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正純繼續觀察著這些戰艦,在這擁擠的港口外海上,這些龐然大物就像是被當做水餃丟進鍋里的大包子,而且那個鍋本來就小的很,結果就是顯得愈發擁擠。
這讓他很難看到這些船行駛起來的狀態。
但不管怎么說,能夠組織起這樣一支規模龐大的艦隊,就足夠威脅到德川家康的后路了。至少,康寧現在還是需要籠絡的,他如果直接干脆地倒向豐臣秀賴一方,就將成為對方后勤補給的有力保障。
所以,本多正純必須想方設法的把康寧留在德川家康的陣營之中。至少,在他們的戰爭結束之前,最好能夠讓康寧保持中立。
但是現在看來,康寧開出的條件,有些難為他了。
本多正純轉過身去,面對著康寧,用詢問的語氣說道:“您看來是并不同意德川家康將軍的意見了。我現在很想知道,如果不把豐臣秀賴家的防御工事拆掉的話,怎么能夠保證和平的到來呢!”
康寧對她的歪理邪說嗤之以鼻,反而是朗聲道:“防御工事恰恰是和平的保障,反而是已經露出獠牙的德川家康將軍,才是走向和平的最大障礙。”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所說的事情是事實。但是,在政治軍事的角力當中,強大的一方才是真正的事實,弱者的主張,即便再愛符合客觀情況,也不會成為廣為人知的事實。
但是今天,這個情況似乎稍稍發生了不同。倒不是因為強者決定事實的原理被改變了,那種人類生活的最基本原理,其頑固性源于強大的歷史慣性,那是人類的意志不可變更的。
改變的,僅僅是雙方的強弱形式而已,如果康寧站到豐臣秀賴一方,那么德川家康,將失去現在已經擁有的強勢地位。
本多正純其實并不想真正的讓步,他還沒有見識過這一系列戰艦的真正實力。即便他們是個島國,但卻在觀念上更加接近于一個大陸國家,畢竟自從秦代甚至更早的時期開始,他們就在源源不斷地接收著中國大陸帶來的觀念。
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海洋的重要性,甚至在目前的國內,海產品也不是被廣泛認可的食物。
這和是百年之后的日本迥然不同,基本上可以說是兩個不同的國家。
但這對康寧來說,恰恰是十分有利的,他并不了解400年之后的日本,但他現在已經了解了17世紀的大明。
只要不走出東亞文化圈,就不會存在太多的兼容性問題。
倭國、朝鮮都將是他囤積自己力量的最佳選擇。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他的發展面臨著德川家康這個巨大的障礙。[棉花糖www.Mian花tang.cc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
無論那個家伙的心里,轉著怎樣的花花腸子?康寧一開始的敵人,便只有他一個。
本多正純和他幕后的主子德川家康,卻沒有把考研當作是他們必須要對付的敵人,雖然,德川家康已經制定了計劃,將會在消滅豐臣秀賴之后,順手消滅康寧,但那是因為他想要降低戰爭的成本,所以才要爭取各個擊破的機會。要說他有多么重視康寧,就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或許在他的眼里,康寧的手下,只不過是一群裝備精良的烏合之眾而已。
所以,本多正純并不想在這里退讓太多,他已經感覺到,這場談判要無疾而終了,因為康寧開出的條件,是他無法承受的。
豐臣秀賴方面,必須答應拆除掉大阪城外圍的防御攻勢。但康寧卻堅決不同意,因為他非常清楚,德川家康的和談,只不過是緩兵之計,來年度過青黃不接的艱難時候,德川家康必然會發動夏季攻勢。
而在原本的歷史上,豐臣秀賴的敗亡,正是以大阪夏之戰為標志。
但是現在,豐臣秀賴依舊是康寧的屏障,在康寧變得強大之前,這道屏障依舊有存在的意義,所以康寧不會容許任何人,過度輕易地將知道平房拆除。豐臣秀賴的敗亡,或許也是一種歷史的趨勢,并不是當下弱小的康寧能憑借一己之力去改變的。但原本的歷史進程,想要順順利利地運行下去,恐怕也不不是那么容易了。
因為在歷史的車輪面前,多了一只揮舞著手臂的螳螂,這只螳螂的名字叫做康寧。
本多正純看到了康寧不肯退讓的決心。在這些神秘的戰艦面前,他倉促的作出任何決定都是不理智的。
所以他的最終表態是:“康軍師。我需要回去稟報我家主公。在此期間,戰爭很可能仍將繼續,我不知道大阪城還能夠堅持多久?希望我們還有下一次和談的機會。”
康寧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大阪城在短期之內就被攻克,那么所謂的和談也就沒有必要了。但康寧是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他的表態也很強硬:“如果德川家康繼續發動戰爭,那么得到的結果只能有一種,那就是不得不降低他的和談要求。至于還有沒有下次和談的機會,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就在談判桌旁邊等著你,等著你卑躬屈膝的來求我。”
聽著康寧的話,本多正純的憤怒已經爬上他的臉頰,即便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挑釁。
“那我們就改日再見吧。”本多正純丟下這段話,便要轉身離開。
然而康寧卻做出了一個讓眾人瞠目解釋的舉動。他大手一揮,沖著周圍的手下下令:“給我拿下。”
本多正純吃驚的看著周圍沖上來的士兵,憤怒的拔出了腰間的武士刀。
常高院則是恐懼的驚叫起來,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發抖。阿茶局則更加有膽略一些,她扯開嗓子向康寧咆哮著:“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康先生,你可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但是康寧卻只有冷笑。
“你我并非兩國,而且也沒有交戰。況且,我也不準備殺你。只是不希望你們八部別要的時間,浪費在奔波的路上而已。所以,還請你們在我這里多鐸盤桓幾日,也好讓我略進地主之誼。”
本多正純憤怒的怒叱一聲:“你無恥!”
康寧卻轉過身去,好整以暇的送上一個燦爛的微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而后說道:“我有齒。”
這時候,沖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經出現在了本多正純面前。但本多正純不出意外的揮舞起武士刀進行反抗。
士兵的木制槍桿被他鋒利的武士刀削斷,下的士兵們趕緊往后退。
本多正純卻是一聲冷笑,說道:“就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還想拿住我?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康寧卻是直接無視了本多正純的叫囂。他只是淡淡的命令道:“結陣。”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之后,本多正純發現,整齊的槍頭已經排列在他的面前。他警惕的目光看向士兵們,小聲對身后的阿茶局說道:“夫人,如果還想殺出去的話,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阿茶局緊抿嘴唇,忽然從袖口之中拔出一把匕首,嚇得身邊的常高院又是一聲尖叫,但是她卻平靜地說:“將軍,如果你能活著沖出去,記得讓家康大人為我報仇!”
本多正純咬緊了牙關,瘋狗一樣沖了出去。他的目標并不是那些士兵們,而是康寧。他知道,只有活捉康寧,并把它作為人質,才是唯一沖出重圍,見到德川家康的希望。
但是,當他的武士刀看向康寧的時候,一桿長槍卻順利的格擋住了。饒是本多正純已經使盡全力,但是對方卻好似輕而易舉的就將他的進攻化解。
本多正純吃驚的看著從康寧身后的走出的這個人。戰國時期的猛將,他也見識過幾位,但是能和此人一較高下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先輩本多忠勝那個級別的了。
“你是何許人也?為何甘愿作為康寧的爪牙。”
本多正純習慣性的覺得,出現在淡路島上的應該是個倭國人,于是才質問對方為什么敢于成為康寧的爪牙。他大概是覺得,此人是真田幸村第二。
但那名面色猙獰的壯漢,卻是像康寧一樣冷哼一聲,擁擠為自豪的口氣說道:“代州飛狐人安敬思是也!”
代州飛狐,那可不是倭國的地名。本多正純這才明白,此人原來是康寧從大明找來的高手。
不過安敬思此人,倒是一點名企業沒有。反正沒有那個前往大明王朝貿易的商人提到過這個名字。
他不知道的是,安敬思是康寧在營救黃老板的時候召喚出來的五員猛將之一,來到這個世界也沒有多長時間,雖然前不久剛剛跟隨白起前往鴫野,試圖伏擊上杉景勝。但是因為須田長義的警惕,讓他們的計劃最終破產,所以所以他也沒有抓住時機,將自己的名氣打出去。
而在歷史上,此人雖然不以安敬思之名為世人所知,但史書對他的評價,有“驍勇冠絕,常將騎為先鋒,未嘗挫敗。”之語。可見此人的單兵作戰能力。
本多正純卻把他當做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繼續揮舞著武士刀,沖向安敬思。
安敬思雖然生存于晚唐時代,但那是聞名遐邇的大唐陌刀已經逐步退出了歷史舞臺。而根據陌刀模仿而成的倭刀就更加沒見過。
是而,他對敵人手中的兵器很是感興趣。但是看到本多正純雙手握刀,就知道對方必然要使盡全力,所以也不敢掉以輕心。好在,雙手握刀大幅削弱了刀路的多變性,這讓安敬思在防御的時候,少費了不少腦子。
單純的比較力量,本多正純可不是安敬思的對手。康寧看到這一幕之后,就背著手轉身離開了。遠處,養由基甚至收起了手中的弓箭,原本他是想著防備本多正純,畢竟安敬思沒有見識過倭國刀法,但現在看來,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安敬思并沒有浪費多大氣力,就將本多正純的武士刀撥了開來。隨后他舞動長槍,刺出一道筆直的直線,直取本多正純的要害。
本多正純再是狡猾,也不再有本多忠勝的勇武,即便他奮力格擋,槍尖也只是挪開一點。縱然有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之說,但是他們兩個的距離畢竟離得太近了。
最終,安敬思的槍頭還是扎進了本多正純的肩膀。
緊接著就是一腳,本多正純就這樣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阿茶局看到這般場面,竟然真的狠下心來揮動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臟。
但安敬思更快一步,揮槍將她的匕首打落。周圍的士兵們一擁而上,將這三個人捆成了粽子。
此時的康寧已經走到了遠處的山坡上。他遠遠地扭頭看了一眼,嘴里呢喃道:“李存孝,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身后忽然閃現出白起的身影,低聲詢問道:“那么,是否讓他去支援真田丸的防御戰呢?”
“嗯。是時候給他一個展現的舞臺了。不過,我還需要另一個人和他一起去。才算得上是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