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塵制止林千藍祭出御雷魔杖,“進浮音宮!”
出于對冥塵的信任,林千藍由著冥塵拉著她的手臂一起回到了浮音宮內。
再看外面,白色雷光突然失去了要劈的目標,決堤銀河般傾注而下的白色雷光猛然頓住在半空,然后收縮了回去,沒有落到地上。
天變得比變臉還快,壓頂的烏黑云團隨著白色雷光的收縮,打著滾兒消散了,前后不過幾息間。
林千藍卻沒放松下來,“冥塵,不會你一出去就會被雷劈吧?”
契約者望著他的眼底里除了滿是擔憂,不附帶任何心機雜念,冥塵只覺有股溫溫的細流在他的心脈中流淌起來。
契約者這話說的,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不過,正好是他欣賞的,冥塵不由得笑了,“不會。這不是劫雷,是因為我使用了越界的法術,天道略加告誡罷了,只要我以后不再使用便不會降下罰雷。”
林千藍這才松口氣,“這告誡未免太過了吧?”她還以為天道是要往死里劈呢。
“嗯。是過了。”冥塵少有的附和起她來。
林千藍心里一放松,才發現冥塵是笑著的。
她以前不是沒見過冥塵笑,雖然冥塵很少化成人形,但她是見過他笑的。
可冥塵以前的笑只是笑,沒多少情緒在內。而這回,她從冥塵的笑里感覺到了他是發自內心的,似乎還帶點溫情。
冥塵已把眸子變了回來,妖異的眸色帶著溫情,美如靜湖。
她雀躍道,“歐!冥塵!你這會帥得沒邊了!”
見有往自己身上撲的趨勢的契約者,冥塵想黑臉,他就知道,契約者慣會得寸得尺,朝契約者瞪了過去,成功止住了她撲來的架勢。
林千藍也只是作勢,相對于冥塵的人形,她還是喜歡撲在黑豹背上,她歸結于冥塵總是以原身出現,讓她對他的人形的熟識感不強。
“冥塵,你不愛我了,都不問問我有沒有被死氣入體……”
又來了!就是不能給契約者好臉色,冥塵截住她的話,“你沒有。”
林千藍當然知道自己沒有,她不就是為了多說幾句“你不愛我了”,以便能在冥塵潛意識里留下印象嘛。
在罰雷來的時候,她再有了冥塵會忘了她的預感。
猛的打了個激靈,她這是對冥塵生出了占有欲?是因為冥塵太強大,她對他產生了依賴感?是以不想失去而產生了占有欲?
她這是霸占上癮了?
她對冥塵產生的家人般的感情一點不作假,由此不想失去的心情是很自然的。
不自然的是她為此做出的想要在冥塵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做法,不,或許是產生了只想讓自己在冥塵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想法。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她對冥塵的感情跟她對夙無衣的完全不同。
人有欲望很正常,但凡事有個度,欲望過了界就成了執念。
這段時間凝結在林千藍眉頭的愁絲散開來,再看向冥塵,還是不想讓他忘了她,但沒了那種一定想辦法不讓她忘記的欲念。
想到此處,眸光斂了斂。
芷音給她傳音道,“主人,外面有人來了。”
她跟冥塵是直接進了寢宮,而芷音一直呆在浮音宮外的花園里煉制銀曜石。
“知道了,芷音。嗯,辛苦了芷音。”林千藍撫慰道。
在罰雷剛落下時,芷音感應到她有危險,讓她進浮音宮,但她怕冥塵是要渡劫需要她幫忙,就沒進,等冥塵說回時,她才跟他一起回。
她拂了芷音的好意這事,再次讓她看清了她對冥塵生出了不該有的占有欲,幸而她剛才悟出,糾正了這個偏差。
芷音很容易高興,歡快道,“主人才辛苦呢。主人,我去煉制銀曜石了。”
她的這幾個小伙伴里,芷音是最容易哄的。
林千藍再往外面看去,外面已是萬里無云,日光大開。
但慶侯真君的洞府已成了廢墟,不光是主宅,其他的房舍都只剩下少許的瓦礫,大多數的石瓦都被劈成了粉末,攪進了被炸翻開,堆出一片片泥濘地的水澤里。
有幾道遁光過來,林千藍認出其中兩人參加交易會的修士。
剛才的罰雷雖來得快去的快,但聲勢太過浩大,不可能不驚動一些人。
估計一時半會這些人不會離開,林千藍不方便出去了。
不過,沒這些人,她也會等個幾天再出去。
冥塵說是他不再使用越界的法術罰雷就不會再來,可誰知道這罰雷走沒走?來的那么快,都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冥塵,這些人不知什么時候才會走,我們在浮音宮里多呆一段時間吧?”這事還要問冥塵的意見。
她知道冥塵并不太喜歡長時間呆在浮音宮里。
冥塵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正好我需要閉一個小關。”說出了林千藍擔心的事,“罰雷的事不用擔心,這次的罰雷只是個警告,散了不會再聚起。”
“這次的?你是說若是下次,罰雷不會這么簡單就散了?那你以后不要再動用越界的法術了。”
“嗯。”
“冥塵……”林千藍意識到了需要糾正她對冥塵占有欲的偏差,不過,這不影響她想摸毛。
方才林千藍身上發生的變化,都被冥塵覺察到了,他不知道她具體在想什么,但知道她想通了什么,而且她想通的事跟他有關。
他當初跟她簽訂契約,除了想借她脫困外,持的是游戲的態度,不然不會模仿騰二喊她一聲老大。那時他對她只是出于契約,而沒什么誠意。
幾百年時間,對于黑冥豹一族來說,也就是打個盹的工夫,何況他用不了幾百年的時間,最多一百年,機緣好的話,要不了十年,他就能恢復到云瑯界頂峰的實力。
他跟她簽訂契約時就留有余地,沒定下具體年限。
等他的修為恢復到被云瑯界排斥的程度,會自然而然的飛升上界,這不算他違了契約。
最早是他對契約者莫名的熟識感,讓他對她產生了興趣,此處相處下來,他不再只把她當成漫長生命中微不足道的過客,而是當成了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