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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9、韓允昭的決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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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檸夕慢悠悠的在窗邊的美人榻上坐下,慢條斯理地說道:“無故處置身邊的大丫頭,容易落人猜疑;現在在風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這事終歸是我盧家行事不妥,鬧開來有傷家中顏面。眼下因我之錯,殿下封了我的院子,他們也就別想再將傳消息出去,日子一久……她也不過是個丫頭……”

  等這件事的風聲過了之后,她再尋個小錯,如何處置玉樺,誰又能說她什么?

  難不成,姑姑還能因一個丫頭,責罰于她?

  “娘娘,委屈您了。”玉松眼角泛上了水光,盧檸夕端起了桌上的早已冷卻的茶水,難得的失態一飲而盡,隨后她拿著茶杯在手里轉悠著把玩,目光已經游離,玉松只聽到她極低極低的聲音:“原來,豪邁也有豪邁的味滋,打人,還真痛快……”

  玉松不由得想到,最初見蕭姑娘的時候,她當眾一飲而盡兩杯茶水的事。

  娘娘,這又是記起了蕭姑娘嗎?

  盧檸夕確實是在想蕭明珠,她對蕭明珠有說不出的羨慕。

  她羨慕蕭明珠的行事干脆利落,上頭明明有個那么個不安心的蕭老夫人在,她卻不受影響;她也羨慕蕭明珠有二皇兄庇護,萬事不由她操心;她更羨慕,明明與自己深交在先的丁微,現在也一心護著蕭明珠。

  沒錯,殿下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她是故意去找丁微的。一方面她是想讓丁微給蕭明珠帶話,一方面就是為了激怒殿下。

  而以丁微的性子,在得知了盧妃的事后,再聽到她那含糊的話,必定會將這件事里三層外三層的扒開細想一遍,并且做最壞的打算告之蕭明珠。不,更有可能是借白開心的嘴告訴給二皇兄,而二皇兄會提前做出最好的防備之策;等盧妃和許家想再將臟水潑到國公府的頭上,就難以如愿了。

  而韓允昭被激怒后,第一時間就會將怒火發在她的頭上,并且將她禁足。她一禁足,她身邊的人也就斷了與外頭聯系的途徑。姑姑就算這次能脫得了險,下次還想利用她的人生事,可就難了。

  哼,想算計她盧檸夕,就要想著她會回擊的。

  只要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又如何!

  韓允昭到了書房,狠狠的拍上了門,獨自坐了小半個時辰,最后他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像是拿定了主意,起身喊道:“烏金,備車進宮。”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于其這樣讓人不斷的算計二哥,還不如他主動出擊,去向父皇請愿。

  皇上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韓允昭,面上難得的浮現出了驚愕的神色,他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這小子竟然對他說,他不想爭奪太子之位,他想成為阿鈞的賢王。

  真心話,還是他的以退為進?

  “兒臣知道。”韓允昭認認真真地道:“兒臣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兒臣已經反復考慮過很多次了,只是今天讓兒臣下定了決心。”

  皇上冷笑:“你也相信外頭流言的那份脈案?”

  “真也好,假也罷,兒臣都不改初衷,二哥在一天,兒臣信服一日,蒼天在上,絕不反悔。”韓允昭發了個重誓,見皇上也沒有說話,用余光偷瞥了一下父皇的臉色,只覺著心中發苦。有那么個不安份的母妃,他的說是真話,也難以讓父皇取信吧。

  他想了想,又道:“兒臣這樣決擇,也是有私心的。父皇,我是母妃親生,卻是在二哥身邊長大的。要說感情,我對二哥的兄弟之情,不亞于母妃的生育之恩。再者,二哥待兒臣極好,他若登極,自然是虧待不了兒臣的;同時兒臣也能讓母妃死了心思,安份一些,不然,兒臣總有一天要被她拖累不得善終……”

  母妃總是踩在父皇的底線上嘣噠,這次不就踩過線了。

  皇上不客氣的指責;“她是你母妃,你這樣說她是不是涼薄了些?”

  韓允昭臉上都能滴出苦水了:“父皇圣明,兒臣這也是為她著想……”

  他在父皇面前落個涼薄的印像也沒關系。

  皇上很平靜地又問;“真想清楚了?有些事一但決定了,就無法回頭的。”

  韓允昭沒有半分猶豫了:“是,兒臣已經想明白了。”

  “好。”皇上應了:“你母妃還在側殿,你扶她回去吧。”

  韓允昭知道,父皇這算是答應他的所求了,忙謝恩,退了出去。

  他到了側殿,盧妃依舊還在跪著,不過,跪了近乎一天一夜,她早已沒有了什么儀態,整個倒爬在繡團上。聽到開門的動靜,她楞了楞,才艱難的撐起身子,回頭望了過來。

  看到來人是韓允昭,她楞了楞,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昭兒,是不是皇上處置母妃的旨意下來了?母妃,被貶了,還是……”

  她沒說下去,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

  她根本就沒有失手燙傷皇上。

  她滿懷欣喜的等著皇上來玉秀宮,想與皇上訴訴這兩年的相思,重修舊好。

  誰知皇上剛坐下,就拂落了她雙手奉上的茶,程公公就揚聲大喚,說她燙傷了皇上,隨后“受傷”的皇上在程公公一群人的護送下離開,她的玉秀宮被關,她也被帶到了泰陽殿罰跪。

  最初,她茫然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這是皇上要處置她了,而罪名就是傷及龍體。

  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大到可以抄家滅族;小,當然也可以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禁兩三個月的足,冷落一下就過了。

  可是皇上卻沒有馬上發落她,而是讓她一直在這個小側殿里跪著。她完全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只能揣揣不安的等著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到來。

  韓允昭反手將殿門關上,走到盧妃的面前,伸手將她從繡團上扶起,淡淡地道:“這一次,母妃可知錯了?”

  盧妃楞了楞,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什么,母妃根本就沒有做錯。”

  韓允昭搖頭:“父皇說您錯了,您就錯了。現在,您就兩個選擇,要么您自盡謝罪;要么您被貶進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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