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杜知府一直沒有住在府衙之中,杜知府平時所住的就是紫陽觀,紫陽觀除了前頭外,后院卻是連同了一家陳員外府邸,而這富甲四方的陳員外就是假的,是杜知府讓人假扮出來給百姓看的一種障眼法。
杜知府住在陳府中,這陳府由兩座五進的宅子打通,里頭浩大如同皇宮讓人眼花繚亂。
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不貪不濫,一年三萬。”
這話確實不是空穴來風,知府管了整個郡,光是上朝廷上報的人頭稅這一塊,就能從中謀取數不盡的稅收銀子。
一年朝廷章規明明只收取四萬兩,整個郡卻能得到十五兩萬的人頭稅,上繳朝廷四萬兩,剩下的就是整個郡的各個官員瓜分,還有鹽稅、田賦稅等等真是數不勝數……更不要說過中秋、過春節、過冬至、過寒食,等節日收到下頭知州、知縣送上的厚禮了。
其實這些都是官場不成文規定,上任時前知府怎么來的,后知府再按里頭的規矩來,你包庇著我,我孝敬著你,乃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哪里知曉這勾當在穆王這兒剝繭抽絲的一問,全數被挖了個干凈,半點官場秘密都沒有了!
而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傳到了皇上的耳中,官場中的一些貪污官吏只怕都要視穆王為眼中釘。
這官場的規定對百姓來講就像驚天秘聞一樣,百姓紛紛騷亂,狗官,原來做的是這種勾當!真是死有余辜!
玉珩活了兩世,對這些倒是了解一些,謝飛昂大哥做的便是蘇州知府,蘇州民富商多,只怕從中拿到銀兩比杜江還要多,上世他囊中羞澀,謝家還拿出三十萬兩銀子相贈過,上一世覺得取之有道,這一世竟然有些愧色。
不過照這杜江養了這么多的捕快與如皇宮的府邸來看,只怕也不是僅僅照官場的規矩拿了不成文規定的部分。
“先去那紫陽觀!”七皇子不猶豫,讓自發的民眾扣押下這些捕快,讓府衙中的主薄記下供詞畫好押,再收繳了兵房的武器后,帶著人馬直奔紫陽觀。
之前的做法祈雨,后來的開堂審案,這么連著一折騰,已經到了第二日早晨。
即便一夜未睡,思慮重重的七皇子依舊全無睡意,如果這事情不解決,這塊心頭大石就無法放下去。
“七爺,”玉珩下了堂,執算與季云流一道去紫陽觀,就聽季云流小聲道,“只怕這紫陽觀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你是說……”玉珩心中一沉,迅速反應過來,若杜江在這里另有窩點,在他們殺杜江與虛空真人時,大概下頭已經有人去稟告紫陽觀的中的人了。
“這些仙家村的村民臉上有陰煞之氣……”季云流細細的把適才自己見到的,猜想的全都給說了,“這槐樹娘娘也許就是杜知府要借天殺人的根源所在。”
玉珩奇問:“莫不成這也是一株靈物?”
“萬物皆有靈性,這槐樹娘娘在在仙家村三百年,應是只有些靈性尚未有靈識,這才受了邪法所控。”季云流嘆息一聲,“這株即將有靈識的靈物莫約已被人借去了生機。”
“可以如此借生機?”玉珩有些吃驚,當初美人蕉也是借了生機給他,但美人蕉借了生機之后,似乎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秦羽人還說美人蕉與他頗為有有緣,而美人蕉也是喜歡在他手心中翻滾。
“這槐樹娘娘還未開靈識,本欲不能借生機。”季云流道,“這樣的強行借生機,又未征得它同意,擅自去借,便要害它失去了本命。”
不管如何,里頭到底是怎樣的情景,還得親自去瞧一瞧。
玉珩臉色凝重的與季云流一道出了府衙。
一群人浩浩蕩蕩王紫陽觀而去。
七皇子做事從來周全有計量,他讓寧石選出來的百姓守住了紫陽觀與陳府的各個大門,不準來往之人走動與傳信息。
這才帶著人馬從大門跨進紫陽觀,這紫陽觀果然同季云流所說,已經人去樓空,不過這人大概是走的急,很多東西都未收拾走。
大殿前頭同一般香火鼎盛的道觀也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個請符箱,這箱子據說就是為了有緣人設的,清香錢多添一點,就能得一張虛空真人親手畫的平安符。
紫陽觀在天災后,香火越發鼎盛,讓人砸開了這請符箱,里頭竟然有一千多兩銀子在里頭,每日若能得這么多銀子,比的上一個君的賦稅了。
如今百姓得知了虛空真人是個假道人,搜查更加賣力,不一會兒就從后院的一處廂房里發現了一處暗門。
打開暗門往里走過甬道,果然通到陳府的院落中,光一個院落就見了奇珍異草,假山流水,軒榭建造好比皇家別院一般。
老天已經四個未下雨,而庭院依舊郁郁蔥蔥不見半棵花木枯萎跡象。
“哇!”有人吃驚院中景致的。
“這個狗官,竟然貪了這么銀子!”亦有百姓憤恨杜江貪得無厭的。
玉珩一個目光掃去,人人停了聲音,把吃驚憤恨都按在肚子里。
穆王殿下做事有章法,早已吩咐過不得大聲喧嘩傳信,他們竟然全數都忘了。
“工房的典吏,把這些庭院的造價全數給我寫清楚了!”玉珩指著前頭的假山亭榭,心中只怒不喜,“爾等一山一石都不可亂毀,本王要上報朝廷,統統交由皇上定奪。”
這下從中一些想偷偷伸出賊手的百姓也都不敢鬼迷心竅的再多想順手牽羊了。
杜知府都被這個穆王兩腳踢進了火坑,在穆王頭上動土,不是當場找死嗎?!
一行人在富麗堂皇的陳府穿梭尋找證據,季云流也拿著羅盤看了一下,得出這宅子風水很好,必有高人指點的結論來。
“高人指點了這宅子的風水?”玉珩想到之前季云流說的槐樹娘娘被借生機一事。
看來,江夏郡有個假道人做了幌子,后頭竟還有個懂道法的真道人,只是這道人是誰,借去槐樹的生機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