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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鱈魚的兩只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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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藉的長矛已經沾滿了血污,原本還可以閃閃發光的長矛矛尖,如今已經黑乎乎的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面對著可怖的景象,劉大銀卻只是冷冷的發笑。死亡,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但是項藉并沒有順利地拿下對方的腦袋,因為劉大銀的力量與速度,并不像前幾個對手那么好對付。

  長矛刺出的那一刻,項藉原本人為勝券在握。但是他雙手一麻,自己的兵器竟然被人格擋開來。從這股力道上就能判斷出,這是一個需要他認真對待的高手。

  項藉的臉上露出危險地笑容。原本只以為今天會有幾個有缺的對手,沒想到還能碰上個讓自己抖擻精神的存在。

  只是他在力量上終究是占據優勢的,三下五除二之后,劉大銀就已經陷入被動。

  項藉素來是欣賞勇士的,當年他就曾經很欣賞樊噲。否則鴻門宴上,也不會賞他一條豬大腿。

  眼下這個人,都是有點樊噲的意思。雖然他已經不是當年的西楚霸王,但主公康寧應該需要這樣的人。

  長矛又一次刺出,劉大銀咬緊牙關拼命格擋,但是項藉刺矛的速度非常之快,即便劉大銀做出最大努力,也只是讓項藉的長矛偏轉了一點點而已。

  矛尖最終還是差勁了劉大銀的肩膀。但項藉卻放棄了繼續進攻的機會。

  他拔出長矛,撥動馬韁挪動腳步,看著捂住傷口卻咬牙不肯呼痛的劉大銀,淡淡的說道:“你很不錯。可曾想過為我家主公效力?”

  劉大銀咬著牙,一聲不吭。

  項藉卻不愿意繼續逼迫,只是用同樣的語氣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你若愿意。明天來找我。若不愿意,明天來找我受死。”

  他說完便準備撥馬離開。

  劉大銀的嘴唇動了動,想問什么卻沒有問出口。

  但即便如此,項藉也似乎聽到了他心中的疑問。

  “你是想說,如果你逃跑了,那我豈不是錯過了殺掉你的好機會?我卻相信。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更是可不怕死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你眼神中的決絕來自何種信念,但一個不怕死的人,是不需要逃跑的。所以,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在這里等著你。”

  說完,項藉就離開了戰場,向著本陣返回。

  雙方的士兵們并沒有太多人注意到主將們之間的對決。尤其青州團練這一方面。這次是他們第一次登上戰場,很多人在不久之前還是農民。好不容易剛剛過上了溫飽的日子,就要重新面臨死神的考驗,難免在心理上就有些抗拒。

  好在軍官們的表現可圈可點。這給了他們很大的表率作用。而且板甲的防護性能也得到了充分的驗證,濟南城外的那次沖突,讓他們已經向欣身上的罐頭皮完全能夠保護好他們的。

  這讓他們在心理上的包袱減輕了很多。所以在今天的戰場上,他們發揮出了在平時訓練的時候應該有的水平。

  雖然沒有讓人艷羨的超常發揮,但是這樣的發揮就足夠了。

  面對這樣的戰陣,很多建昌營的士兵都想起了曾經和他們大戰一場。并用極小的傷亡代價,重創他們的那只商旅護衛隊。

  他們不知道的事。那只商旅護衛隊的成員,如今已經是這支團練的教官。他們對付的敵人,的確是一脈相承的戰斗套路。

  正是因為這一點,接戰之后,雖然青州團練方面沒有使用火器,但在心理因素的作用之下。建昌營的士兵們,依然出現了很大的損失。

  差不多同一個時間,雙方鳴金收兵,準備休息一段時間之后再戰。

  康寧走在士兵們中間,看著他們檢查裝備的損壞程度。同時也關注著傷病員的情況。

  青州團練一直像是螃蟹一樣,在攻擊的時候將自己深深的躲藏在甲殼的后面,所以傷亡情況并不大。但對于沒有經歷過古代戰場的康寧來說,十幾個人的陣亡就已經是在考驗他的承受底線了。

  “打仗,總是要死人的。”他喃喃自語著安慰自己。但又覺得有什么東西違逆了自己的初衷。

  如此精良的裝備,甚至連火銃大炮都已經運來,難道就是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當然不是。

  “斛律光。”康寧最終下達了最后的決心,“從今天開始,我們的戰爭,要建立在時代的優勢上,生產力的優勢上。迎面沖鋒這種事情,以后還是少出現的好。”

  斛律光點點頭,但是迎面充分大哥勇氣,對于沒一支軍隊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這無關于他們使用的是冷兵器還是熱兵器。

  負傷的劉大銀在部下的攙扶之下回到了山坡之后的營壘之中。楊得時早就已經踩了結果,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的戰斗力竟然如此之強,但是聽說那只團練竟然和前些日子遭遇過的商隊護衛是一個路數,他也就只能感嘆一聲了。

  夜里,已經處理好傷口的劉大銀,不顧郎中的勸阻,開始瘋狂的飲酒。幾位幸存的首領都很擔心他的性命。

  鱈魚也站在他們中間,盡可能的想辦法勸止劉大銀。

  但劉大銀非但不聽勸阻,還拉著鱈魚走進了他的帳篷,說是要一醉方休。

  其他人在楊得時的勸說之下離開了。楊得時知道,劉大銀有些話想和鱈魚說,就像自己昨天晚上和鱈魚的對話一樣。

  “薛大哥。你瞞的兄弟好苦啊。”劉大銀是個爽快人,他一開始聽楊得時說鱈魚是錦衣衛的時候,還不相信。但現在,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

  兩人什么都沒多說,放開肚皮喝了起來。有些人的交情,是一切都在不言中,而他們兩個,則是一切都在酒水里。

  他知道,若不是這兩個人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自己早就死于王森之手。而且這兩個人還是自己在王森集團之中的最大助力。

  他們是心向朝廷的,只是朝廷沒有給他們報效國家的機會。

  對于一條鱈魚來說,在登陸之后的那些苦日子里,是他們兩個和他一起共患難。他們就是自己艱難前行的兩只腳。

  而今,他就要失去他們了。

  他們是最好的兄弟,如今卻不得不到了分道揚鑣,甚至是生死相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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