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楊青玄大驚。
神族第一人，竟然在哭，在這肉身的里面，他感應到了一股極濃的悲傷。
“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我……”
紅霖哭道：“若是父親真要我的血，我一定會將血肉還給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解脫吧。”
紅羽抬起手來，向紅霖抓去。
“住手！”
楊青玄厲喝一聲，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紅羽狀態極為奇怪，左手中金光一晃，戰戟就浮現而出，一招獄斗刺上前去。
“嘭！”
戟刃被紅羽的手抓住。
握得太緊，戟刃直接切開了紅羽的血肉，大量鮮血染在戟刃上，甚至一點點滴落。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楊青玄厲喝道。
拼命抽動戰戟，但卻紋絲不動。
以紅羽的實力，根本沒有必要抓住戰戟，還弄傷自己的手。
整件事，都透著極度的古怪。
“呵，真是矯情，這是在演戲嗎？就連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紅羽，若是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來幫你吧。”
東宮厲飛落下來，身影一晃，就向紅霖出手。
紅羽輕輕一推，將楊青玄震飛出去，帶血的手往虛空一抓，無數紅芒在掌心浮現，形成一個赤紅色的光團，直接擊向東宮厲，寒聲道：“我紅羽的事，豈用外人來管？你算什么東西！”
“哈？”
東宮厲訕笑一聲，那可怕的能量沖擊而來，他不敢大意，凌空招式一變，天帝指瞬間擊出。
“轟隆！”
一指點在那光球上，強烈的紅芒飛速炸開，席卷天地。
四面八方圍觀的眾人無不大駭，都是拼命向后退去。
即便是被震飛的楊青玄，也急忙用戰戟護在身前，受到極強的沖擊，再次向后飛退。
東宮厲連退了數步，眼里露出一絲驚駭，突然間卻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明白了，紅羽，你還真是個可憐的人啊。你的血，純度并不在紅霖之下，殺女取血之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紅羽平靜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猙獰，那猩紅的雙眼內，有黑芒一絲絲的浮現，變成詭異的眸子。
在紅眸的深處，出現大量同心圈，呈現出不同色澤，中間是兩道蓮花般的法印！
“這雙眼睛！——”
楊青玄駭然失聲，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一幅畫面瞬間在腦海中涌現，巨大的恐懼隨之而來。
“額？莫非你見過這雙瞳眸？”
東宮厲突然皺了下眉，轉過身望著楊青玄，雙眼內射出厲色。
楊青玄被那目光一照，渾身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
當初修煉因果之力的時候，里面殘存著一些力量，讓他的第二元神剎那間連同過去未來，見到了殷武王死前的景象。
那殺殷武王之人，便是一雙這樣的眼眸，只不過眼睛的顏色是湛藍，而紅羽的是猩紅。
此外，眸中勾玉，圖文，法印，完全一模一樣！
“跟你有關系嗎？”
楊青玄強行冷笑一聲，只是笑的有些勉強，臉部僵硬。
“哼，你小子還真是有些奇特啊，待會再來收拾你。”
東宮厲一拂衣袖，便不再理會他，而是望向紅羽，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說道：“已經獲得阿摩羅識的你，會如何選擇呢？”
紅羽身上覆蓋著一層紅光，晃動的厲害，在身體上空凝聚出各種可怕的形態，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似乎在壓制著什么。
“父親，到底是怎么回事？”
紅霖抬起頭來，滿是駭然。
東宮厲道：“你是將掌教也瞞了過去，還是他瞞了我呢？”
“嗯……”
東宮厲一手托著下巴，沉吟道：“我大概能夠明白一些你的想法了。據傳神族的那位先祖，也是融合了阿摩羅識后，才踏入萬古至尊境的，所以你對阿摩羅識并沒有抗拒之心，只是在融合之后，內心的想法就變了。亦或者是其它原因，比如為了抗衡掌教，所以借用阿摩羅識的力量，解封了太易鈞都賦元圖。但阿摩羅識對你自身意志的控制和腐蝕，卻讓你產生了巨大的恐懼，從而想要擺脫它。呵呵，事實上，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你看似迷了心智，要殺自己的親生女兒，但事實上卻是為了保護她。這也解釋了為何由你解封的太易鈞都賦元圖，卻會在紅霖身上。當初你若是不將此圖給紅霖的話，應該就有擊殺掌教的力量吧？呵呵，可惜啊，你寧可選擇讓羅浮之境陸沉，無數神族之人陪葬，也要保護自己的女兒啊。”
“啊！——”
紅羽仿佛受到巨大刺激，猛地大吼一聲。
強橫無匹的力量從體內爆發出來，直沖九霄。
“父親……”
紅霖已經徹底呆滯住了，被那紅芒狠狠的震飛出去，離那個男人越來越遠，卻不斷清晰的看見那男人臉上痛苦絕望的表情，以及從雙瞳中流下的血淚。
“父親！他說的是真的嗎？到底是怎么回事？！”
紅霖急忙穩住身體，一晃之下，盯著那巨大的紅芒飛身上前。
“不要過來！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紅羽嘶吼一聲，又是一股強橫的力量自體內爆發，狠狠沖擊而去，將紅霖一下震開。
虛空內的所有武者盡皆駭然。
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僅僅散發出氣勢，就令他們肝膽俱裂，靈魂顫抖。
“這紅羽已經抵達怎樣的境界了啊？”
紫心等人無不驚恐，“即便是大神王紅霄，也不具備如此可怕的力量！”
“這便是阿摩羅識的力量嗎？切，該死，這應該是我的力量啊！”
朱隕天臉色陰沉，死死盯著紅羽，目光冰冷。
“父親，你到底怎么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我啊！”
紅霖哭喊著，身上的火焰爆發出來，抵御著那紅光，一步步向前走去，“只要知道父親的心意，此身是生是死，都已經不重要了。”
“嘖嘖，真是可悲可泣的故事呢，若神族的那位先祖真是融合阿摩羅識后成就的萬古至尊，按理來說，神族血脈是最適合阿摩羅識的呀，可為何會出現如此情況呢？”
東宮厲站在紅羽強大的氣場下，不躲不避，只是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思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