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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到底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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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懷丹連嘆了幾聲,才道:“我小時候淘,常被父親罰跪祠堂。有一回,有一回,我無意間碰開了祠堂里的暗盒,看到了里面供奉著的圣旨。我記得那圣旨上清楚地寫著廣陽侯的爵位只能世襲三代。按這樣推算,到侯爺這已經是最后一代了。”

  丹二奶奶瞪大眼:“不會吧,難道侯爺不知道?”眼下廣陽侯上竄下跳,不就是為了蕭云濤的世子之位嗎?

  蕭懷丹輕蔑地笑了兩聲:“只怕是不知道的。”當時二伯接到承爵的旨意后,只顧得上擺酒慶賀,根本就沒有留意過那原始的那一紙圣旨上的細微支節。當然,大堂兄也就不會想著去細細查究。

  “哦。”丹二奶奶若有所思。

  蕭懷丹看著她的樣子,微微蹙了眉角,神色嚴肅了起來:“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他才不相信,她這大半夜的不睡,只是扯上他聊一聊將軍府和侯府的這點恩怨。

  丹二奶奶搖頭道:“聽賈世子的口氣,那朱大人不會輕易罷休的。要是侯府沒有事倒好,可是,侯府并不干凈,我知道老侯夫人在放印子錢,九分息,還出了人命,這要讓那朱大人查出來,只怕……”

  “什么。”蕭懷丹顧不上腿疼,跳了起來。“九分息,你說的是真的?”

  放印子錢,這事可不小!

  皇律里明文規定,放債利息不得過三分,年月雖多,不過一本一利;違者笞四十,以余利計贓,為官者官降三級,為商者杖責一百。重利剝民者,為官者削官,為商者抄沒家產,流放嶺南。

  九分息,絕對是重利剝民,還出了人命,這要鬧開來,侯府的爵位掉定了,只怕還得挨重罰。

  丹二奶奶橫了他一眼:“當然是真的,二伯母行事雖然妥當謹慎,但銀兩出入走的是我舅家的錢莊,我舅多少聽到了些風聲,就讓我爹給我帶了口信,問我們家有沒有摻合。”

  蕭懷丹目瞪口呆:“瘋了,真是瘋了。”

  丹二奶奶輕踹了他一腳,道:“得了吧,你們蕭家并非是什么詩禮簪纓之家,鐘鳴鼎食之族,也就是詩耕之家而已。要不是當年大伯整治寧州水患有功,得了爵位,哪有現在的家世。可是,二伯和侯爺,除了爵位外都是虛職,一年到頭也就那點俸祿,二伯母以及大嫂子的嫁妝也不見得豐厚,她們又不擅經營,這些年為了撐起侯府里的門面,只怕早就是入不敷出了。不放印子錢,哪來的錢?他們可拉不下臉面要聘禮,娶商女。”

  蕭懷丹這下真睡不著了,跳下床在屋子里繞圈子。他怕驚動了外人,沒點燈,黑燈瞎灰的撞在了小凳子上,疼得他呲牙咧齒。

  丹二奶奶面色嚴峻:“我想清楚了,明兒就把這事與明姐兒提一提。”

  蕭懷丹揉著腿坐在床沿上,好容易緩過疼來,聞聲點頭:“嗯,這事得說,明兒一早,我與你一塊兒去。”

  次日,蕭明珠才起,繡兒就進來稟報,說蕭懷丹和丹二奶奶一大早就遞了話過來,說在小花廳里等著,有重要的與她說。

  “姑娘,只怕是來了。”商嬤嬤意有所指。

  “聽聽也好。”蕭明珠不急,慢慢悠悠的梳洗好,挑了套家常服,還吃了兩個肉包,這才去了小花廳。

  進門,蕭明珠就看到了蕭懷丹和丹二奶奶眼下的烏黑,不由得輕笑:“看來得替丹堂叔再安排一個書房才是,免得丹堂叔挑燈夜讀時,丹嬸子也無法安睡。”

  丹二奶奶嘖怪的瞥了她一眼:“明姐兒,嬸子找你是真是有要緊的事兒。”

  蕭明珠往丹二奶奶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慢慢悠悠地對道:“那要不要讓她們退下?”

  “要。”蕭懷丹搶先道。

  蕭明珠無所謂的抬手,知春領著其它的小丫頭們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商嬤嬤。

  “這個……”蕭懷丹還糾結著從何說起,丹二奶奶直腸子,開口就戳破了重點:“昨兒個我在園子里聽到你與賈世子說,那朱大人因退了親恨上了侯府,要找侯府的把柄。哎,那侯府的老夫人讓她的奶兄出面放印子錢,還是九分息,前兒不久還逼死了人一家五口。這事要是被朱大人查到,鬧開來,侯府奪爵會成事實,而且還會受到責罰。”

  蕭明珠手一抖,茶水濺了些出來,還好茶不熱,也沒燙著哪里。她就勢把茶杯放下,拿了帕子抹著茶水,仿佛無事般問:“那依丹堂叔和丹嬸子的意思,這件事該如何解決呢?”

  丹二奶奶昨兒偷聽到賈豪仁說朱勇有心對付侯府,也知道她在意侯府的爵位。今兒就跑來與她說侯府這么個致命的大把柄。

  難免不尤得讓她猜測,他們到底打什么主意。

  要是他們敢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家,先幫侯府應付了朱勇,再事后與侯府細細算當年的奪爵帳,那她也容不得他們留下了。

  蕭懷丹從蕭明珠的臉上看到那幾乎不掩飾的厭惡,重重的嘆了兩聲:“明姐兒,雖然說你家嬸子是有門道兒才聽到的風聲。但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那朱大人針對侯府,未必就查不到這些。侯爺雖說不是族長,但與族中的關系緊密,族里必定不少人都跟著放了印子錢。依我之見,向族長他們說明這件事,然后化被動為主動,讓侯爺自己上折子請罪。”

  這話,還真將蕭明珠給驚著了,“你,你說什么?”

  她沒聽錯吧,讓廣陽侯上折子請罪?這樣做對她有什么好處!

  再說,丹堂叔當他是什么,蕭家的新族長,廣陽侯對他言聽計從?

  只怕他一開口,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被除之而后快。

  蕭懷丹站了起來:“你沒聽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這樣一來,侯府的爵位必定是不保的,族中也得傷筋動骨,不過,卻可以將禍事降到最低。往后,他們對你只怕再也生不出為難之心,只會更希望你好,借你之手重振蕭家。”

  蕭明珠不由得警惕了起來,她知道蕭懷丹說的都是真的,只是,蕭家經這一事,只怕不是傷筋動骨就能了事的。

  他到底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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