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秀飛揚且身份貴重的女孩子主動向蕭煒告白,足以彌補他受到得挫折。
蕭煒凝視顧明菀半晌,緩緩的說道:“我不需要同情,菀兒,等你過兩日還有此心,我必不負你。”
告白的話出口后,顧明菀便有些后悔,怕自己不夠端重,怕被蕭煒輕視,更怕他拒絕,然而蕭煒沒有‘趁人之危’,她越發覺得自己沒看錯人。
“你先去練舞吧,寶兒怕是無法領舞了,我希望你能成為最光鮮靚麗的舞者。”
“我會努力的。”
顧明菀為蕭煒涌起爭強好勝的心思,蕭寶兒因傷退出后,唯一能同她爭得就是首輔的孫女周小姐。
比家世,比名聲,她未必就比周小姐差。
她若是成了祈福舞的領舞,對嫁去蕭家也有益處。
蕭煒眸色復雜的目送顧明菀離去。
對顧明菀,他也是動心的,然而庶子這道枷鎖一直牢牢的禁錮著他,想要掙脫開名分的劣勢,獲得同蕭燁一樣的地位,他必然要付出更多,舍棄得也更多。
父親教導他的話,他不敢忘記。
手握天下還會缺女子嗎?
蕭煒很想知道殷茹會同蕭寶兒說什么,卻無法站在門口沒品得偷聽。
他煩躁得走來走去,一會高興蕭寶兒受傷,一會又擔心蕭寶兒真得喜歡上顧衍有損蕭家名聲。
等他回神時,他又站在了顧明暖屋子門前。
隔著半透明的玻璃窗,朦朦朧朧間見到圓桌上站著一曼妙的倩影,這回她手中似拿著一把大扇子,隨著肅穆的樂曲舞動著。不帶任何煙火氣息和嫵媚……給人以美到窒息的感覺。
“你站在這做什么?”
一聲慵懶的聲音傳來,蕭煒趕忙回頭看清來人,躬身道:“小叔祖。”
蕭陽微微瞇了瞇眸子,負手走到蕭煒面前。
蕭煒似不敢面對一般低垂下腦袋。
蕭陽望了一眼屋里,極為認真的說道:“回答我!”
“……我……我是想……想同顧小姐理論幾句,寶兒妹妹受傷了。”
“是她傷得蕭寶兒嗎?”
蕭煒搖搖頭。
蕭陽神色越發冷峻,眸子泛著滲人的寒芒。白釉臉龐罩上一層寒冰。“蕭煒,你足夠聰明,可你總把我的忠告當做耳邊風。”
在蕭煒申辯前。蕭陽直接道:“回去!”
“……是,小叔祖。”
蕭煒轉身極為快得離去,他被蕭陽壓制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小叔祖袒護顧明暖……他們之間是不是……想到小叔祖的警告。他不敢深想下去。
即便是他父親靜北侯蕭越也管不到蕭陽娶誰為妻。
倘若蕭陽和顧明暖結成夫妻,他還怎么謀娶顧明昕?
蕭陽在門口站了一會。似在聆聽樂曲,他沒學蕭煒透過窗戶去看顧明暖的舞姿,抬手輕輕敲房門,當當當。
專注練舞的顧明暖只聽見敲門聲。并不曉得外面的事兒。
她再次從桌子上跳下來,開門道:“我說過……”
蕭陽?!
竟然是他?
楚帝連昭陽殿都準許他來了?
他還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顧明暖紅撲撲的臉龐格外誘人。
蕭陽突然理解了蕭煒的‘沖動’,不過理解是理解。他得趁早絕了蕭煒的念頭。
“你以為是誰?”蕭陽慵懶的問道。
“你侄媳婦——靜北侯夫人殷氏。”
顧明暖毫不客氣的回嘴,左右在蕭陽面前。她一向都是‘原形畢露’的,根本不用操心形象問題。
一股蠻不講理的嬌憨,有別于往日的沉穩。
她是向他撒嬌嗎?
蕭陽心情猛然好上幾分,“不請我進去?”
“我很忙!”顧明暖擋住門口,請蕭陽進去,不消片刻就能傳遍后宮。
他不怕,她不想同蕭家人明目張膽在一起喝茶。
尤其蕭寶兒剛剛斷腿。
顧明暖問道:“你來做什么?”
蕭陽眸子微暗,似答非所問,“殷氏入宮了。”
什么意思?
顧明暖狐疑了半晌,隱隱有個念頭,又覺得不可思議——他總不會是擔心殷茹借靜北侯蕭家的勢力為難她,才特意趕過來的?
只要蕭陽在就沒殷茹囂張的資格。
“蕭寶兒受傷只是意外,同我爹無關。”
顧明暖不愿深想,更不愿欠蕭陽的人情,“蕭煒也贊同是意外呢。”
“你把他嚇得不輕。”蕭陽了然的一笑,心里跟了一句,驚艷得也補輕。
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顧明暖輕聲說:“你最好讓殷夫人管好蕭寶兒,她對我爹不知是恨,還是怨,或是什么……總之不大對勁。”
蕭陽錯愕一瞬,顧衍和蕭寶兒?
顧明暖見蕭陽震驚的樣子,很是愉悅,“你想不到吧。”
蕭陽誠實的點點頭,揚起眉梢道:“令尊的行情比你好得多,繼妻人選整體素質不錯。”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咬牙道:“蕭陽!”
“令遵給你圈定的人選,在我面前過不了三個回合。”
蕭陽身姿挺拔,晴空眸子似帶著點點星光,矜貴自信的微揚起下顎,顧明暖偏就看不得他得意,“我爹特意告訴我你賭錢,我最是討厭賭錢喝花酒的人……”
她的聲音漸漸敵不可聞,蕭陽的眸子卻亮得很。
顧明暖下意識的去關房門,被突然冒出的胳膊撐住,“你放開。”
蕭陽曉得不能逼她太緊,“我尋你是有正事,等閑暇時再探討你選婿的標準,顧小姐天資聰慧,身份貴重,不必急著選夫招婿。”
誰著急了?!
顧明暖很想打掉他臉上的得意。
閑暇時她也不會同蕭陽說夫婿的事兒。
他們不熟!不熟!
“走吧。”
蕭陽率先轉身悠然向昭陽殿外走去,顧明暖下意識跟上了,又停下來,“去哪?”
十步,他已經能影響身后的女孩子十步了!
證明顧明暖對他的戒心在降低。
以前她不問清楚是絕不會跟他邁出一步的。
“國師想見見你。”
“嗯。”
顧明暖再次跟上蕭陽,國師召見,她不得不去,可為何來送信得是蕭陽?
“你和國師?”她輕聲問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是不是早就認識?”
“你猜!”
蕭陽側頭看了身邊的女孩子一眼,“猜對了,有獎,猜錯了,你欠我一個要求。”
聽起來似乎她不吃虧,認真一想卻是虧大了。
蕭陽太狡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