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哥,葉羲,你們回來啦!”
守哨的灰喙等幾名戰士遠遠地看到蒲泰他們,高興地揮手大喊。
見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了這么多獵物,連忙從哨口處跳下迎上去,想幫忙分擔些。
蒲泰背上的獵物多得讓他無法站直,只能微微弓著腰,他呵呵一笑:“這么幾步路,不用幫忙,你們守哨去吧。”
“嘿,怎么還抓了幾頭活羊回來?”守哨戰士看到那頭巨大的母山羊和兩只小羊羔,驚異大叫。
蛟蛟嘶嘶叫著,驅趕母羊和小羊往前走。
這一路,戰士們騰不出手來趕羊,全都靠蛟蛟來驅趕。
葉羲哈哈一笑:“以后你就知道啦,這羊有用著呢!”
守哨戰士們這才發現葉羲身上背的竟是別的圖騰戰士的兩倍,那小山丘似的獵物幾乎要把葉羲這瘦弱的身板壓垮似的。
“怎么背這么多獵物啊。快放下快放下,讓我們來!”
這么遠的路都扛過來了,也不差這么幾步,葉羲笑道:“不用啦,馬上就到了。”
咚咚咚。
一眾背著獵物的戰士經過哨口。
所有背負獵物的圖騰戰士腳步沉重,每踏一步好像連地面都在輕微震顫一般。
不過單看他們每人背著比自己體積還要大三倍的獵物,就知道那有多沉。
咚!咚!咚!
在一堆腳步聲中,小特的腳步聲最重,幾乎要把戰士們的全蓋住了。
小特最慘,身上背的獵物是其他圖騰戰士的五倍,遠遠看去就像座移動的小山丘似的。
部落空地上。
所有人都熱火朝天地忙著。
男人們大多在光著膀子,渾身肌肉油亮,揮汗如雨地在打磨石塊。
一塊一塊巖石用磨鋒石仔細地磨平棱角,白色的石漿從縫隙里溢出來,男人們再澆上一點水,繼續打磨。
有的扛起地上打磨好的巨石塊,手臂肌肉鼓起,把巨石塊往山頭上搬。
雨季的時候,雨水會把大地淹沒,到時候山洞沒法住人,大家必須搬到山上去,所以一定要在雨季徹底到來之前,在山上建好房子。
而且這房子還必須堅固,因為雨季里,時常會狂風大作,如果房子建的不牢固,被風吹垮的話就糟糕了。
但族人們這么辛苦建造的房子,一旦雨季結束水位退下后,為了掩蓋部落存在的痕跡,還是會把房子拆掉。
雖然可惜,但為了生存,沒辦法。
見蒲泰他們回來,所有人一喜,放下手中的活圍了上來。
“回來了!回來了!”
大家圍在戰士們身邊,七手八腳地幫他們卸下身上的獵物。
咚咚咚。
一捆捆如小山丘一樣的獵物被卸下。
眾人見葉羲一個人背了這么多獵物,心疼了,紛紛責怪身為狩獵隊隊長的蒲泰:“蒲泰,你們怎么可以讓葉羲背這么多的獵物!葉羲年紀還小呢!”
“這么多東西一路背回來,累壞了吧。”
眾人居然不幫其他還沒卸下的戰士了,紛紛圍在葉羲旁邊,七手八腳地幫他把獵物搬下來,噓寒問暖的。
葉羲一窘,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被族人們當做孩子照顧了,但他這次沒拒絕,任由族人們幫忙把獵物卸下。
獵物卸下后,葉羲渾身一松,揉了揉發硬的肩膀,感覺舒服多了。
葉羲沒有藏拙,背了他能背動的所有獵物。
雨季耗食量大,多帶一點,族人才能少挨點餓。
見蒲泰被眾人說得越來越羞愧,葉羲連忙解圍道:“別怪蒲叔,這些東西我還背的動,不吃力的。”
再說他還不是背最多的,背最多的是小特。
小特身上起碼背了幾噸的獵物,即使小特身為恐獸,力大無窮,也不由覺得吃力,跑了一路,嘴角都有白沫了。
“這恐獸還怪有用的,可以帶這么多東西。”
眾人一邊夸贊小特,一邊幫忙把它身上的獵物卸下來。
幾乎是一卸下,小特整只恐獸就趴在地上了。
“嘿,我怎么覺得蛟蛟粗了一圈。”
嘶嘶。
蛟蛟興奮地繞著部落胡亂地游走,它從小出生在部落,這里就是它的家,它還是第一次離開部落這么久呢。
葉羲笑道:“它吃的多,自然長得快。”
泰坦巨蟒成年身軀能長到巨犀這么粗,而蛟蛟是跟圖騰戰士建立過契約,體內種植過火種的泰坦巨蟒,未來到底能長到多大,他也不知道。
戰士們的家屬都圍在打獵歸來的戰士身邊,噓寒問暖,有女人一直沒看到自己的男人,四處張望著,最后忍不住焦急大喊起來。
“大洪呢,大洪在哪里?”
葉羲笑容一滯。
二隊的戰士們也都收起笑容,低頭不說話了。
沉默了一瞬,蒲泰走到女人身邊,艱難地道:“大洪他……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女人一聽像被雷劈了一般,傻在那不動了。
氣氛凝固。
酋長嘆了口氣。
每年都會見到這樣的場景。
戰士們是部落里死亡率最高的人。但沒有辦法,戰士必須進入叢林里,和無數猛獸兇蟲拼斗,搶奪食物。
見所有人都擔心地看著她,女人僵硬地笑了笑:“沒事,我從成為他伴侶的那一刻,就知道可能會有這一天到來……”說到這里,淚水滑落,忍不住哽咽起來。
旁邊有婦女連忙攬住她低聲勸慰。
“可憐他們的孩子才兩歲。”那婦女勸著勸著也紅了眼睛。
酋長安慰道:“大洪的孩子,以后也是我們的孩子。”
蒲泰鄭重地保證:“對,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了他,少了你,你放心。”
女人含著淚點了點頭。
見女人還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婦人們只好送她進山洞休息。
氣氛一時低沉。
酋長看著地上那堆積如山的獵物呼出一口長氣:“這么多獵物啊,比往年起碼要多三成吧,都收拾一下吧。”
女人們紛紛上前抱起獵物。
現在蒲泰他們帶了這么多獵物回來,她們有的忙了。
她們要在雨季到來之前處理好獵物,把獵物身上沒分離的皮毛給扒下來,硝制獸皮,還要把肉切割好,趁著現在天晴的日子多,把肉干曬好。
雨季地窖不能用,肉干還得多曬幾次才行。
這些活都要靠她們完成,因為男人們要忙著造房子,砍柴,曬柴禾,大家都很忙。
酋長看了一眼蒲泰胸口肚腹處未褪的傷口,拉過蒲泰低聲問:“你們跟別的部落杠上了?”
他眼光毒辣,一看蒲泰胸口的抓傷就知道不是野獸抓的,而是人抓的。
說起這個,蒲泰不禁笑起來:“我們這次,跟赤山部落的人比斗了!”
酋長一驚,連忙問:“怎么回事?”
蒲泰把當時赤山部落又想來搶奪他們獵物,葉羲出聲反對,提出比斗的事詳細講了。
酋長聽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連道三聲:“好,好,好。”
不知有多少次,知道涂山又被赤山搶了的消息后,他都恨不得加入狩獵隊,親自去跟赤山部落的人大打一架。
現在涂山竟然在比斗中勝了赤山部落,可真是一掃以前積累的郁氣啊!他完全可以想到當時赤山部落的人臉色有多難看。
更讓他開懷的,是葉羲的實力。
他已經可以預見,涂山越來越強大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