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遠已經二百多年沒有離開過中京城了!
自從他成為儒門大宗師,接手儒門門主的位置之后,便開始從中州書院來到了中京城內,之后成為當朝太師,權傾天下,總理陰陽,掌控乾坤。
昔日的儒門門主任道遠,在中京城內慢慢的成為了任太師。
中京城內形勢復雜,各種勢力盤根交錯,激流暗涌,各種各樣的人物都潛藏在中京城內,連任道遠都難以搞清楚這個古老的城市之內,到底潛藏了多少勢力,多少高手。
自古天下亂,中京先亂,他作為當朝太師,為朝廷出力那是一方面,真正的抱負卻是為國為民,作為儒門大宗師,他對過往幾十萬年的歷史都有著深刻的了解與體會,知道一旦天下大亂,最受苦的還是底層百姓,前朝皇族可能會遭受滅頂之災,但是諸多世家卻是兩頭下注,最后新的王朝成立之后,這些世家依舊是把持朝廷一部分權力的權貴世家。
大家族的潛力不可想象,即便是改朝換代,他們也會浴火重生,跟底層民眾的無力掙扎不可同日而語。
任道遠出身貧困之家,自幼跟隨老師苦讀詩書,兼修武道,老師對他期望甚大,當時的大周王朝已經呈現頹勢,因此老師為他起名叫做任道遠。
任道遠,任道遠,任重而道遠!
他昔日的老師為他起這么一個名字的同時,也給他肩膀上放了一副沉甸甸的擔子,這擔子一頭是儒門,一頭是江山!
在任道遠成為大周太師的兩百年內,他夙興夜寐,每日操勞,只為了使得大周江山穩固,社稷平穩。
哪知道結果并不如人意,輔佐的三代人王,一個比一個昏庸,到了現如今,這大周皇帝周安平,愚蠢無能,貪花好色,好像整個錦繡江山不是他他的一樣,肆意踐踏,使得天下哀聲四起,任道遠只能再其身后查缺補漏,為他收拾殘局。
為了大周的安穩,為了中京的太平,任道遠從不敢離開京城半步。
別人知道他的本領,他更知道自己的手段神通。
有他坐鎮中京城,即便是天下再亂,各地官員心中依舊安穩,任太師一日不倒,大周朝一日不滅!
而若是任道遠離京,那么潛藏在京師暗處的激流說不定就會激蕩起來,萬一在城中興風作浪,恐怕整個中京將會陷入混亂之中。
因此任道遠從不敢離開中京半步。
可是如今南荒生變,血魔族竟然在南荒打出了一條通道,這一點委實出乎任道遠的預料。
在他本來的安排中,這血魔族的通道即便是再被開辟出來一條,那也得幾百年之后,而這幾百年的時間,人族將會涌現出更多的高手,到時候積蓄力量,在血魔族露頭的前幾天,對其進行反擊,只要這次血魔族的實力與以往相差無幾,他就有把握在三天之內將其清除干凈。
只是無論何沒有想到,這通道竟然提前了這么多年便被打通了,著實令任道遠有點措手不及。
南荒之地只有兩個世家,還有幾個小宗門,在面對這血魔族開辟的通道時,恐怕難以阻擋。
南荒毒蛇猛獸眾多,瘴氣驚人,若是被血魔族人占領,日后恐怕將難以收拾。
任道遠站在大廳之內,眼睛望向南方,目光似乎已經穿過重重建筑,穿過幾十萬里的空間距離,看到了一口新的血窟從地面顯現出來,血云蒸騰而起,彌漫萬里長天。
“幾位道友,你們務必聯系門中同道,準備合力消滅南荒這剛出現的血魔罷!”
火燒天在人群中道:“對付血魔族人,我等自然義不容辭,可是老太師,那南荒是獸族的地盤,瘴氣瘟疫四起,咱們現在去迎戰血魔,那些獸族也未必樂意我們相助,若是我們去了南荒,一面要剿滅血魔,一面還要應付獸族的突襲,這可就損失大了!”
任道遠道:“當不會如此!”
他想了想,道:“這次圍剿血魔族,還是以道門宗主逸塵兄為首便是,諸位在青巖山紫竹崖匯合之后,可以去南荒邊境先觀看情況,若是獸族能有力量滅掉血魔,那樣最好,若是滅不了的話,大家再出手不遲。”
一名老者嘿嘿笑道:“坐山觀虎斗,等到這些獸族死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出面相助,到時候獸族實力大減,它們還得感謝我們,日后它們少不了向南方收縮,我等倒是可以趁機多占據一些地盤。南荒雖然危險,不適生存,但好東西可也不少!”
被這老者一提醒,眾人這才發現,似乎這血魔族的血云窟出現在南荒之地也不全是壞事,若是這些血魔與獸族爭斗,兩敗俱傷之下,眾人再行出手的話,反倒是一舉兩得,不但得到了獸族的地盤,還能以最小的代價,消滅血魔族人。
這么一想,很多人都興奮起來,反倒覺得這是一次機會。
任道遠嘆息了一聲,道:“各位道友,獸族雖然兇惡,但畢竟不是天性兇惡,若是能救,還是救一下罷!”
他是儒門門主,此時說出話來,眾人自然給他面子,都道:“就依太師之言,能救則救!”
任道遠目光看向南方:“希望申屠兄和烏涂道友不要損失太大。”
在他嘆息之時,南方申屠世家的神箭山莊里,早就亂成一團。
因為地處南荒,距離中京實在太遠,申屠世家的箭法一向秘不示人,因此雖然中州論劍極其有名,申屠世家的子弟們也懶得不參與比試。
他們世家傳承久遠,從人類開始狩獵之時,申屠家的老祖就已經以箭法著稱,之后將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驗傳給了自己的后人,由此一代的相傳,待到人族武學誕生,申屠家族有人拜師學藝,修成武道高手,再結合自家傳下來的箭法,一代代的進行改良,傳承了幾十萬年,才成為了如今的神箭山莊,申屠世家。
若論傳承久遠的話,除了屠宰行與殺手行,應該就是申屠家這種早期的獵戶傳承下來的世家了。
因此申屠世家的人一向眼高于頂,除了四大宗門之外,其余的門派他們都有點看不起,中京論劍雖然熱鬧,申屠世家也不覺地有什么了不起,嚴禁家中子弟參與此事,免得暴露出自家箭法的弱點。
“箭法是用來殺人的,又不是用來比試的!”
這是申屠老祖申屠有情經常說的一句話。
但是今天,在面對遠處無窮無盡的赤紅色人影組成的氣勢驚人的浪潮時,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箭矢有點不夠用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