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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母女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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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蘭娜這話說的是一臉嬌羞,作為聽者的杜鵑和唐弘業卻是無比尷尬,雖說是感情的事情,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外人是沒有立場去說三道四的,但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么挺好的一個姑娘,吃虧當還執迷不悟的,也真是讓人有些難受。

  只是杜鵑的心里面也有一個疑問,既然高蘭娜愛冷志強愛到如此忘我的程度,那么為什么現在面對著冷志強已死的事實,高蘭娜說起兩個人的這些所謂的甜蜜過往,竟然沒有一丁點的痛苦和難過,只是在說起冷志強一門心思想要跟前任復合的時候才流露出了一些不甘和憤恨,這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所以你走的時候冷志強是留下來的,你直接回了理發店?”唐弘業問。

  高蘭娜對唐弘業沒有什么特別好的印象,聽到他開口詢問自己,也不是特別的情愿,回答是回答了,態度自然是沒有多好的:“是啊是啊,我剛才不是都已經跟你說了么,你聽什么來著?怎么還問!我走的時候冷志強說他困了要睡覺,我后來回到店里被店長給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覺得委屈,就打電話給他,他不是還嫌我吵他睡覺了,在電話里把我罵了一頓么!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唐弘業摸了摸鼻子,他當然記得方才高蘭娜是怎么講到這件事的,只不過他想突然再問一遍,看看高蘭娜說出來的答案會不會有什么出入或者差異,所以高蘭娜對自己那種帶著一點人身攻擊性質的指責,他也就忍了。

  “從那天之后,你和冷志強還有沒有再見過面?”杜鵑問。

  高蘭娜搖頭:“沒有,他后來一直就沒再聯系過我,我們倆約定好的,平時都是他什么時候想我了,想見我了,就聯系我,告訴我時間地點,我就過去找他,他不找我的時候,我最好不要有事兒沒事兒的聯系他,他不喜歡女人太粘人。那次之后他沒給我打電話,我也沒多想,我們倆以前也不是總見面總在一起,最久的時候可能一兩個月才見一次,也有的時候他一個禮拜就約我好幾回,所以我都習慣了,還以為過一陣子他什么時候想我了就找我,沒想到你們就來了。”

  杜鵑以為高蘭娜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可能會流露出一些悲傷情緒,甚至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突然情緒失控大哭大鬧之類的,結果卻出乎了她的意料,高蘭娜整體表現的非常淡定,就好像是在談論一個跟自己并沒有多大關系的人一樣。

  杜鵑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雖然問起來搞不好自己和高蘭娜都會覺得有點尷尬,尤其是有唐弘業在場的情況下,但是這件事還是需要明確一下的:“你和冷志強當天在發生關系的時候,有沒有采取安全措施?”

  “有啊,”在這件事杜鵑顯然又多慮了,高蘭娜并沒覺得這有什么令她感到冒犯的,非常坦然的點了點頭,“冷志強說了,他不想要孩子,自己一個人過日子都嫌錢不夠花呢,萬一弄出一條人命來,他可不愿意養,所以讓我自己多注意,我為了他不光得用那玩意兒,還得額外吃藥呢,他就怕一不小心真的怎么著了,也怕我到時候挺著肚子逼他結婚。我倒是真想那么干來著,原來看他態度是那樣的,以為冷志強真不喜歡小孩兒呢,后來等我發現那個秘密了才明白,弄了半天人家不是不喜歡小孩兒,是已經有現成的了,不喜歡跟我生而已!”

  “那你走的時候有沒有帶什么東西走?比如說冷志強讓你把垃圾帶出去。”

  “他?他當時就想倒頭就睡,哪還能惦記著那些事兒啊!再說了,又不是他的屋子,他自己的屋子,自己都不愿意收拾,哪有那么好心去幫別人收拾房間!我當時是空手走的,著急回店里頭去,怕被老板撞見,所以什么都沒拿。”

  高蘭娜說完之后,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問杜鵑:“冷志強他是不是就死在那個屋子里頭了?你們跟我說實話,就說是還是不是吧!”

  “是,你有什么能提供的線索么?”

  “有,”高蘭娜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那個屋子是個女人的,這個你們看出來了吧?我是不信冷志強說的什么他朋友的屋子,他身邊能被他叫是朋友的女人,哪有一個到最后真的是他朋友的啊?要不然就是人家真的不愿意跟他好,到后來不理他了,要不然就是跟他弄的不清不楚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見這種事!連屋子都能讓他進去睡的女人,肯定也是個跟他不清不楚的小妖精!所以我跟你們說,你們信我就去查一查那個小妖精,保不齊是不是她,或者是什么跟她關系也不清不楚的別的男的,把冷志強給殺了!”

  原來這就是高蘭娜所謂的能夠提供出來的線索,作為那個“小妖精”,杜鵑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除了默默的嘆一口氣,別的也什么都做不了。

  眼見著高蘭娜把唯一可以算是有點價值的關于私生子的部分說完之后,講出來的東西就越來越不靠譜,越來越多的想象成分在里面,杜鵑也沒有更多想要盤問她的事情了,時間已經很晚,她只想盡快把高蘭娜送回去。

  在提出要送高蘭娜回家的時候,高蘭娜倒也沒有想要來留下來的意思,一邊穿大衣一邊嘴里嘟囔著得趕快回去了,要不然被她媽發現又要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臨出門前,她還不放心的叮囑杜鵑一定要把自己說的事情當回事兒,重視起來,不要隨便敷衍一下就過去了,她說的那些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杜鵑答應了她,然后和唐弘業一起送她離開,高蘭娜雖然看唐弘業不太順眼,但是讓唐弘業開車送她回去這件事她倒是并不排斥,甚至大模大樣的就要往副駕駛的位置坐,被唐弘業拿眼睛一瞪,動作僵在那里,沒敢亂動。

  “你坐后面去!”唐弘業皺著眉頭對高蘭娜說。

  可能是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唐弘業車里平時載過的人里頭,絕大多數都是男人,坐他的車自然也是因為工作需要,偶爾為了幫忙,順路接送個女同事,他也會讓對方坐在后排,什么這樣一來讓自己看起來像不像個司機,他倒是沒有特別在意過,反正坐在駕駛位,本來就是司機,那有什么像不像的。

  唐弘業這個人,從小到大的邊界感都比較強,再加從小到大,他永遠都是坐后排的待遇,記憶當中從家里買了車以后,副駕駛那就是他媽一個人的專座,這也給他造成了一種先入為主的概念,所以別的女人坐在副駕駛,就會讓他覺得會造成一種兩個人關系過于親密的錯覺,感覺有些排斥和不適應。

  高蘭娜又不了解唐弘業,當然不知道他的這種觀念,只當是自己看他不順眼,現在被他故意找茬兒刁難,就氣鼓鼓的跟他抬杠:“我怕黑行不行?!”

  “行,怕黑不要緊,我陪你一起坐。”杜鵑只想盡快把人送回去,不想再跟高蘭娜糾纏下去,免得節外生枝,在一旁和稀泥似的開口說。

  高蘭娜對她的這個提議倒還是買賬的,兩個人坐在了后排,唐弘業開車,又回到高蘭娜和她母親衛惠麗的住處,樓的時候高蘭娜也說自己怕黑,非要杜鵑送她去,唐弘業本來想問問她之前自己一個人大晚非要跑去找杜鵑的時候怎么不怕黑,不過想一想還是算了,不要去刺激這姑娘,也就忍了下來。

  三個人輕手輕腳的樓,高蘭娜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偷偷往外溜的人,小心翼翼就好像做賊一樣,但是動作卻又一點都不慢,聲稱怕黑的人,夜視力倒好像是好得很,腳下一點磕絆都沒有,直奔自家所在的樓層。

  結果還差半層就到家的時候,高蘭娜忽然站了下來,她停下來的動作太急了,跟在她后面的杜鵑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一下子撞到了高蘭娜的后背。

  “完了,我被發現了。”高蘭娜嘴里面喃喃的說,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前方半層樓面的方向,那里是她和母親租住的地方,并且在這樣的一個大半夜里頭,那個房子陳舊的防盜門竟然是半開著的。

  杜鵑聽她嘟嘟囔囔的說了這么一句之后才抬頭看見屋門是半開著的,頓時心里面就警鈴大作,神經一下子繃緊起來,在她身后的唐弘業也是一樣。

  在這個節骨眼兒,衛惠麗可千萬別出了什么事,要不然的話先是跟自己好了那么久的男人死了,接著母親又出事,恐怕高蘭娜會承受不了這種打擊。

  “你走的時候把門關好了么?”杜鵑小聲問高蘭娜。

  高蘭娜看到門是開著的,一時傻了眼,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反倒好像沒有那么小心翼翼了,聲音一點也沒有壓著,就用正常的音量對杜鵑回答道:“我當然關好了!我要是不關好,那不就等于是明白告訴我媽,我偷偷跑了么!”

  她的話剛一說完,樓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從房門口里探出了一個頭,樓梯間里面沒有燈,那人是個什么相貌,是什么樣的表情,這些都看不清楚,杜鵑和唐弘業只能從輪廓依稀認出這是白天他們接觸過的衛惠麗。

  高蘭娜也看到了,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對母女一個在樓,一個在樓下,隔著半層樓梯僵持了一會兒,衛惠麗最先有了動作,她從門里面迅速的沖了出來,沖下那半層樓梯,來到高蘭娜的面前,動作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抬起手臂掄圓了打在高蘭娜的臉頰。

  這一個耳光響亮極了,一巴掌下去,啪的一聲,走廊里面不太敏感的老聲控燈都被點亮了,借著昏黃的燈光,杜鵑和唐弘業剛好可以看到衛惠麗的模樣。

  她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氣極了,兩只眼睛瞪著,面部的肌肉看起來因為極度的憤怒,都有些僵硬變形了似的,表情格外猙獰,與之前杜鵑和唐弘業見到的時候甚至都不像是同一個人了似的。

  “深更半夜,你又跑去什么地方野?!你到底能不能讓我省一點心?是不是非得眼睜睜的看著你媽這條命都被你活活氣沒了,你才甘心?!你以前自甘墮落,半夜三更總跑出去偷偷約會那個小畜生,我為了看著你,原來的兩居室房子都不租了,還了這么一個離他遠的地方,我住在客廳里守著門,這都看不住你!現在那個小畜生人都死了,你還往外跑什么?你還想替他去叫魂還是怎么著?!”

  之前的一巴掌把高蘭娜的臉都給打得偏了過去,她卻并沒有什么反應,直到聽見衛惠麗把死去的冷志強當著他的面叫做“小畜生”,才慢慢把臉轉過來,不等衛惠麗反應過來,就突然猛撲過去,不要命一樣的開始撕打起自己的母親來。

  杜鵑被嚇了一大跳,眼見著高蘭娜是真的使出了渾身的勁兒,把衛惠麗撲倒在地,騎在母親的身又是捶打又是撕撓,趕忙沖過去想要把高蘭娜拉開,但是高蘭娜好像是紅了眼一樣,力氣比蠻牛還大,饒是杜鵑這樣的力道,硬是沒能把她給拉開,幸虧唐弘業幫忙,這才總算是把高蘭娜拉到了一旁,讓衛惠麗能有機會從地爬起來。

  高蘭娜一左一右的被杜鵑和唐弘業架住,掙扎著也沒有辦法掙脫,她還是不甘心,利用左右手都被人架住的力道,跳起來想要用腿去踢,一邊踢一邊嘴里面還嚷著:“我愛冷志強!我就是愛他!誰也不許說他的壞話!你再說他壞話我就撕了你的嘴!”

  衛惠麗被高蘭娜打得披頭散發,臉破了皮,鼻子也流了血,看起來狼狽極了,估計她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女兒會突然發狂一樣的暴打自己,一時之間整個人都丟了魂一樣的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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