啊,所以當我賺夠錢財返泗州城的時候,他讓我時常傳點情報去,你覺得理所當然嗎?”李員外又問道。
我靠,你漢奸不對,宋奸啊,怪不得圖知州要查你,這種事情一旦敗露是要誅九族的,我說李員外會鋌而走險,只是這種話王琛不會明著說出來,他眨眨眼道:“應該。”
李員外面露滿意之色,“你倒是挺通情達理。”他又重重嘆了一口氣,“其實恩主也沒要我傳什么情報去,無非泗州城天氣如何、有沒有軍隊往來之類,都是小事。”
小事個屁!
古代知道敵軍方面天氣能干的事情太多了,更別說你還向李煜匯報有沒有軍隊往來,等于把宋朝軍隊部署告知的清清楚楚。
王琛沒說話。
李員外繼續說下去,“要是平時圖知州查我,大不了一走了之,恩主會收留于我,只是昨天傳來消息,南唐被滅,天下已無我藏身之處,我一家老小二百三十七口人的性命危在旦夕,危在旦夕啊!”
王琛眨眨眼道:“那你把我們抓住了也沒用啊。”
“抓住你們是沒用,但抓住圖知州作用可大了,他手底下有五千余廂軍,只要他愿意配合,我大可以以泗州城為根據地,反了大宋朝廷!”李員外面目猙獰道:“通風報信坐以待斃是死,反了朝廷雖然結果也可能是死,但好歹有一線生機,老夫自當放手一搏!”
沃日!
一不小心破了個謀反加謀叛大案啊!
要是能把李員外擒下,哥們兒去京城絕對大功一件,頭說不定加官進爵,到時身份地位一提高,在北宋更能橫著走了。
王琛已經完全弄清楚李員外的目的。
歷史上是沒有記載開寶八年泗州城叛亂,王琛估計是因為自己穿越造成的蝴蝶效應,因為按照歷史上記載,南唐應該還要十幾天才會覆滅,而圖知州又已經著手在調查李員外,要是這兩天沒有傳來南唐覆滅的消息,估計李員外很有可能帶著家眷出逃,想躲去南唐,從而被圖知州發現或者逃脫,反正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只是王琛獻上望遠鏡,導致南唐提前十五天被滅國,然后李員外知曉已經沒有后退可退,只能鋌而走險設宴迷暈眾人。
其實仔細說來,李員外原本是沒機會的。
因為圖知州已經對李員外起了疑心,壓根不可能給機會。
不過李員外剛才說的很明白,王琛來到泗州城,圖知州等人不得不給面子,參與了晚宴,從而讓李員外獲得機會,而且圖知州并不傻,已經埋伏了士兵在對面酒樓,還在用膳之前讓人去廚房利用銀針驗毒,說起來已經很小心了,但千算萬算沒算到李員外用的是蒙汗藥。
這玩意上不了臺面啊!
一般人誰會想到用蒙汗藥?
至于李員外為何和自己吐露實情,王琛能理解,事情都到了覆水難收的一步,說不說都已經不重要,況且李員外此時的精神壓力應該非常大,這種事不能和家里人說,更不可能和外人訴說,如今逮著王琛這個“階下囚”,自然趁機訴說一番減輕內心的焦慮。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把最壞的脾氣給最親的人,和陌生人說心里話,李員外大概就是這種狀態吧。
“行了,該說的老夫都說了,你就安心被綁在此處吧。”李員外雙手負在腰間,“我把圖知州帶下去弄醒,好好聊聊。”聊聊兩個字被咬的很重,是個人都明白李員外接下來要做什么,無非逼著圖知州行使軍權做某些事情。
幾個冒充店小二的漢子已經去抬圖知州。
看著轉身過去的李員外,王琛笑吟吟道:“李員外,可能你要失望了,我還真不甘心坐在此地。”
李員外猛然扭過頭,冷笑一聲,道:“你還想大聲呼喊招來圖知州埋伏在對面樓的廂軍?呵呵,對不起,老夫不會讓你如愿,郭二,殺了他!”
“是,家主。”一名三角眼的漢子提刀直奔王琛而來。
王琛心里有點緊張,不過嘴里依舊風輕云淡裝逼道:“冷艷,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說這話的時候,他總有種封神演義里燃燈大呼“門人何在”的感覺,嗯,一想到待會冷艷大殺四方,哥們兒顯示出運籌帷幄的樣子,多牛逼啊。
果然,下一刻,冷艷淡淡的聲音傳來,“你不說我也會動手。”
李員外臉色一變,看向冷艷,隨即又發出哈哈大笑聲,“布洲子,我還以為你有什么依仗,合著就這女娃娃?”
女娃娃?
要冷艷是女娃娃的話,哥們兒就不會這么裝逼了!
王琛輕笑了一聲,直截了當道:“其他人打死沒事,只要把這老東西給我生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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