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經過我們仔細的勘察,發現福源鏢局尸體的地方應該就是案發第一現場。現場的打斗痕跡很清晰,凌亂的腳步也對的起來。
兇手應該是躲在棺材之中,在行至案發之所在的時候突然間破棺而出,先是擊殺了在棺材周圍護送的三個弟子。三個弟子的身上都有清晰的抓痕,兇手是個用爪的高手。
從現場的打斗來看,除了最開始的一爪之外,兇手殺人幾乎信手拈來。整個行鏢隊伍,連個像樣的抵抗都沒有。現場的血跡,也是因為這一抓留下,但之后,整個鏢局連流血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完弟兄的介紹,李小姐再次低頭垂淚不已,“大人,雖然說我們開鏢局生意,做的就是走在陰陽間的買賣。要半路有人劫道,出了點意外本無話可說。
但如果兇手就是棺材中之人,為了瞞天過海才引鏢局入局,而后又行殺人滅口之事,還請大人能查明真相找出兇手,以雪我鏢局之冤屈。”
陸笙看著眼前的奏報,眼中精芒閃動,過了許久,輕輕的抬起頭,“那個青衣人是想讓你們鏢局將尸體送到哪里?請在地圖上指出來。”
李小姐遲疑的看著陸笙,她聽得出來,陸笙的語氣變得有些冰冷,自己賣可憐這一招看來適得其反了。李小姐站起身,盯了地圖一會兒伸出手指在地圖上的一角點下。
“這里。”
“青衣人給你們多少時間?”
“十天!”
“也就是說,原本應該今天才送到的對么?”
“是!”
“青衣人還有什么告誡?”
“不可打開棺材,不可在夜間走路,不可撕開符箓。”
很顯然,你爹并沒有按照人家的要求行事,他有沒有打開棺材,有沒有撕掉符箓無人知道,但是你爹卻是夜間趕路了。”
“從這里到白林府只需七天的路程,如果日夜趕路的話,四天就能到了,六天能走個來回。鏢局生存不易,我爹應該是圖個快速所以……”
“也許這就是招來殺身之禍的原因。也許是違反了之前的約定,也許是安葬有著特殊的要求,說好十天你們卻提前了那么多。”陸笙低沉的說道。
“所以……”小南眼中精芒閃動,“那趟鏢應該是今天到貨的,福源鏢局的鏢失敗了,會不會請別的鏢局呢?”
“不僅僅是這樣,本君更在想,會不會福林鏢局只是青衣人請的這么多鏢局中的一個?只是因為福源鏢局沒有按照要求著實,所以被殺了滅口?”
“極有可能!”胡力滿臉佩服的看著陸笙,“我們只是知道福源鏢局被害,也知道福源鏢局被害是接了一趟暗鏢。可卑下就是沒有想到,這可能是眾多暗鏢中的一個,只是它出事了被我們所知而已。府君大人不愧是府君大人!”
“馬屁少拍,你立刻讓弟兄們去調查,還有哪些鏢局接到類似的鏢。”
“是!”
“這個……”李小姐突然間似乎有話要說,看到陸笙詢問的眼神之后連忙說道,“大人,暗鏢在行內是隱藏極深的。
在鏢局內也是除了幾個信任的人,其他的一概不知道的,旁人打聽也絕對是守口如瓶何況是你們這些玄天衛。就算他們接了暗鏢,也可能說沒有的。還是……還是我們去打聽吧。”
“哼,接暗鏢本就被大禹律法所不容,要是真的做暗鏢生意,他們還敢隱瞞?直接抓入衙門大刑伺候,還不信他們不招。”
“好了,大話先別說,去干活要緊。小南,走,我們去目的地看看,要是那有人接鏢,那就完美了。”
白林府位于徽州的最西部,整個徽州也順應神州的整體走勢,西高東低。而白林府可以說是徽州上坡的坡頂之上。周圍群山環繞,只有幾個村莊。
陸笙來到接貨地點的時候找了一大圈,別說是可疑的接貨之人,剛剛下過雨,泥濘的地面上連個腳印都沒有。
確實,如果福源鏢局是幕后黑手派出去滅口的,怎么也不可能再會來接鏢,明知道鏢已經不在情況下接什么?唯一期盼的是幕后黑手會委派另一個鏢局送鏢。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也不大了。
五月天,太陽已經很火辣了。要不是剛剛下了一場雨,給大地帶來了一絲涼意。一座彩虹掛在眼前的山坡之間,分外美麗。
“好地方啊……”小南看著望著開闊的視野,感慨的嘆到。
“確實是好地方,別看此處名不見傳,只有幾個小村莊。但歷史上,好幾次著名的戰役都有秦月坡的參與。這里,乃是扼守徽州兵家必爭之地。”
說道這里,陸笙眼神一怔。
為什么一定要選擇秦月坡?青衣人讓福源鏢局將棺材送到秦月坡的用意何在?為什么要選擇秦月坡而不是別的地方?陸笙能想到秦月坡的唯一價值,就是此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在和平的時候,秦月坡是個土地貧瘠,地處偏遠的荒蕪之地。很多人會忽略,會想不起它的名字。但只有在戰爭的時候,這個長長的山坡,不就是一個居高臨下,天然的陣地么?不爭它爭什么?
那么,選擇秦月坡的理由是因為它的軍事用途?可只有一口棺材啊?一口棺材埋在這里有什么用?難道棺材里的東西是種子?今天埋在土里,到明天春天能夠收獲千千萬萬具僵尸么?
這個猜測流過心底,陸笙就怎么也揮之不去。回到玄天府,調來徽州的軍用地圖。徽州山高林密,又接壤中原,古來征戰都是避不開的,因為徽州的地形復雜,發生在徽州的戰役最為精彩也最為刺激。
曾經不少名將都在徽州翻過車,因為地利這個因素,在徽州被最大的放大了。
從弟兄們在福源鏢局被殺的現場發現的蹤跡來判斷,兇手是破開棺材出來的。而他們的死因又和那幾個婚宴家庭的一模一樣,所以陸笙可以得出結論,棺材里裝的就是那種僵尸。
一只僵尸,被埋在兵家必爭之地的地下,作用是什么?
陸笙腦海中頓時出現一個畫面,兩軍交戰,一方面守軍占據秦月坡有利地形高度,將陣地防守的密不透風。山坡下的進攻一方咬牙切齒,山坡上的防守一方勝券在握。
但是,夜深人靜,雙方兵馬都在休整的時候,突然,在山坡的后方,一只僵尸從地底深處爬出來,而后悄無聲息的對防守一方進行暗殺……
第二天一早,進攻的一方再次進攻,卻發現昨天的強大的防御都已經煙消云散,難啃的陣地,竟然輕而易舉的落入到手中。完美!
想到這里,陸笙連忙在地圖上標出幾個關卡,這些都是鼎鼎有名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卡陣地。
“府君大人,還沒睡呢……”胡力出現在陸笙的辦公室外,低聲說道。
“嗯,差不多該休息了。”陸笙隨口回了一句,將面前的東西收拾妥當,剛剛站起身,臉色頓時一變。
“久安府的軍陣啟動了?難道兇手又開始對婚宴出手了?”想到這里,陸笙不敢有半點遲疑,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久安府的玄天府外十幾個玄天衛凝聚成軍陣,圍困住一個行動怪異的人。這個人就是普通農戶的裝扮,但臉上卻是青紫色,而兩顆長長的獠牙幾乎刺穿下巴。
“嘩啦啦——”一陣輕響,十幾個玄天衛幾乎同時激射出勾魂鐵鏈,勾魂鐵鏈纏繞瞬間套上怪人的身體,將他困得嚴嚴實實。
“吼——”怪人倒在地上,發出一陣陣凄厲的吼叫聲。
“拿下他,小心點,千萬別被他傷者。”
“吼——”
突然,強大的力量襲來,一種玄天衛臉色大變,手中的勾魂鐵鏈更是被崩的筆直。
“吼——”
纏繞在周身的勾魂鎖鏈瞬間斷了,鐵鏈的碎片仿佛子彈一般向四周激射而去。
“這怪物好大的力氣,弟兄們不要留手了,就地正法。”
話音落地,三個玄天衛從三個方向對方的要害攻擊而去。從上中下三路進攻,怪物僅僅是抓住砍向胸口的一刀,其他的兩刀被正中要害。
“得手了!”一名玄天衛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說道。
“小心,有古怪——”
嗤——
一道爪印掠過眼前,方才還發出得意的笑容的玄天衛猛地向后倒退,在倒退的過程中,胸前的破布帶著殘破的血肉飛舞。
“小于,怎么樣?”
“咳咳咳……我沒事,這畜生端是古怪,臨死了還能反撲。”
“不對!他沒有死!”另外兩個玄天衛臉色凝重的糾正道,“這怪人不知道練了什么邪魔武功,身體竟然這么僵硬。”
“他又來了,大家小心!”
吼——
青衣怪人的速度變得更加快了,身形幾乎帶著道道殘影,明明不懂什么身法不法,速度卻快的讓人反應不及。好幾次,差一點就有玄天衛中招。要不是有軍陣加持,玄天衛還做不到這么的從容。
“當——”
一聲翠響,兩名玄天衛聯手砍過去的刀被青衣怪人牢牢的抓在手上。突然,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傳來。
“崩——”
一聲巨響,手中的長刀崩碎當場。
“力氣變得更大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隊長,好了沒有?”一名玄天衛一邊向后退去一邊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