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包扎的,我爹方才在與千足鬼烏戰斗之中受了傷。所以……”
陸笙掀開包布,果然有一道傷口。而傷口周圍的玉身竟然是淡紅色的血玉。
陸笙站起身,望著遠處的傳送陣,“這個傳送陣你們是知道的吧?”
“唉!當初老二提出要老九造傳送陣的時候我是同意的。當時沒有想到老九和海皇已經勾結。今天老九出事,我竟然一時間忘了。該死……”
夏鈺滿臉懊惱的捶胸頓足,但事已至此,就算懊惱也無濟于事。
夏鈺猛的一揮手,傳送陣法中轟的一聲炸開。
“我已決定。啟動九鼎金鎖陣,全力封禁海界千年。”
“什么是九鼎金鎖陣。”陸笙連忙問道。
“九鼎金鎖陣最多只能封印千年,在金鎖陣之下,九鼎封印禁地將徹底封印,誰也無法進入,誰也無法解開。只有這樣,哪怕我禹族被海皇屠盡,海皇也別想打開封禁取出龍珠。”
“這九鼎封禁,可是有什么代價吧?”陸笙疑惑的問道?如果沒有什么代價,禹族應該不至于到了眼下這個地步才想到用。
“代價……自然是有的。維系禹族密境靈力的,就是此九鼎。一旦開啟九鼎金鎖封印,我們禹族就再也不能依靠九鼎了。
不能動用九鼎神通,密境中的靈力也會消散。千年……也許要不了千年,禹族就沒人了吧,但能為神州爭取千年時間,這個代價還是很劃算的。”
夏鈺說出這話,臉上的笑容那么的苦澀。
“為何不回到神州?”
“如果有人愿意回神州自可去,但我想多數禹族人是不想的。畢竟離開神州四萬年了,早已不容于神州了。而且,總得有人看著海界吧?就算有九鼎金鎖陣。”
帶著二先生的尸身會到族地,讓二房處理后事。而夏鈺,則帶著殘存的幾房族長再次來到星空之門前面。掐動法訣,星空之門從地上緩緩的升起。
夏鈺來到門前,卻頓住了腳步,“當九鼎金鎖陣祭起,禹族就注定會衰弱下去。你們可都想好了?”
“這本就是早晚的事,我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族長,開始把,要再晚了,可能明天我們也遭遇毒手了。”
“是啊!族長,開始吧。”
“好!”夏鈺一步踏入星空之門,來到密境之中,手中法訣掐動,整個九鼎法陣突然間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禹族奉禹皇之命,鎮守海界,看護海界封印四萬年。如今,海皇轉世已現,海界蠢蠢欲動。雖未到山窮水盡之時但禹族為了確保萬一,決定啟用金鎖封禁。
以我禹族族長夏鈺之血明志,請求開啟九鼎金鎖封禁!”
夏鈺劃破手掌,甩出九點血雨。血落入九鼎法陣之上,瞬間法陣升起耀眼的白光,伴隨著白光出現,整個禹族族地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九鼎歸位——”
伴隨著敕令響起,瞬間,散布在九房之中的八個巨鼎沖天而起,化作流光沒入星空之門之中。
轟轟轟——
九鼎歸位,九座陣眼之上,已經不再是巨鼎的虛影,而是真正實實在在的九鼎。
九鼎歸位之后,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九字法印瞬間亮起,而后一座座符文為石塊,快速的堆砌成一座金字塔,將九鼎護在中央。
“鎮!”
“轟——”
一聲巨響,整個海界突然間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當九鼎金鎖法陣成功祭起完成,夏鈺的心底仿佛放下了巨石。看著封禁中的九鼎,就算海皇現在殺到這里也無法撼動封禁分毫。
封禁的力量,來自于海皇的十顆龍珠。第十顆龍珠,就是這個封禁的陣眼。就算海皇已經收回兩顆龍珠也不能撼動封禁。
在夏鈺開啟封禁之后,陸笙已經回到了院落。
剛剛到家沒多久,一個禹族的下人來到小院敲開門扉。
“陸先生,這是我家夫人派我送來的。我家老爺和夫人有事不能如約來拜訪了,所以讓奴婢給陸先生道聲歉。”
婢女落落大方,不卑不亢。陸笙點了點頭,“就放桌上吧,替我夏公子和夏夫人,節哀順變。”
“是!”
婢女放下果籃就離開了,他們不能再登門造訪也是理所當然的。家中老爹死了自然要辦喪事,怎么可能還回來造訪?
夏時夫婦不能來,但夏鈺卻是來了。
“陸大人。”
“夏族長,封禁已經完成了?”
“正是,這對禹族來說是個艱難的決定,但決定一旦做了,我反倒覺得踏實了。禹族能為人族做的,也就這些了。只是不知道千年之期到了,還有誰能阻止海界脫困。
陸大人來此間的事,差不多可以了了。今晚陸大人好好休息,明天可帶那位姒奕公子離開了。”
“不需要再選定斗字鼎的守護者了?”
“九鼎金鎖封禁已經祭起,千年后才會啟開,守護者已經沒有意義了。”
“其實……夏族長無需這么多慮,千年之后,海界就算脫困也無傷大雅了。”陸笙也許被夏鈺那厚重的責任心所打動,悠悠的說道。
這些話,陸笙本不應該說。
“怎么說?”
“鳳凰轉世已經出現……準確的說,鳳凰轉世已經覺醒了。”
“什么?”聽到陸笙這個話,夏鈺激動的彈身而起。
“當真?”
“鳳凰轉世,是我的妻子。”
夏鈺瞪圓了眼睛,怔怔的看著陸笙,那吃驚的表情,陸笙很是受用。裝逼一時爽,一直裝逼一直爽啊。
過了許久,夏鈺才算消化了陸笙的話,對陸笙恭敬的抱手一拜,“陸大人,人族的將來,就拜托你了。”
說著眼角又看了看一旁的果籃,“這不是之前我給你的那一籃?誰送來的?”
“族長送我的一籃已經被我吃了,朱顏果內含生命之氣,對我輩修行多有益處。這一籃是賓玉珠夫人送來的。”
“她?”夏鈺眉頭一皺,“她不是和陸大人有怨么?”
“有么?她是漁人族人吧?當年漁人族還是我替他們平反伸冤的。話說,賓玉珠是怎么嫁入禹族的?”
“三十年前被夏時偶然救起,之后就一直在禹族生活。后來他們日久生情,就在禹族成了親。當年她的到來還給禹族帶來些許紛爭呢。算了,這些舊事陸大人也沒興趣聽。”
陸笙拿起一枚朱果笑了笑,想來所謂的紛爭估計就是爭風吃醋吧。以賓玉珠的容貌,當年應該很多人追求。
正要將朱顏果送入口中,動作卻突然生生的頓住。
眼中精芒閃動,疑惑的看著手中這枚果子。
“陸大人怎么了?這枚果子有什么問題么?”
“其他朱顏果我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生命之氣,但這枚果子卻感受不到。難道……沒熟么?”說著,捏開了朱顏果。
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陸笙臉色大變。
朱顏果爆開的一瞬間,一道恐怖的攻擊便向陸笙的胸膛襲來。好在陸笙好歹是紅塵仙人,瞬間祭起防護,飛蓬戰甲也自動護住,在陸笙的胸膛升起。
“轟——”
一聲巨響,陸笙所在的小院瞬間飛灰湮滅。而夏鈺這個紅塵仙人到了現在還端坐在那里沒有反應過來。
“哼——”陸笙突然被人偷襲,心中頓時火氣。雖然及時祭起護體罡氣,飛蓬戰甲的反應也快。但被偷襲擊中依舊內府翻騰。
在余波炸起的瞬間,陸笙看到一道紅光就要遠遁。
而這時候,夏鈺也是反應了過來,“哪里走!”
一抓向虛空處,空間紛紛破碎。那道紅光瞬間被一爪從虛空中翻了出來。陸笙瞬間身形閃動,堵在了紅光的身前。
嗡嗡嗡——
道韻激蕩而出,陸笙和夏鈺前后夾擊在紅光身前。到了這一刻,陸笙才看清這個突然暴起偷襲的玩意是什么東西。
竟然是一團血氣。血氣如霧,急速的翻涌,在被陸笙和夏鈺前后堵住之后似乎也自知逃不出去,漸漸的翻涌顯現了出來。
“陸笙,又見面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一個猙獰恐怖的身影出現在陸笙的眼前。
“修羅王?”陸笙臉色一變,到了這一刻才終于明白,九先生他們是怎么死的了。修羅王竟然能化作一滴血,潛入人的身體。
任他們修為再精深,被人潛入體內還不是任人魚肉?修羅王藏身在朱顏果之中,這么高明的暗殺手段當然不可能只用一次。
九先生衣領上的那一滴朱顏果,恐怕也是和他偷歡的女人親口喂到他口中。只要吃下修羅王,以修羅王的修為瞬間能要了他的命。
“不對!”陸笙眼神凝重,“你不是修羅王,修羅王的實力可不止你這一點。”
“哈哈哈……陸笙枉你自詡聰明,難道不知道本王的一滴血就是本王的一個分身么?”
特么你又沒告訴我,我怎么知道?
陸笙心底吐槽,手底下卻不含糊,伸手一抬,一道劍氣向修羅王斬去。
但修羅王卻不愿和陸笙交手了,瞬間,化作氣血散去。而后,這些血霧就像是真正的霧氣一般飄散開來。”
“跑了?”夏鈺冷著臉凝重的問道。
“沒有。”陸笙眼中精芒閃動,“不是跑了,而是自動散了。這具修羅王本來就是一具分身,方才偷襲已經耗盡了真元。就算不動手,他也會散去。真沒想到,這才是兇手殺人的手法……”
破解了兇手殺人的手法,那么很多想不通的關卡就仿佛有了鑰匙一般瞬間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