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熱又累,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所以就。。。上傳晚了。。。咳咳咳 車窗外的綠樹和農田暫時沖淡了這幾天以來一直縈繞在杜鵑心頭的沉重感,兩個人一路摸索著找到了那幾個人所在的村子,因為這個村子里的房子可沒有什么門牌號,所以兩個人就把車子停在一段還算比較寬的路邊,下車找人打聽。
一般來說,像這樣的村子,外來人并不會特別多,唐弘業和杜鵑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很快就引來了路邊樹蔭下乘涼村民的注意,他們也不跟杜鵑和唐弘業搭訕,就只是坐在那里,把目光投過來這邊,一臉狐疑的打量著他們。
“正好這邊人多,我過去問問。”唐弘業對杜鵑說,然后示意她在旁邊等一下,自己朝那邊的人群走了過去。
路邊的兩棵大樹底下的蔭涼里面有一個比較簡易的木板條凳,上面坐了五六個女人,年輕一點的估計有四五十歲,還有兩個看起來得有七十多歲的,這幾個女人方才坐在一起,一邊掐著手里面的菜葉,一邊聊著天,即便是打量唐弘業他們,嘴上也沒停下來她們原本的話題,現在看唐弘業徑直走過來了,這才紛紛閉上了嘴巴,不再說什么,靜靜的看著唐弘業,揣測著他的來意。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唐弘業走過去,對這幾個女人笑了笑,“我想問一下,徐永貴家是不是住在咱們這里啊?怎么走?”
“徐永貴?”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有些驚訝的打量了唐弘業一番,“你是他們家親戚啊?徐永貴家還有這么像樣的親戚吶?”
“你是找徐永貴來的,還是找他兒子徐大福?”旁邊一個瘦長臉女人插嘴問。
“哎呀,大姐你可真是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確實是去徐永貴家找他兒子的,徐大福在電話里也沒跟我說清楚他家到底在什么位置,我這也是頭一次過來,現在找不到了,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唐弘業來了個順水推舟。
瘦長臉被他這么一說,頓時臉上就多了幾分笑意,能夠在這種時候主動開口去搭訕詢問的,本來就是愛說話的人,唐弘業的形象還是挺不錯的,說話也爽快親切,再加上措辭夠討巧,明明是一個看起來叫“阿姨”都一點不冤枉的人,一開口就叫“大姐”,試問那個女人不喜歡別人把自己說得年輕一些呢?
“你看,我估摸著就是來找徐大福的,徐永貴都多大歲數了,而且一輩子老實巴交,三遍單都打不出一個響屁來,咋會有這小年輕的來找他呢!肯定是找徐大福,徐大福多能折騰啊,一天到晚哪里哪里都是他的認識人!”瘦長臉煞有介事的對其他人說,“咋樣!被我一下子就給猜對了吧!”
“那你們找徐大福是干啥啊?也是跟他做買賣的啊?”第一個開口詢問唐弘業的中年女人屬于比較好奇的個性,繼續試圖對唐弘業刨根問底。
“嗯,是找他想辦點事兒。”唐弘業點點頭,回答的有一點含糊,畢竟他也不清楚徐大福到底是做什么買賣的,這種時候,還是說的越少越保險,否則一不小心就容易露出馬腳,反而讓村里人起了疑心。
雖然說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和目的都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但是怕就怕那幾個身份證都在林杰手里頭的老人,或者說老人的家人,他們跟林杰之間的往來不一定那么見得了光,所以光明正大的詢問調查,有可能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你瞧你,怎么那么愿意亂打聽呢!別人的事兒你別問那么多!”瘦長臉不知道是不是被唐弘業方才的那一句“大姐”給收買了,這會兒態度格外熱情,伸手幫唐弘業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小伙子,你就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拐個彎,上了個坡,路左邊門口有一顆歪歪斜斜大柳樹的就是徐大福他們家了。”
唐弘業向她道了謝,轉身叫上杜鵑準備離開,他們走開的時候,還能聽到那幾個女人聊天的聲音,不知道是她們幾個的嗓門兒格外大,還是這附近的村民都有說話大嗓門兒的習慣,兩個人都走出去好幾米遠了,還能非常清楚的聽到她們說話的內容,可能是受到了唐弘業問路的影響,話題正是徐永貴和徐大福父子。
“別說啊,徐永貴一輩子老實巴交,木頭疙瘩似的,生個兒子還挺有出息,總有各種各樣的點子,還挺能賺錢的!”一個女人感慨說。
另外一個女人對此似乎就并不是那么認同了:“誰知道他賺的是什么錢!搞不好啊,都不是什么好道兒來的!一個從小到大吊兒郎當,根本就沒有過正經營生的人,隔三差五就能賺點錢回來,我怎么就不信賺錢那么容易呢!”
“就是,我看總有外頭的人過來村子里找徐大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折騰什么玩意兒,可別凈往回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再牽連到咱們!”
“得了吧!剛才那倆小年輕你們也不是沒看見,說話多有禮貌啊,一看就是挺有教養有文化的那種,我看著可不像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家的壞人還在自己臉上刻上字是怎么著?”
唐弘業看了看杜鵑,杜鵑也恰好扭過頭來看他,兩個人都是一臉的哭笑不得,雖然說他們兩個人就這樣落了一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評價,但是從一個側面是倒是也能反映出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身份證在林杰手里頭的徐永貴,他雖然說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實人,但是卻有一個不甚靠譜的兒子徐大福,這個徐大福賴以生存的營生到底是什么,村里人好像也說不太上來,并且從他一貫的行徑來看,已經大概率的被村里人朝不太靠譜不太本分的方向推測了。
按照瘦長臉的指點,兩個人一路走過去,拐了一個彎,上了一個坡,果然遠遠就看到路的左邊有一個院子門口長著一棵歪脖樹,于是他們就加快了腳步,朝那邊走了過去,走到門口一看,大門敞開著,院子里面有一個瘦老頭兒,看上去有七十來歲的樣子,穿著很樸素的衣褲,腦袋上扣著一個已經有一點破舊的草帽,正在院子里面拿著一個小鋤頭清理著園中一片小菜園當中的雜草。
“大爺,你好,忙著吶?”唐弘業一邊往院子里走,一邊笑呵呵的同老人打招呼,一副和對方很熟稔的樣子,“徐大福在家里么?”
他跟自己打了一個賭,面前的這個老人他認得出來,就是身份證上面的徐永貴,考慮到徐永貴的年紀,還有村里人對他的評價,唐弘業決定把寶壓在徐永貴的兒子徐大福身上,直接把徐永貴略過,不去浪費口舌向他詢問太多。
徐永貴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直起腰來,扭臉瞧了瞧兩個走進自己家院子里面來的年輕人。估計是因為干了一輩子農活的緣故,徐永貴的膚色比較暗沉,一張臉上布滿了干枯的皺褶,感覺他臉上的每一道紋路仿佛都滿載著歲月和風吹雨打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這大半輩子估計吃過不少的苦,受過許多的累,絕對不是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
本來以為徐永貴會盤問一下他們的身份和來意,結果老人只是掃了他們一眼,默默的走到一邊去,把手里頭的小鋤頭戳在墻角放好,然后沖他們兩個人一招手,朝里面的屋門方向指了指:“你們跟我進屋等著去吧,我給他打電話,叫他回來。”
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的就被邀請進了門,唐弘業和杜鵑對于徐永貴的不設防還真的是有一點不太習慣,他們當然也不會說什么,道了謝就跟著徐永貴進了屋。
徐永貴家里面的經濟條件,看起來似乎也確實不怎么好,房子里面很老舊,家具都是那種非常具有年代感的舊家具,藍色的斑斑駁駁的油漆,還有畫著大紅大綠圖案的玻璃板,就連玻璃板里面趁著的掛歷紙都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日期了,上面的女模特畫著與當下看起來格格不入的妝容,穿著頗有些“復古風”的衣服,面容都已經跟著紙張一起泛了黃,柜子上面還擺著一臺電視機,是杜鵑小時候家里面有過的那種初代彩色電視機。
最近這幾年,電子產品發展越來越快,智能彩電大行其道,各種品牌一應俱全,并且價格也都不貴,沒有想到徐永貴家里面居然還在看著這樣的老古董彩電。
由此可見,徐家要不然就是日子過得實在是困難,經濟上面比較吃緊,哪怕是現在按照消費比例算起來,已經算是相當便宜了的彩電,也還是更新不起,要不然就是徐大福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正經過日子上。
徐永貴給他們一人遞了一把塑料凳子,讓他們坐下來,自己到一旁去給徐大福打電話,徐永貴估計真的是不愛說話的性格,給兒子打電話的時候話也不多,就說是有人上門來找他,讓他趕緊回來,別讓人在家里面久等。
之后掛斷了電話,徐永貴也拉一把凳子坐在杜鵑和唐弘業對面,三個人大眼兒瞪小眼兒,徐永貴面對著他們兩個人,并沒有打算刨根問底的打聽什么,杜鵑和唐弘業為了保險起見,也不打算貿然的和徐永貴攀談太多,所以三個人誰都找不到話題,氣氛顯得有那么一點尷尬,也有那么一點怪異。
就這么枯坐了好一會兒,就連比較木然的徐永貴都有些坐不住了,時不時就抬起屁股來,伸長脖子朝窗外張望一番,看看徐大福有沒有從外面回來,結果每一次都只看到了空蕩蕩的院子,沒辦法,他只好起身尤其打電話,這一次雖然話不多,但是態度比前一次堅決了很多,一直到徐大福那邊給出了讓他滿意的答復,這才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兒子說他馬上就回來,這次是真的。”徐永貴有些局促的說。
“沒關系,我們不急。”杜鵑對老人笑了笑。
“你們是大福的朋友?”徐永貴不知道是實在好奇,還是覺得三個人繼續保持沉默實在是太尷尬了,所以終于開口和他們打聽起來。
“也不算是吧,”杜鵑對他搖搖頭,“我們其實是另外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的,他跟徐大福認識,以前有過一些往來,名字叫林杰,你有印象么?”
本來以為徐永貴可能會至少表示自己有點印象,結果他聽了林杰的名字之后,沒有任何的反應,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然后說:“不認識。”
徐永貴完全不認識林杰,這就沒有辦法跟他再繼續聊下去了,不過他對林杰完全沒有任何的概念,這倒也讓杜鵑和唐弘業都產生了一個猜測。
這個話題雖然是沒有聊下去,好在徐大福這一次倒是當真很快就回來了。
徐大福長得和他的父親徐永貴挺像的,都是黑瘦黑瘦的身材,個子也眉筆徐永貴高多少,他從外面急匆匆的沖進院子里,一推屋門走進來的時候,都來不及看清楚屋子里面有誰,就已經一邊擦汗一邊嚷嚷起來了。
“怎么回事兒啊?跟催命似的把我往回催!我這一會兒手氣剛剛有點旺起來了,之前輸的錢都還沒回本兒,這下好,一下子被打斷了!白白便宜了張老三!”他抱怨著,一抬頭看到屋里坐著杜鵑和唐弘業,愣了一下,“你們誰啊?”
“我們是來找你的,”唐弘業對他笑了笑,沒有理會徐大福不太客氣的態度,“林杰說我們可以直接過來找你,我們要辦的事兒你能幫忙。”
“林杰……林杰是哪個來著……?”徐大福一聽唐弘業的話,表情看起來也有些困惑,一頭霧水的樣子。
唐弘業一看他這個反應,心里面也是咯噔一下。如果徐大福根本不認識林杰,那他們可就被動了,搞不好就只能挑明了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