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是暖暖的生日,往常,因為暖暖心情不好,到了這一天,漪蘭閣里可謂是寂靜無聲,除了父親會過來陪她吃一頓飯外,下人們也不敢給她祝壽,畢竟,這一天也是暖暖生母——蘭夫人的祭日。
但今年的六月初一,則有些不一樣。
不僅僅因為李家第三十二代最有出息的子嗣——李云安,回來了,更因為備受老祖寵愛的“拼命七娘”李云暖會在今天測試靈根。
而在這之前,李家家主親自將蘭夫人的名字填寫在族譜中,屬于他的正室嫡妻的名錄下,而秦氏的名字早被抹去了,仿佛從來不存在一般。
以后娘親就是名正言順的李季氏,她和哥哥則是名正言順的嫡出。
雖說暖暖和李云安并不在乎這個名分,修真界也并不以出身論英雄,但能讓娘親安葬在李家祖墳,以后長長久久的享受家族香火,他們對于家族的這個安排自然也不會拒絕。
漪蘭閣供奉著娘親牌位的靜室,暖暖和哥哥李云安跪在娘親的牌位前,暖暖默默不語的燒著自己今年抄寫的一百本往生經。
而李云安則紅著眼絮絮叨叨的和娘親說著他離開這幾年來的大事小情。
暖暖安安靜靜的聽著,也感受著他的不甘心、自卑、努力和成長。
往生經剩下最后一本時,暖暖叫了他一聲,“哥,送完這本,你和娘親一同陪著我去測靈根吧!然后,我們帶著娘親去清霄宗,去看山看水,去看看止戈真君養的仙鶴!”
李云安有些呆愣的看了妹妹一眼,在看了看娘親的牌位,臉上的表情瞬間豐富多彩起來,對呀他怎么沒想到,可以帶著娘親一起回去啊!
“就這么辦,快點燒,咱們帶著娘出去逛逛!”至于父親會怎么想,李云安撇撇嘴,誰在乎!
然后暖暖就眼睜睜的看著哥哥把她手里那本準備在娘親牌位前供著的特殊往生經拿過去,直接放進“聚寶盆”里,燒了……燒、了!
暖暖下意識想伸手搶救一下,但火苗騰起時,暖暖卻“看到”了一個一個的金色靈紋從“聚寶盆”中飛起,徑直飛到娘親的牌位上,然后消失不見。
暖暖的手一下子頓在那里,不過是因為得知有冥府后試探性的用特殊的材料寫了一本特殊的經文,沒想到真的能溝通陰陽。
暖暖眨了眨眼,對著哥哥笑了笑,“以后我教哥哥抄寫往生經吧!”
李云安看著暖暖,伸手把他新梳好的小丸子頭給捏扁,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大包金箔紙制成的金元寶。
“下山歷練時在坊市機緣巧合遇到過一個鬼差,這是我從他手里換來的功德錢,聽說冥府除了魂珠只流通這個。今天哥哥就教你行走修行界的第一個至理名言——有錢能使鬼推磨!”
暖暖此時當然是肉眼凡胎,但她的神魂不是啊,煉制醒魂定魄珠的主體可是佛珠舍利,所以她好奇的看著那些“功德錢”,在她的“眼中”,那些金元寶上確實有一絲一絲金黃色功德。
“哥哥還會開啟冥府之法嗎?”都出現鬼修了,這個就由不得暖暖不好奇了。
李云安本來想和妹妹顯擺一下,但看著妹妹“純潔”的小眼神,只能咳了咳,“不是鬼修或者佛修,只有修行到元嬰時,才能借用鬼門,開啟冥府。”
暖暖:……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裝13?
“現今冥府也不好混,聽賣給我功德錢的鬼差說,冥府人滿為患,物價飛漲,鬼差們都快發不起俸祿了。
所以平日里偷偷干點私活,上面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什么私活?”暖暖滿頭黑線,聽著就不像啥正經事。
“倒買倒賣、走陰路送個貨、往冥府傳個信兒啥的,大概!”
其實李云安對此也不了解,他也頭一回“見鬼”好不好!
解釋不明白,李云安干脆掏出一根“冥香”,“據說每個鬼修都有屬于自己的冥香,點上這個就能無視距離召喚香的主人。”
李云安在得到這東西后就給他師傅止戈真君看了,止戈真君確定沒問題,還說這是少見的機緣后,他才敢放在儲物袋里。
至于為何一直沒用,在妹妹跟前李云安當然不能說他不敢,但實際上,他就是不敢,不是不敢“見鬼”,而是不敢問娘親的消息。
所以到手有兩年了,李云安一直把這些東西擱在儲物袋的角落里,其實卻一直記在心里。
如今見著妹妹給娘親送去親手抄寫的經書,李云安這才仿佛開玩笑般拿出來,其實心里緊張的要命。
而暖暖看著緊緊捏著那一根細香的哥哥,唯恐他把這么神奇的能見鬼的香給掰斷了,趕緊把那根香給“搶救”出來。
李云安摸了摸鼻子,“放心,斷了也能用。”說著,從儲物袋里又掏出一個提盒,里面都是靈食,單擺了一桌,共八個菜一壇酒。
“我師傅說了,能遇上愿意給一個人族修士冥香的鬼差,幾率就和走路遇上靈石礦差不多。
無論請他辦事還是交易,千萬不要扣扣索索,沒準人家心情好了,手縫里漏一點東西,就夠咱們吃喝幾年了。”
暖暖表示明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想到這,暖暖記起虛空渡里還有小山似的萬年玄冰玉,還有幾葫蘆的玄陰珠和凝陰髓,都是純陰寶物,對于鬼修來說是至寶。
這還是仙尊爹怕暖暖有個萬一還能轉為鬼修時叫人預備的。
若是真有娘親的消息,自己隨便拿出一點,也能叫“鬼推磨”了!
暖暖和云安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云安用一張點火符點燃了那支冥香。
只見那香頭處出現一股青煙,然后就見那道煙像一個箭頭,詭異的朝地面筆直的扎下去。
暖暖和哥哥面面相覷,不是說冥府是個與大世界相連的次空間嘛,怎么跑地下去了?
而就在兩人疑惑之際,一個一襲黑長衫的男子、額,男鬼,從地下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