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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指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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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醫院,杜鵑果然找護士租了一個輪椅,讓唐弘業坐在上面,唐弘業起初是不愿意的,但是考慮到上上下下拄著拐杖確實是不方便,所以最終還是一咬牙,把拐杖交給杜鵑放在車上,自己坐進了輪椅里頭,讓杜鵑推著自己走。

  他們兩個人先去找了蔡醫生,了解一下高蘭娜的情況,蔡醫生剛好在辦公室,看到他們來了,還沒有忘了他們是誰,熱情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順便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腳上包著紗布和夾板的唐弘業。

  “這是怎么了?這才多久沒見就負傷啦?”蔡醫生打趣的對唐弘業說。

  唐弘業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運氣不佳,在樓下被天上飛下來的磚頭砸了腳,只好說:“小事情,小事情……”

  “你們找我,是想問問高蘭娜的情況么?”蔡醫生明白他們的來意,“她住院之后表現特別好,跟你們把她送來那天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也積極配合治療,并且一次都沒有鬧過,她媽媽上午剛來看過她,娘倆兒還聊了好一會兒,高蘭娜的情緒也沒有激動,送她媽媽走的時候還哭了,唉,也算是好現象了。”

  “衛惠麗這兩天每天都來么?”杜鵑問,“之前高蘭娜不是還對她媽媽特別激動,一看到就好像見了愁人一樣的么?怎么突然之間就好了?”

  “這個我也挺驚訝的,其實是高蘭娜住院的當天晚上,她媽媽下班之后就又過來看她了,跟我們懇求,說是想要跟女兒單獨聊一聊,不想看女兒為了那么一個男人就把自己折磨成那樣,而且她回去之后也反思過了,我說的對,高蘭娜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她的責任也是不小的,所以她想跟女兒溝通一下。我考慮過,覺得在我們這里溝通其實挺好的,高蘭娜的最大問題就是心結,所以如果她們母女倆能夠有效溝通,說不定對于高蘭娜的康復也有幫助,但是假如說高蘭娜還是情緒不穩定的話,至少我們這里還有男護士什么的,也比較安全。”

  說完之后,蔡醫生又長嘆了一口氣:“還好,她們母女倆的溝通還是比較順利的,我也松了一口氣。都說醫者父母心,我也是當媽媽的人,家里頭也有自己的孩子,看著高蘭娜和她媽媽那個狀態,我心里頭也是不太好受。你們應該知道她家里面的情況吧?家里生計全靠她媽媽在維持,這么多年高蘭娜因為感情的問題,精神狀態的問題,連養活自己都很困難。這回送孩子過來住院,治療費用對她們娘倆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今天上午來過之后,走的時候她媽還拜托我一定多關照高蘭娜,說她得再找一份工作,再兼職賺點錢,要不然怕治療費用跟不上。所以我也額外跟你們提醒一句,一會兒你們找高蘭娜談話,我是不會阻攔的,但是于公于私,我也希望你們盡量不要刺激到她,不要讓她再有什么過大的情緒波動起伏,免得影響了康復的速度,給她們增加負擔。”

  “你放心吧,蔡醫生,我們一定會注意分寸的。”杜鵑點點頭,作出承諾。

  蔡醫生對她的答復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才帶她們過去,找了護士送兩個人去高蘭娜的那個單間病房——雖然說高蘭娜現在的狀態還是比較穩定的,但是考慮到她之前突如其來的暴怒,把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打得如此狼狽,滿頭滿臉都是傷,所以保險起見還是沒有讓她同其他患者混住在大病房里面。

  蔡醫生給他們叫來的是一個一米八的個頭兒,比唐弘業還要魁梧一個號的男護士,男護士把他們兩個人帶到高蘭娜的病房門口,跟他們說:“你們進去談吧,我在門口,如果患者有什么不對勁兒的,你們喊一聲我就進去。”

  一邊說,還一邊用一種有些含義不明的眼神看了看唐弘業,唐弘業有些郁悶,他覺得那個男護士的眼神其實含義挺明顯的,就是覺得兩個人里面,杜鵑是個看起來挺秀氣的姑娘家,唐弘業雖然是個男人,身材也結實,但是坐在輪椅上,真要是有點什么事的話,估計自保都不好說,更別說護著杜鵑了。

  杜鵑向那個男護士道了謝,推著唐弘業的輪椅進了高蘭娜的那間病房,進去的時候,高蘭娜正站在封了柵欄的窗子邊上站著,癡癡的看著外面,聽見開門有人進來的聲音,也沒有馬上轉過來,不知道出神的在想著什么。

  “高蘭娜。”杜鵑小聲的叫了她一句,怕冷不防的會嚇到對方。

  高蘭娜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身子微微一動,轉過來朝門邊看看,看到是杜鵑和唐弘業,也并沒有表現得特別驚訝,更加沒有杜鵑他們擔心的那種激動,她只是扯了扯嘴角,沖杜鵑笑了笑,然后離開窗邊,在病床邊上坐了下來。

  “你們怎么來了?”她開口問,眼睛落在唐弘業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他身下的輪椅,“來醫院看病,順便看一看我啊?”

  “不是,我們是專程來看望你的。”杜鵑對她說,一邊說,一邊朝窗外迅速的瞥了一眼,她發現這扇窗的外面好像并沒有什么值得欣賞的景致,甚至視野都非常的狹窄,因為正對著另外一棟樓的側面,并且距離還很近,所以視線所及就只能看到一堵灰撲撲的樓梯外墻,除此之前就什么東西都看不見了。

  那么方才高蘭娜很顯然就不是在那里欣賞或者眺望什么,而是在沉思。

  高蘭娜聽了這話,笑了笑,她看起來并不是特別有精神,有些病懨懨的,所以那笑容看起來也有些怪里怪氣,和喜悅、愉快之類的正面情緒絕對不沾邊。

“你們還是想找我聊冷志強的事兒吧?”她主動開口說  ,“又不敢問我,怕以跟我提冷志強,我就發瘋,不光發瘋,還打人?你們放心吧,我不會了,我現在已經比之前想開很多了,也知道冷志強死了,不管我愿不愿意相信,他都死了,就算別人誰說他死了我就打誰,他也活不過來。我已經認命了。”

  雖然之前同蔡醫生已經簡單的交流過了,但是杜鵑和唐弘業還是覺得有些驚訝,畢竟高蘭娜住院的時間也并不是很長,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只是經過了心理疏導的流程,和服用了一點藥物,她就能夠有這么大的轉變,確實是很出乎杜鵑和唐弘業的意料,讓他們都忍不住想要懷疑這會不會是一種假象。

  可是仔細看看高蘭娜的神色,和住院前神經質一樣的狀態判若兩人,那種落寞和黯然神傷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裝出來,并且還裝得這么像的。

  “你們是不是不信我?”高蘭娜看杜鵑他們不說話,就又開了口,“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反正有時候想通一件事,看透一個人,也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兒,我現在想通了,我以前確實是特別特別愛冷志強,但是他也沒怎么珍惜我,現在他死了我痛苦,我難過,那也沒有什么用,還不如看開一點,以后肯定還會有別人來愛我,來對我好,我總不至于為冷志強殉情吧?”

  說著,她又有些嘲諷的扯了扯嘴角:“話說回來,就算我為他殉情,我估計他在陰曹地府都還是寧可去找別的女鬼妖精,也不愿意跟我好好在一起。所以何必呢,就當是他良心發現,放了我了吧。”

  她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眼神有那么一點迷離,這一番話像是在對杜鵑和唐弘業說,又好像是在自我安慰、自我催眠一樣。

  “我跟你們說啊,”她大概沉默了幾秒鐘,就又突然回過神來,低下頭來看著杜鵑和唐弘業,“我這兩天被關在這兒,什么事兒也沒有,哪兒也去不了,所以就光顧著回憶之前的事兒來著,你們今天正好來了,就算你們不來,我還想著過后能不能跟這里的醫生護士商量一下,讓他們幫我打電話聯系你們,讓你們過來找我呢!我有話想要跟你們說,一定得當面說,非常非常重要!”

  杜鵑覺得高蘭娜雖然說沒有了那種狂躁的反應和暴力傾向,但是精神狀態可能的確也還是有些不太正常的,從進門到現在,自己和唐弘業一共都沒有什么開口的機會,一直都是高蘭娜在那里自說自話一樣,并且說出來的內容更是這里幾句,那里幾句,話題與話題之間并沒有什么自然的過度,讓人感覺她的思路完全是一種跳躍式的狀態,突然想起來什么就說什么似的。

  即便如此,既然高蘭娜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還反復強調重要性,他們當然不可能不聽,于是兩個人就都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知道是誰殺了冷志強,我要向你們舉報兇手!”高蘭娜咬著牙說。

  杜鵑和唐弘業聽了她這話,也沒有特別激動,畢竟現在高蘭娜的話有多大的采信度都還是值得商榷的,她現在屬不屬于神志清醒,有意思表達能力的人也需要進一步的鑒定確認,所以她這么說,他們也就姑且一聽。

  “你之前不是說你離開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么?”杜鵑知道如果表現的太過于不積極,可能還是會激怒或者刺激到高蘭娜,所以她只好順著她的話開口詢問,“所以其實當天在離開那個出租屋之后,你又返回去過?”

  “我沒有,”高蘭娜搖搖頭,“我之前腦子不清醒,有好多事情記得不清楚。這兩天在醫院里頭,一個人什么事也沒有,所以就一直在回憶之前的事兒,有一些我前面因為太激動,所以沒有記清楚的事情,現在我都記起來了,冷志強他有跟我說過一些話,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么,那天他喝酒了,喝得有點興奮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不少話,我當時光是覺得不高興他在跟我一起的時候還提別的女人,就生悶氣來著,也沒多想,現在想一想,我就覺得越琢磨越不對味兒了。”

  “你是說,冷志強在當天酒后跟你提到的什么人,讓你回想起來覺得對方應該就是殺害冷志強的兇手?”杜鵑問,“那你覺得這個兇手是誰?”

  “是冷志強的那個前女友,那個初戀情人!那個姓王的女的!”高蘭娜語氣無比篤定的說,“那天晚上冷志強跟我說了很多話,里面就有跟那女的有關的!他說那個女的不地道,跟他弄的不清不楚的,孩子都生了,結果現在說翻臉就翻臉,還說自己為了那個女的,大老遠從老家一路追到a市這邊來,就是想要個說法,想要那女的給他一個交代,結果那女的現在自己過日子過的舒坦了,就對他愛搭不惜理,還連他的孩子都不給他看,欺負人也沒有那么欺負的。”

  “這些都是冷志強對你說的?”唐弘業問。

  高蘭娜還是不太待見唐弘業,面對他的提問,盡管已經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但還是忍不住擺出了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點點頭:“是,都是他親口對我說的,那天他喝了酒,所以有點管不住嘴,把估計平時不能愿意跟我說的話,都跟我說了。他也不算是跟我說,頂多就算是發牢騷吧,以我對他的了解,那天他喝酒喝成那樣,是鐵定斷片兒了的,假如他沒有死在那個屋子里,估計等第二天酒醒了也不一定記得自己跟我都說過什么。可是酒后吐真言啊,我覺得他平時不跟我說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不一定是真話,也不一定是心里話,但是喝了酒,心里頭煩,所以發泄的時候說的話,那就肯定是真話了。你們是不知道,他之前是有多護著他的那個初戀女朋友,問都不許我問,提也不許我提,我要是非得說,說人家點兒什么不好,那他都得跟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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