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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權利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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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立峰四十多歲,應該還沒到五十,說話的時候斯條慢理,不過解決問題又很有魄力,熊白洲很欣賞這種做事風格,一來二去逐漸熟悉起來。

  “這是曙光的趙總。”熊白洲為兩人互相介紹。

  吳立峰和趙夜明以前并不熟悉,只是在公開場合有過照面,吳立峰知道趙夜明的家庭背景,但兩人這樣面對面這樣喝茶交流還是第一次。

  不過但能夠與國內紅三代結識,吳立峰絕對很樂意的。

  三個男人都是應酬場的常客,彼此也沒有拘束,隨意找點話題就能展開深刻的討論。

  以熊白洲的城府和情商,自然不可能一開始就把華師學生會的事情講出來。

  吳立峰畢竟是省會城市的常務副市長,每天要處理多少重要工作,如果讓他感到過來只是解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問題,難免覺得被輕視。

  所以,熊白洲先和吳立峰聊起高新技術產業園的立項。

  粵城市長陸崇秀正在首都跑立項,趙夜明本身也是部委大院里出來的,不少長輩仍然在重要位置,所以這些話題也能參與進去。

  “崇秀市長其實之前就有歸攏粵城的電子集群計劃,只是這種事光政府牽頭還不夠,必須要有實力、有意愿、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從旁協助,才能真正把產業園的項目發展起來,與燕京的中關村形成南北呼應、軟硬兼具的電子信息核心引領帶。”

  “所以。”吳立峰總結道:“白洲剛一提出產業園的想法,崇秀市長立馬覺得遇到知音了,甚至親自去首都跑支持。”

  熊白洲笑了笑,陸崇秀如此積極,不僅是想把粵城的電子產業形成一條產業鏈,減小損耗推動行業發展,也有為自己的政治事業增添閃光點的打算。

  不過熊白洲一點都不反感,人是可以有私心的,但是把私心和事業心結合起來,這就是相當高的水平了。

  就比如說眼前的常務副市長吳立峰,陸崇秀如果能順利接班粵城的書記,那他留下的位置,吳立峰縱然因為資歷不夠難以接任,卻可以提高話語權。

  “產業園的出現要根據城市自身資源稟賦和經濟社會發展需求,因地制宜的規劃,最終形成沿線產業協同配套,粵城的條件已經很成熟了,就算我不提出來,很快也有其他企業家發現。”熊白洲客氣的說道。

  “白洲永遠這么謙虛,可是太過謙虛就是驕傲了,你說出來的話比我專業多了,看待問題也比我更深刻。”

  吳立峰正準備拿起茶壺倒茶,他的秘書馬上機敏的端起來挨個服務。

  熊白洲和趙夜明神色如常,陳秋蓉大概知道熊白洲很有錢,而且從新聞上得知周美電器購置了一棟幾十億的大廈,這條消息在校園里都鬧得沸沸揚揚。

  象牙塔里的學生對“億”這個數量單位沒有概念,只知道“億元”是“萬元”的一萬倍。

  1995年,萬元戶都很稀罕。

  甚至在哲學課上,老邁的馬列哲學老師還痛心疾首的感嘆民間資本肆意發展,除了會影響社會平衡,而且不斷降低社會道德標準,最終丟失個人和國家信仰。

  甄文雅卻有點緊張,她在上次醫院里就意識到“小熊哥”應該挺有錢,可聽三個男人的談話,其中一個據說還是粵城的副市長,但桌上焦點卻始終是熊白洲。

  他們談話的內容聽起來也是嚇人,動輒數十億的財政撥款,要不就是國家財經上的政策法規,就好像公園里的下象棋的大爺一樣,開口就是指點江山的語氣。

  “合伙欺騙我和秋蓉也得不到什么啊,難道他們都是說真的?”

  看著熊白洲過于年輕的外表,甄文雅覺得有點滑稽。

  不過,熊白洲很快把產業園的話題進行深度挖掘。

  “技術產業園立項后,高質量發展的電子信息產業集群在粵城基本建立,除了逐步完善全省電子信息產業生態圈,還能夠引導粵城高校優秀畢業生進入園區,既是培養也是學習,不僅能提高學生們的學習條件,也能夠促進他們適應常態化的研究生活。”

  吳立峰默默的聽著,熊白洲把這條設想具體化。

  “我們可以成立高校與產業園的技術合作平臺,產業園里的企業與大學一起承擔有潛力的課題研究,加強校企雙向交流,擴大產業園的高素質人才儲備。”

  趙夜明一邊聽一邊罵熊白洲狡猾,熊白洲的確在描述產業園前景,而且觀點也非常正確,可總是無意中把話題引入他想討論的切入點。

  果然,什么都沒有察覺的吳立峰副市長掉落“陷阱”了。

  “粵城這么多知名高校,我覺得完全能夠滿足產業園的培養需求。”吳立峰頗為自信的說道:“各式各樣的都有,綜合的有中大,華僑的有暨大,理工科有華工,文史類有華師。”

  熊白洲笑著搖搖頭:“有才無德的不能要。”

  吳立峰能夠如此年輕就當上粵城的常務副市長,感應能力自然很迅速,馬上就問道:“熊老板對粵城的高校是不是有什么好的發展建議?”

  “我本身就沒讀什么書,哪里敢對讀書人的挑三揀四,只是今晚見到一件事挺有趣的,小吳哥要不要聽一聽?”

  “請講。”吳立峰正色說道。

  于是,熊白洲把今晚發生的情況娓娓道來,吳立峰聽著聽著臉色逐漸嚴肅起來,然后掏出手機說道:“我和華師的王資軍是同學,不如把他叫過來喝點茶。”

  華師的校長王資軍真的過來了,王資軍和吳立峰雖然都是正廳級干部,但在社會資源的掌握上不是一個級別的,而且吳立峰升職的空間更廣闊,但王資軍卻比較狹窄。

  吳立峰掛了電話后,不到十五分鐘王資軍就過來了,看到這位在經常在大會上作報告的校長,甄文雅才反應過來熊白洲這些人不是漫天夸口。

  王資軍其實很奇怪,吳立峰和自己是同學關系,平時也時常有見面交流,但大晚上的肯定不止喝茶這么簡單,最讓他詫異的是,桌上有兩個女孩子居然站起來打招呼:“王校長。”

  聽著稱呼應該是華師的學生,可她們為什么和吳立峰坐在一起,桌上另外兩個男人是誰?

  抱著一肚子疑問,王資軍還是坐了下來。

  吳立峰指著趙夜明介紹道:“曙光藥業的董事長趙先生。”

  “你好。”

  王資軍不卑不亢的說道,他不認識趙夜明,曙光藥業也是第一次聽說。

  “這是周美電器的幕后老板熊先生。”

  這次王資軍的反應就不同了,一臉不可思議。

  周美電器是近期粵城新聞里最火熱的名字,華師經管學院里已經開展對周美電器的市場操作跟蹤課題研究,王資軍對這些課題研究頗為不屑。

  這種研究純屬脫褲子放屁,馬后炮的行為一點不懂得尊重變幻莫測的市場,而且研究也只是閉門造車,從沒聽說課題組申請主動接觸周美電器。

  看來面對52個億的市場操作,面對巨額的資產,那些看似清高的研究學者也是一樣敬畏,不過這就是大學里的常態,王資軍不能明著反對,只是拖著研究經費不撥或者少撥而已。

  其實王資軍倒是真的想近距離接觸下周美電器,到時寫出一兩篇高質量的研究論文。

  “熊先生,久仰。”

  王資軍熱絡的和熊白洲握了握手,趙夜明在旁邊撇撇嘴,和熊白洲在一起就不要想搶風頭了,不過他也期待著曙光藥業以后也有這種別人一聽,立馬就表達尊重的名氣。

  “王校長,晚上好。”

  熊白洲笑呵呵的回應,但是話題媒介已經從自己變成了吳立峰,因為他才是兩邊都熟悉的人。

  對于王資軍,吳立峰就沒有太過客氣,因為兩人既是大學同學,在社會地位上王資軍也要差上一頭。

  “資軍,剛才我和熊老板談起了校企合作的相關內容,本來他對華師的印象很是不錯,可今晚發生一件事,卻改變了他的印象。”

  “什么事?”

  王資軍馬上在腦海里快速搜索一遍近期華師的重要動作,發現根本和周美電器沒什么關聯啊。

  “聽說今晚是華師學生會的新干事競選”

  吳立峰把事情原原本本復述一遍,然后不滿的說道:“我請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們華師到底是學校氛圍還是關系社會?”

  吳立峰和王資軍的關系應該真的不錯,這樣的口氣一般出現在朋友之間。

  王資軍聽完后面容逐漸嚴峻,然后主動對陳秋蓉和甄文雅道歉:“今晚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了解后一定有答復給你們。”

  陳秋蓉和甄文雅本質上只是普通的大學生,哪里能受得了校長這樣的態度,都有點不知所措。

  緊接著,王資軍然后又和熊白洲解釋:“魏東強我并不認識,負責安排學生留校的工作一直是其他人在負責,這件事上我有監督不力的責任,懇請各位相信華師的64年的辦學宗旨。”

  王資軍一番話說的有禮有節,有進有退,難怪吳立峰敢讓王資軍親自過來解釋,看來對老同學的基本素質非常有信心。

  熊白洲點點頭,開口說道:“王校長嚴重了,我始終相信,華師能把艱苦奮斗這四個字作為校訓,品質上始終值得信任的。”

  “謝謝。”

  王資軍話不多,他知道現在不是承諾的時候,而是看行動。

  散席前,熊白洲突然說道:“周美電器行政辦公室準備成立一個企業文化管理部,著重負責周美電器內部所倡導的價值觀、行為方式、思維習慣等一系列企業文化的總稱,不知道王校長有沒有空過來當個榮譽顧問。”

  現在有企業文化的公司很少,專門成立一個部門研究企業文化的公司更是少見,熊白洲的提議完全出乎王資軍的意料之外,吳立峰在旁邊提醒道:“這有什么好猶豫的,你不是一直想近距離了解周美電器的發展思路嗎?”

  自從那一晚學生會競選時間后,魏東墻就覺得心就始終懸著,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在自己身上。

  尤其想起那個青年離開時的話,魏東強覺得那才是真正的威脅,而自己對那些學生只能算是恐嚇,因為自己根本沒能力實現。

  可是當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都沒有任何事發生,魏東強正要放下心的時候,突然被通知去校團委開會,然后毫無征兆的,自己就被開除了。

  魏東強還沒有正式入編,華師處理起來非常簡單,更確切的是王資軍處理起來非常的果斷。

  華師副校長柴曉光的辦公室里,柴穆晨滿臉不解:“叔叔,魏東強是你的得意門生,你就這樣看著他被王資軍開除?”

  “亂叫什么!”

  柴曉光狠狠瞪了柴穆晨一眼:“他是華師的校長兼黨高官,在學校里你要叫他王校長!”

  “那東強怎么辦?”

  柴穆晨非常想知道一個理由,為什么身為副校長,居然都不能為下屬兜底。

  “沒有怎么辦,東強性格里太目中無人,在安穩的學校環境下未必就是好事,出去闖闖對他也是一種歷練吧。”柴曉光有些疲憊的說道。

  “可他是被趕走的,不是自動辭職的啊。”柴穆晨依然勸說著。

  “又有什么不一樣。”柴曉光抬起頭,看著柴穆晨說道:“別人競選學生會,也不是自動涮落,而是有人在阻擾吧。”

  柴穆晨愣了一下:“王資軍告訴你的?”

  看到屢教不改的侄子,柴曉光終于還是放棄了。

  “你回去吧,記得明天主動向團委提交辭去學生會副主席的職務。”

  這下柴穆晨呆住了,他沒想到居然還牽連到了自己,呆了很久突然大聲吼道:“憑什么,我到底得罪了誰,陳秋蓉還是甄文雅!”

  柴曉光靜靜的瞧著柴穆晨在辦公室里發泄,直到他情緒稍微穩定,柴曉光才把辦公室的上的兩份紅頭文件扔在地上。

  一份來自粵城市政府,《關于加強教師隊伍建設的若干意見》;

  一份來自華師黨委辦,《關于清除部分違規留校學生的通知》;

  “你得罪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柴曉光冷冷的說道:“它叫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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