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倭國武士興奮地站起身來。他們昂首闊步走過補給站負責人的旁邊,用臉上的烏青和驕傲沖著對方不斷賣弄。
但是那負責人卻一臉鄙夷,絲毫不為毆傷了自己人而感到愧疚。即便這幫鬼子已經效力集團,按照以往的規矩,他們也是苦力一般的存在。
其實他的看法與康寧對武士們的定位基本是一致的。
此刻的康寧正準備著新的方案。
心中的盤算既已敲定,康寧便開始行動起來。首先是要把這群家伙們喂飽了。看起來,他們這幾天沒怎么吃好。而且,這一場激戰下來,也需要短暫的休整一下。
其實飯菜并不豐盛,但架不住都是新鮮食材。其中有不少都是在堡壘周圍開辟的菜園子里長出來的。這里的幾座堡壘因為設立較早的緣故,已經擺脫了補給船向這里運輸的依賴。
黑田長政和織田信長等人,或許真的是餓壞了。他們剛一落座就瘋狂地開動起來,活像一堆吃垃圾的機器人。
黑田孝高卻慢條斯理的咀嚼著,不時還偷眼向四周觀察一番。將來到了那個什么勞什子密克羅尼西亞,恐怕也要走上這座補給站的道路。
如果可以的話,他都想過去請教一下這里的負責人。
但是對方一直就沒正眼看他們,就連端菜上來的雜役傭人,也用看待最差等客人的眼光在他們身上打量,似乎這里的主人是他們,而不是給他們結算工錢的負責人。
誰都知道這里的事情沒有多少自主決策的范圍。大部分都是要以從集團里的決定才能行事的。畢竟這是補給體系中的一個點,太過于自主,并不利于整個體系的完善。
但是,這些傭人偏偏就能給倭國武士們一個別樣的印象,似乎整個補給站甚至補給體系,乃至整個星球、星系,都是圍繞他們這些土著傭人來運轉的。
武士們顯然不太理解,菲律賓的傭人們是多么能理解主人的意圖。
飽餐一頓之后,黑田長政等人登上了康寧的船,但是他和黑田孝高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之前兩人因此發生沖突,但隨后就被補給站的士兵包圍俘虜,而后在關押的地方遭到土著們的群毆。在此之間并沒有多少時間來處理兩人之間的矛盾。
現在,他們終于有了。
“你這個騙子!”黑田長政又說出了那句話。
黑田孝高一頭霧水,上次兒子喊出這句話之后,就沖過來揮刀擊刺,差點要了自己的命。至今肩膀上的傷口,都還沒有進行包扎呢。而在剛才吃飯的時候,兒子更是躲得他遠遠的。
他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于是疑惑的問道:“你究竟怎么了?為什么說我是騙子?”
黑田長政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只不過是主公的結義兄弟而已,難道不是嗎?”
黑田孝高互相了一下轉生之后聽到的話,為了不引起外界的過度關注,便對外聲稱他們是康寧父親康莊的義子。沒想到,這樣的說法竟然讓兒子誤會了。
“對外,我們的確是這么說的。”黑田孝高本來想要詳細的解釋一下,但考慮到涉及康寧金手指的秘密,所以他放棄了,“當然,對你,我們可以多說一些,我的松壽。”
“松壽”是黑田長政的幼名,在大名之間流傳的并不廣泛,而且,黑田孝高的那副申請,和黑田長政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或許他可以通過其他渠道輕而易舉的得知自己的幼名,但卻不可能將父親的音容笑貌模仿的如出一轍。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黑田長政的腦海之中,已經因為各種各樣的糾纏,而變成了一團漿糊。他惱怒地低吼了一聲,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些。
不遠處的康寧也聽見了這一聲低吼。他緩步走過來,向織田信長詢問了一下原因。當得知這關乎到自家秘密的時候,他卻只是低笑一聲,快步走到黑田長政身變,笑道:“我來告訴你這其中的原委。”
黑田長政錯愕的睜大眼睛,開始傾聽康寧關于未來的解釋。
太陽緩緩的墜落,長政漸漸的明悟。
雖然驚訝于穿越,更驚訝于能夠起死回生的穢土轉生系統,但這一切,卻恰恰結識了父親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切疑問,由不得他不相信。
良久,黑田長政長出一口氣,感嘆道:“原來,我面對的是這樣一個對手。”
康寧呵呵一笑,說道:“這不算什么。以后我們要面對的對手,可是來自外太空的家伙。”
“呃……”黑田長政咽了口唾沫,開始想象四百年之后的不速之客究竟是什么樣子。
康寧笑著起身,命令船隊走菲律賓西海岸,繼續南下。
雖然走這條路有點繞遠,但是沿途還有其他補給站,這對于以防萬一有很大的好處。畢竟現在的海上安全還是很值得人擔心的。
值得擔心的事情,在他們經過馬尼拉海溝的時候,最終還是發生了。
四艘新式蓋倫船從菲律賓方向駛出馬尼拉灣,并分清紅皂白的就向康寧的船隊開火,四磅炮的威力雖然不大。但是船隊之中還有一些榫卯結構的老式木船,顯然無法承受這種程度的打擊。
有一艘船很快就出現了漏水危情,由于沒有水密艙設計,沉沒的命運幾乎無法避免。
康寧在望遠鏡中看到了這一切,隨即就勃然大怒,命令船隊左右包抄,全力進攻。
藍狐號裝備的八磅炮也隨即開火,它的姊妹艦銀狐號、火狐號、彩狐號相繼進入戰斗位置。憑借在火炮數量上的優勢,很快就掌握了戰場主動權。
接下來的戰斗,就不需要康寧再擔心了。他把指揮權交給了阿格里帕,這位曾經擊敗埃及艷后克里奧帕特拉七世的古羅馬統帥,將他的颯爽英姿,從阿克提姆海戰的古戰場上,穿越千年帶到了十七世紀的馬尼拉海溝。
“傳令!接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