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針對她一個人的音攻!
林千藍的識海動蕩,但她的神魂有元力保護,簫聲沒能攻擊到。
神魂沒事,可識海動蕩讓她頭暈了一會,飛劍飄忽。
“老大!”簫聲跟傳音一樣,只針對林千藍一個,騰二并沒有聽到,它看到的是林千藍的異常。
林千藍的面色沉下來,“有人偷襲,你準備好。”
心念一動,藍綃紗擋在身前,隔絕了部分簫聲,林千藍識海的波浪起伏趨小。
不遠的半空中,顯現出一個白色身影,羽衣華裳,斜持竹簫,細密的簫聲便傳自他的唇間。
離得近了,簫聲化成千萬個無形的針,直刺向林千藍的識海。
空間波動一起,便在騰二的神識下,白色身影現身的同時,騰二叫道,“老大,孔雀妖!”
夙無衣踏空傲立,持白竹簫于唇間,幽藍的眸子里透出森然霜冰!
騰二的尾巴一擺,數道風刃就甩向了夙無衣。
一道光環從夙無衣羽袍上波出,快如閃電,迎向風刃,二者速度都快,一出即遇,光環穿過,風刃碎成齏粉!
驚住了騰二,它的風刃被人擋住過,但從沒消散得這么徹底過!
林千藍站在飛劍上,看似什么都沒做,實際上她的識海成了一個戰場!
因林千藍并沒有契約藍綃紗,藍綃紗的結界功能不能全部發揮出來,藍綃紗只減弱了音攻的效果,無形的針進入識海后被林千藍聚起的元力屏障攔下。
是林千藍沒料到夙無衣的攻擊手段會是音攻,一時措手不及,失了先機,沒能把音攻之效阻在識海之外。
騰二出手,夙無衣分心,簫聲弱了一瞬,林千藍趁機在識海外再豎一道元力屏障。
騰二首招失利,只有林千藍一人能聽到的簫聲更急,無形的針已密成針網,似要化成實質。
雙重的元力屏障下,簫聲再沒能起到一開始的攻擊效果,最多讓林千藍的識海起些許波瀾。
在風刃被消解成齏粉后,騰二迅速聚起了可攻可禁錮的風障,從四面八方往夙無衣圍去。
又是一道光環波出,風障風刃的下場好些,弄了個四分五裂!
騰二吃驚不小,“老大,他的雙色神光能刷法術!”
按說雙色神光只能刷法寶,可夙無衣的雙色神光連法術都能刷無效了,而且是越階刷!
這讓它怎么打!
法術是用靈力施放出來的,能刷法術也就是說能禁靈力。
“騰二,你先回去。”騰二是靈體,在能刷靈力的神光下討不了好,林千藍怕夙無衣再給騰二一下子,把騰二給刷沒了。
騰二不是個逞強的,身子一扭,進了浮音宮。
夙無衣見林千藍能說能動了,知道音攻不能再對她奏效,白竹簫從唇邊放下。
靈力不能用,林千藍還有元力,御雷魔杖拿在手上。
刷!眼前彩光一晃,林千藍手上一空,御雷魔杖就到了夙無衣的手里。
騰二看了個清,急道,“老大!孔雀妖隱藏了實力!他是三色神光!”刷走御雷魔杖的神光除了青黃兩色外,還多了個白色!
三色神光!
孔雀一族能進階一色神光的都屬有天賦的了,成功進階兩色的是有天賦一員的佼佼者,進階三色的,最終都會晉升成九階妖獸!
三色神光不止是法寶,連靈力都可刷!神光一出,法術消散!
怪不得破了騰二的風障,夙無衣之前不知用什么秘法把白色神光隱藏了。
林千藍當即立斷,瞬移!
先跑了再想辦法!要是等夙無衣對她一刷,她的靈力被禁,到時想瞬移都不成。
為了保險,瞬移后變個方向再瞬移,到了幾百里外。
不是林千藍的靈力精純,一個初入金丹不久的修士是做不到連續長距離的瞬移的。
林千藍落在了一個大樹的樹頂。
環顧四周,不是險境兇地。
她重新御上了飛劍,選了個向夙血山脈外圍走的方向飛去。她最得力的法寶沒了,這會可不敢往夙血山脈內圈闖,里面不乏七階以上的高階的妖修。
騰二問道,“老大,你的御雷魔杖不要了?”
騰二這話問的,她怎么會不要御雷魔杖,“要。”可怎么要這事太棘手,“得先想個辦法對付夙無衣的三色神光。”
三色神光一刷,什么法寶法術都用不了,她怎么要?
她并不擔心御雷魔杖會被夙無衣抹了神識,經蘇合坤強搶她的魔杖事件后,她已經確定了,只要她活著,御雷魔杖就是她的,誰都搶不走。
至于她死了御雷魔杖歸了誰……她都死了,管那么多干嘛?她只會盡力讓自己不死不就行了?
“老大,孔雀妖怎么是三色神光?”
“我還想問你呢。你不說夙無衣是進階第二道神光嗎,是你當初看錯了?”
騰二也疑惑,“我沒有看錯啊,孔雀妖在水里的時候,他的羽毛上是只有一道青色的光。”
“主人,騰二沒看錯,夙無衣在進階前是一道神光。”
離開夙昔谷后,林千藍讓芷音回了浮音宮,剛才想出來幫忙,林千藍沒讓她出來。
“哼哼,還用你說。”騰二不想領芷音的情,不過沒像以前一樣對芷音丟白眼。
林千藍道,“那是夙無衣一次進階成功兩道神光。”腳下飛劍一晃,“不會是我給他的萬年松針精萃造成的吧?”
“啊,不是吧……老大,我找到了,傳承里有記孔雀一族一次進階兩道神光的,可很少很少。能進階成功的也很少很少。”
“主人,可能真跟主人給他的萬年松針精萃有關。夙無衣才七階,一次進階兩道神光會損傷本體,松針精萃正好能修復他本體上的傷。”
反撲倒小衛士成了補刀小能手。
芷音的話成功地在林千藍心口上補了一刀。誰讓她瞎大方了,五滴足足的了,還非得再給五滴!
可她這心,卻一點都不后悔,不說是她有做過的事不后悔原則,單說可能因她夙無衣才進階成功兩道神光這事,她也不后悔。
反而小有慶幸,慶幸她多給了五滴。
被夙無衣追殺了,她還有心為他進階的事慶幸,大約是她對夙無衣因摻雜著欲的朝夕相處而生出心思了。
她還有個期許,在她瞬移前收起的飛劍的當口,夙無衣沒有再給她刷一下子,是否只為了出口被她下毒還霸住好幾個月的氣,而不是真要她的命?
要是她她也不容易咽下這口氣,何況是生性孤傲的孔雀妖!
這不,毒一解就來找她出氣了。
她慢慢趕路也是在看夙無衣在解了毒后,會不會追來找她出氣。
所以在夙無衣把她的御雷魔杖刷走后,她先想的是避其鋒芒,而不是留下與他死拼。
“老大!孔雀妖追來了!”
前方空間波紋振動,夙無衣攔在了當空,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神光光環再出,林千藍腳下的拭夜劍縮回原形向下落去。
林千藍身形晃了下,臨空站住,拋出的千絲纏伸出了一根軟藤纏住了拭夜劍。
眼前彩光一晃,千絲纏成了藤團,伴著剛拉上來的拭夜一起往下掉。
白影劃過,千絲纏和拭夜到了夙無衣的手上,白影是根白色的孔雀尾羽,化成了一根羽繩卷走了千絲纏和拭夜劍。
“老大,孔雀妖用的是雙色神光。啊,我知道了,他的三色神光不能老用!”窺到了三色神光的使用缺陷,騰二在浮音宮躍了躍,想出來幫忙,可沒得到老大的允許,沒敢直接出來。
三色神光一刷,法寶直接進了夙無衣的手,雙色神光刷的法寶是讓法寶失去效能。
對林千藍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
是她想錯了,夙無衣不是有意放她離開,而是他不能阻止她的瞬移!
什么慶幸,沒了。
大約有的心思,消了。
還是做過的事不后悔,但不再想別的。
林千藍與夙無衣遙然相對了一眼。
林千藍沉聲道,“夙無衣,好歹認識一場,在動手前是否要把話說清楚?”
收起了千絲纏和拭夜,夙無衣沒再動手,持簫而立,面色冷厲,“你強入夙昔谷,輕薄于我,下毒鉗制,任你妄為,還妄想我就此罷休!”
“你說的向我討要的東西,是我的命?”林千藍心里泛了空。
夙無衣瞇了下眼,寒意盡出,“我說過不會太久,自會向你討要。”
林千藍笑了下,“原來,你想要的真是我的命啊……我還以為我想錯了。這么說,你這三個多月來都是在忍辱負重?你隱藏實力,向我示弱,只為了得了解藥后殺了我?
夙無衣半垂了眼。
不屑回答?林千藍竟有心覺著他下彎的兩弧羽睫還是很好看,她這是心大呢,還是有了‘縱欲’過多的后遺癥了?
“你問我是否愿意留在夙昔谷,也是假的了?是想讓我以為你對我起了心思,不會懷疑你對我有殺心,只為了怕我懷疑你了不給你解藥?”
夙無衣的兩弧羽睫抬起,“你下毒于我,還待怎樣。”
“是啊……我還能期待你怎樣……”林千藍挑了挑一邊眉梢,“是,我是給你下了毒,也輕薄你了,可還不夠心狠,若是我契約了你,此時我已踏在你的背上了。”
夙無衣目光睥睨,“妄自尊大!”
林千藍笑道,“你是想說你寧死都不會做他人的仆寵,可我就有不讓你死還能讓你做仆寵的方法,你敢打賭嗎?”
夙無衣終于起了怒目,“林千藍!”白竹簫朝著林千藍擲去。
白竹簫除了能音攻外,還能以本體近攻,數丈長的白色竹劍橫掃過來。
竹劍雖無鋒,便攜帶的劍氣不比普通的長劍少多少銳利,過處大樹盡折靈氣亂流!
林千藍元力覆手,一拳全力揮去,白色竹劍的劍光沒能靠近,還被拳力反推了回去。
進階到了五層的體術,媲美六階的妖修,完全可以做到以力破法!
這一拳,連帶著崩碎了一塊山壁!
白色竹劍再掃過來,林千藍再出拳!
她沒有了殺手锏的御雷魔杖,可不會單打獨斗。
“芷音!”
芷音應聲出來,紅綃紗一分為四,朝著夙無衣纏去。
神光出,紅綃紗聚四為一,成了個小手帕歸了夙無衣。
這讓她用什么跟夙無衣打?跑吧先!
林千藍顧不上讓芷音進浮音宮,奮力一拳打遠了白色竹劍,趁著夙無衣剛用了三色神光,無法阻止,拉著芷音使了瞬移技。
“老大,你難過了?”騰二沒飄著,它盤著蛇尾直立在浮音宮外的臺階上,盯著同坐在臺階上的林千藍微暗的雙眸。
林千藍坐在最上方的臺階上,屈著腿,雙手肘支在雙膝上,兩只手把玩著一根白色的羽翎,聽到騰二問她,她沒有躲閃,“嗯,難過了,很難過。我以為夙無衣是真心想跟我結成道侶的。”
她沒跟上次一樣瞬移再瞬移,這次正好瞬移到了一個小湖的上空,取了避水珠出來,下了湖底,找了個安全的地帶進了浮音宮。
現在她透過浮音宮看到的是暗綠色的湖水和草葉泛紅的水草叢。
騰二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大,轉轉眼,想到了,“老大不是沒答應嗎,幸好沒答應,對,還是老大英明,早就看出孔雀妖有問題,所以沒有答應他。”
林千藍嘆口氣,“夙無衣是問我愿不愿留在夙昔谷,我哪能同意?就算是我真跟他結成道侶,也不會留下。”
她再不起亢奮勁之后,對夙無衣并沒有生出當初對青梧真人的愛慕心來,心思有些,可達不到愿意跟他雙修的地步。
其中根本的原因是,她不信任夙無衣。
除此之外,她不打算要個道侶的想法沒變。
她一時情欲上頭,應下了夙無衣:若是過了那段時間,他還愿意與她雙修,那她也愿意。她在后來面對夙無衣時還有些心虛,因為她對夙無衣的感情沒到那個份上。
可話說出去了她不會不作數,想著夙無衣若是愿意跟她一起走,等感情到了,她會待他如道侶。
與她不愿意留下一樣,夙無衣沒有過跟她離開的意思,也沒再提雙修不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