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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針對靈魂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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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處精心點綴的典雅臥室,暖黃色光線不強,卻也將一切照耀的分毫畢現。

  雕琢在墻壁上的花鳥壁畫唯美而又復有詩意,一些精美的織錦高掛于角落,其上同樣編織著種種古老畫面。

  身下是一座柔軟的絲絨大床,被淡青色帳子所籠罩,稍微刺眼的黃色光芒從床頭側面傳來,于地面那紋路優美的真絲地毯上照映出一道狹長影子。

  側頭看去,一座雕琢成花朵模樣的暗金色燈臺正冉冉釋放光輝,花朵從地板下“破土而出”,花枝優美,看起來充滿了生長的勁道與活力。

  然而它那含苞待放的金色花蕾,卻并非正常花朵模樣,而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鳥兒。

  溫暖的光芒就是從那金色鏤空鳥兒的翅膀內部綻放而出的。

  不只限于此,臥室內各個角落也都存在著這種金屬燈臺,不過形貌不一,同時將許多掛在墻壁上裝飾用的寶石與樂器照耀的閃閃生輝,頗顯精美。

  “大抵就是如此,雖然很不巧,但結果也還算不錯。”

  芬羅德的聲音從床頭凳子處傳來。

  相對于仍舊一臉虛弱的夏爾,這位倒是看不出有何疲態,盡管那日他也是光芒爆發的參與者之一。

  沒錯,那日所發出的攻擊并非往常形式,而是夏爾之前設想的那種咒語共鳴。

  初步來看,實驗效果還是很成功的,只是也不知曉到底是咒語尚不完善的緣故,還是刻意調動情緒本身就有問題,夏爾這次的消耗比以往可要多的多。

  往常他雖然動用機會不多,但動用過后卻也沒陷入長時間的昏迷,只是感覺身心很疲憊而已。

  然而他現在卻堪堪從長達五天的沉睡中蘇醒。

  “所以,大敵的爪牙們根本沒辦法真正根除?”他因金發精靈的話語而提問。

  “是的。”

  芬羅德回答,“北方大敵的爪牙許多都是曾經受他引誘而墮落的邁雅,炎魔、妖狼,還有他那新孕育的烏魯羅奇。魔茍斯并不具有創造的職能,所以他無法孕育靈魂這種特殊存在。但他卻可以將墮落于他手中的靈魂投入他所精心培育的形體當中,然而這形體可以被毀滅,但靈魂卻無法被消除。”

  “那豈不是永遠殺不死它?”

  “沒錯,但你也無須太過擔憂,靈魂雖然奇特,邁雅之靈更是神秘,但正常來說單憑靈魂是無法對我們的世界起到物質影響的。墮落于黑暗中的邁雅甚至沒辦法抵擋陽光的灼燒。一副強有力的形體是他們行走在阿爾達大地的仰仗,而如果失去了這形體,大部分墮落邁雅在短時間內就構不成太多威脅了。”

  “大部分?”

  “沒錯。”芬羅德回答,“總有特殊存在能夠超越這限制,做到就算是形體消散也能帶來偌大威脅,不過這種存在大多仰仗的是智慧而非武力。”

  夏爾聞言若有所思。

  早在諾多回歸中土之前,西方不死之地就已經對這靈魂有所研究。

  芬羅德將形體,或者軀體比作房屋,而靈魂才是每個存在的真身。

  這房屋是阿爾達世界物質元素所構造而成,正常精靈無法擺脫這房屋,因為精靈的房屋與阿爾達世界融為一體。如果不是碰到非自然死亡,他們甚至會永遠禁錮在這座屋子之內,無法出去。

  沒錯,禁錮。

  人類的房子做工很粗糙,也并非扎根于世界,所以它們會隨著時間流逝而倒塌,繼而靈魂擺脫束縛前往未知之所。

  但就算精靈的房子塌了,也會在西方被重新塑造而出。

  在人類看來,近乎永生的生命是福澤,但一些精靈學者卻認為這是對精靈族的一種禁錮。

  也因此,人類羨慕精靈的悠久生命,許多精靈卻未嘗不嫉妒人類能夠擺脫這世界的牢籠(基本都是活夠了的那些)

  人類與精靈的靈魂類似,死亡后都會受到召喚繼而進入西方某位維拉的殿堂當中,或復生或等待駐留或消失不見。

  然而這種情況卻無法在邁雅身上生效。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與維拉是同一級別的存在,只是力量弱小罷了。

  精靈和人類的靈魂如果拒絕召喚,那么就會變成孤魂野鬼,永遠游蕩在阿爾達的世界當中漸漸墮落瘋狂與黑暗。

  這原因是什么無法得知,有精靈學者猜測可能與魔茍斯對阿爾達世界的腐蝕有關。

  但邁雅卻不會受到這種腐蝕的影響,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一種獨特的精神體。

  雖然因為數量太多的緣故,這些精神體所擁有的力量強弱不一,但本質卻要比普通靈魂更為堅韌。

  所以他們可以在房屋坍塌后,用不可見的靈魂存在于世,或者主動換一座房子。

  這種主動大部分是以阿爾達物質混合邁雅各自的意志而構造。

  不過卻也有一些靈魂陰暗的邁雅會嘗試奪取世界現有的房子。

  只是這種奪取非常艱難,且成功對象基本都是那些智慧低下,或者思維混亂的生物。

  對于人類以及精靈來說,邁雅的奪取卻根本構不成威脅。

  因為他們是一如的子女,是祂親手創造的物種,混合了邁雅,甚至維拉都不曾了解的隱秘。

  總而言之,那頭噴火的大肚子龍出現在多瑞亞斯境內盡管有些出乎預料,但卻也并不難以理解它是如何死而復生的。

  只是這卻讓夏爾不得不生出一種抑郁情緒。

  那個被他殺了兩次的家伙,還是沒死嗎?

  盡管芬羅德稱邁雅每次重取形體都會消耗靈魂力量,變得一次比一次虛弱,盡管他稱大部分形體塌陷的邁雅構不成太多威脅,因為塑造一副強大形體需要耗費很多力量與時間。

  但那個家伙給夏爾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很狡詐。一想到這種敵人潛伏在暗地里隨時會竄出來咬他一口,他就感覺渾身別扭。

  某種意義上來說,夏爾對于招惹自己的敵人總是有種除之而后快的強迫癥,就算有很多對他構不成威脅,他也總忍不住想要將這些有所敵意的家伙清掃干凈。

  只是目前而言他可沒這種斬草除根的能力,甚至甭說憂心敵人了,他現在就連下地走路都有點發虛……

  看著床頭這位年輕外甥沉默不語的模樣,芬羅德目光閃爍,腦子內想到一件事,于是干咳了一聲,轉移了個話題。

  “對了,你認為露西恩公主怎么樣?”

  “露西恩?”夏爾聞言面露疑惑。

  “就是你蘇醒時所見的那位美麗女子。”芬羅德提醒。

  這話讓夏爾腦海中復又閃現而出那位令人驚艷的身影,那其實是在不久之前。

  不過他蘇醒時對方簡單問候過后就已經離開了,倒是并沒有說什么話。

  他對此的初步印象是,禮貌優雅,嗓音曼妙,且美得驚人。

  然而如果考慮到她身上那悄然存在著的力量,夏爾卻很難不想到往昔木偶一樣的自己。

  于是他對芬羅德道:“她很漂亮,但不過是一只籠中鳥。”

  “你是說她渴望自由?但據我了解,辛葛王并不禁止她在多瑞亞斯活動。”芬羅德語氣奇怪,暗暗猜猜測是不是這位外甥與那位公主之間發生了什么?

  夏爾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

  命運是一種奇妙的力量,它神秘而又隱蔽,似乎并不存在,卻又在某時某刻,某個人身上顯露無疑。

  這個世界有它自身的命運,夏爾已有明悟。

  而那命運的某段關節,八成會應在那位看似自由,實則身不由己卻不自覺的美麗女子身上。

  只是這卻不關他的事情了,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是受害者,但夏爾對此可沒有太多的義憤填膺,反而對那神秘的力量非常忌憚。

  所以他不等芬羅德再次發話,就開口問道:“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那得等你身體養好之后,然后面見過辛葛王。”芬羅德很不解對方似乎對這里有所排斥,不過卻也沒想太多,反而因這話題而語氣怪異,“你要做好準備。”

  “什么準備?”夏爾一愣。

  “辛葛王可不太好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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