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抵達后,見到的是鄭軍的秘書。
“鄭市長剛見完客人,從早上到下午沒有停下過,現在在休息室里小憩一會兒,柳總需要我將他叫醒嗎?”秘書望著柳云問了一句。
“鄭市長日理萬機,就讓他多休息一會吧。話說我來得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一點,就去候客室等一會,不礙事,麻煩陳秘書了。”柳云面帶微笑地回道。
陳秘書對柳云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年輕又懂禮貌,言談舉止溫文爾雅,身上找不到一絲暴發戶的氣息。
“行,柳總這邊請。”她微笑著在前面帶路。
柳云一直安靜地坐著,時而看看周圍的裝修風格,時而透過窗戶看看外面的景色,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柳總,鄭市長已經醒了。您可以去他辦公室等一會,鄭市長剛睡醒,洗一把臉就過來。”陳秘書走到柳云跟前微笑著說道。
“行,我明白了,多謝陳秘書。”柳云站了起來笑道。
他在鄭軍的辦公室等了片刻,對方就精神抖擻地出現在面前。
“鄭市長!”柳云連忙站起來喊道。
將近一個小時的閉眼休憩,鄭軍的精神顯然好了很多。
“小柳坐,讓你等了這么久真是失禮了。我為此還批評了小陳,怎么能讓客人等這么久呢”鄭軍笑著說道,“不是跟你說了,叫鄭市長多見外,叫我老學長就行!”
他有沒真批評,還是說說而已,柳云不知道,也不關心。
他連忙說道:“老學長,這是我的意思,真不怪鄭秘書。”
兩人聊了一會,秘書端著茶上來了。
鄭軍微微點頭,而柳云則是連忙站了起來表示感謝。
鄭軍指著茶杯說道:“小柳嘗嘗,我其實不懂茶,喝了這么多年也沒點長進,就是糊涂著喝,附庸風雅。”
柳云回道:“其實我也不懂,不過偶爾喝點也有益身心健康。”
看著柳云緩緩放下了茶杯,鄭軍問道:“小柳,怎么想到突然去浙大了。”
他現在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這消息傳播的速度還真快。
柳云說道:“個人行為,花了些錢去買了一個自小的夢想。”
鄭軍也是一愣,笑道:“這個比喻有點意思。”
面對這位常務副市長,柳云決定透露一點心里的想法,也想知道悠悠網絡在市政府心中的地位。
他又繼續說道:“如果將寧大的人才庫比作一箱白銀,那么浙大的人才庫毫無疑問可以看做是一箱黃金。”
鄭軍能夠在官場上坐到這個位置,本就是精明透頂之人,可以說是一點就通。
他笑道:“我明白了,這筆費,還設立了專項獎學金,你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隨即鄭軍又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明年就是寧大20年校慶,本來以為你也會去上臺演講。”
柳云說道:“我畢竟在寧大經歷了兩年時光,所以到了年底也準備在這所學校設立專項的獎學金。寧大和浙大都是我的母校,我可要一碗水端平。”
一碗水端平!聽到這句話,鄭軍的眼皮有點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他想起了家里的紅旗,還有外面的彩旗。他看柳云面色平靜,明白這只是對方的一個隨口比喻,沒有其他的含義。
鄭軍說道:“小柳,你這一步走得不錯。無論是浙大,還是寧大的學生,在心里對悠悠網絡都留下了極佳的印象。我相信等這些學生畢業后,你們的公司必然會成為他們優先考慮的地方。”
柳云能夠聽出這話似真似假,有著夸張的成分,悠悠網絡畢竟是私企,浙大的學生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或許只能是其中一小部分人的首選。
他微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鄭市長,我打一個比方。如果悠悠網絡和阿里巴巴一同看上了一個浙大的畢業生,工作職位相同,工資薪酬相近,您覺得這個學生會選擇哪家企業?”
鄭軍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位年輕的學弟問得很有水平,言語之中似乎還帶著另一層深意啊。
他畢竟是久混觀察的老江湖,道行比起柳云高了太深。柳云旁敲側擊,帶著一些目的說的話,他很快就能聽出其中的意思。
鄭軍坦誠地說道:“如果這個畢業生既不是寧江人,也不是杭城人,除非他對寧江有著特殊的感情,或者在這里有他難以割舍的東西。通常情況下,他會選擇更好的省會城市。”
柳云說道:“我覺得寧江作為一個計劃單列市,也是一座沿海城市。如果出臺一些相關的輔助政策,對于優秀人才的吸引了也不會低。”
鄭軍笑瞇瞇地道:“小柳啊,原來你打得是這個主意。讓我們市政府出臺一些優惠政策,然后幫你們公司去招人才,你先說說看你有哪些建議。”
柳云說道:“比如人才公寓,那些優秀的人才可以以相對低廉的價格租一些公寓房;還有房子問題,那些滿足條件的優秀人才可以給予免息或者低息的貸款。畢竟對于現在的年輕人而言,房子的吸引力是很大的。”
他所給出的建議,其實在幾年之后便會在很多城市大行其道。柳云的家鄉東海市,在前世的時候也靠這么做來吸引那些優秀的人才。
鄭軍沉默了片刻,說道:“我覺得這個建議不錯,可以執行。只是我們政府需要做一個成本核算,以這個城市的經濟體量,需要多少數量的優秀人才。”
柳云連忙說道:“有勞老學長費心了。”他想過鄭市長會采納他的建議,但沒想到如此干脆。
鄭軍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繼續說道:“小柳,前不久你在滬市成立了悠悠假期網分公司,你也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總公司會一直留在寧江。但以我的判斷和經驗,悠悠假期網的總公司遲早會搬往滬市,如今你只是做一個試探,投石問路。”
柳云眼里閃過一絲異色,心中是震撼萬分。自己從未在外界公開表態過,這位老學長是如何看出他的心思,這道行也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