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世子定然是受傷了!”秦二娘子聽后,整個人一驚,心中有種不平靜的焦心,“寧世子從小練武,江夏郡到底出了何事,會讓寧世子受傷躲在山洞之中,這般的嚴重。”
“你莫要著急,”季云流雖然這么說,也能理解她的心思,如果現在是玉珩困境如此,她只怕要不管不顧,直接沖到他身邊去了,“寧表哥命不該絕,不會有事的。”
“師姑婆,你能知曉寧世子在哪兒嗎?”她們如今人在京中,不知道寧慕畫人在哪兒,就算出京去救他亦只是無頭亂竄而已。
“我問問。”說著,季云流抓起道符在虛空中畫出一道符,壓進了水中,“寧慕畫,寧慕畫,你能說話嗎……”
寧世子倒在崖壁上,眼前模模糊糊,兩日前他與單賢被追殺,他堅決要求回京后,單賢帶著他往京城方向奔走,但是兩人一馬怎么都快不起來,寧慕畫便讓單賢放下自己,讓他帶著令牌去京中稟告皇上。
他在這兒待了一天有余,炎熱的夏日傷口在一天一夜的風塵中受了感染,他在洞外撐著意識尋了兩株草藥,草草包扎了傷口,就一直在這兒養傷等待單賢的派人來救援。
思緒正在模糊之際,他的耳畔突然傳來輕微的女聲“寧慕畫,寧慕畫,你能說話嗎……”
“誰?”寧慕畫攏著眉頭四下觀望。
洞中幽暗,觸目所及全是巖壁,他看了一會兒,卻發現這兒什么人都沒有,更別說一個女人。
“寧世子,我是秦千落,你可知曉你在哪兒嗎?”聲音繼續從寧世子耳邊傳來,越發空曠與清晰。
“秦二娘子?”寧慕畫大吃一驚,為何秦二娘子能與他隔空對話,莫不成他受傷未治,高燒不退已經出現幻覺了?
“秦二娘子,”人發燒極重之下神志則混沌,堂堂曾經走南闖北的寧世子這會兒竟然也信了自己將死出幻覺的借口,坐在那兒自語道,“我寧慕畫臨時之際想到的便非皇命、也便非是父母竟然是你……原來在不知覺中我對你已經用情已如此至深……可惜我今生與你無緣,還拖累了你名譽,這地府一走,也不知你要如何面對他人的不善言語,我乃是不義之人,若這世間有輪回,寧慕畫必定在下世相報你。”
在水盆后的季云流:“……”
寧表哥,你曾經能拯救地球的智商呢!
秦二娘子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寧慕畫這么說,站在那兒呆呆反問了一句:“若真有下世,你想如何報我?”
寧慕畫:“若有下世,必定早早娶你為妻,此生只唯一你人,只待你一人好。”
“嗯哼?”季云流眉目輕挑,抖著肩膀微微而笑。
秦千落就算再性子爽朗大方,亦是二八未嫁的小娘子,這會兒被未婚夫君口吐真心情話,再遇長輩六娘子的炯炯而觀,臊的直捂臉。
可她就算臊紅了臉,依舊對著水盆吐了一句:“寧世子,你可千萬記得你的承若,此生只待我一人好。”
“好。”那頭的寧慕畫果然還應了一聲。
“哎喲!”季云流受不了了,只想捶胸頓足,去外頭繞著院子跑三圈,“你們能不能在做正經事的時候稍微正經一點!還有沒有一點點低調的收斂了!”
必須要心里默念三遍:我不是單身狗,我不是單身狗……我有一個帥到日月無光的七皇子!
大事在前,真的不可在含糊下去,得了寧世子保證的秦二娘子帶著嬌羞又擔心之情問他:“寧世子,你可能告訴我,你現在人在何處?我若去尋你,該去何處?”
寧慕畫記得清楚:“在鐘武縣附近的會稽山。”
“好,我、我……”秦千落脫口而出,“我這就去救你!”
季云流見她提著裙擺要走,抓住她道:“你打算出京?”
“師姑婆,寧世子受傷頗重,以他說話的口氣看來,怕是撐不住多久,這兒離鐘武縣又遠,沒人去及時醫治,他會死的。”秦二娘子神情決然道,“我得去救他!”
“他快意識不清,”季云流道,“之前與你講話他的意識稍微清晰了一點,我與你一道去,我用道法讓你與他講著話,你讓他撐到你過去。”
“師姑婆……”秦二娘子本以為她會勸說自己不讓自己過去,卻不想是……秦二娘子心中感動時,被季云流一巴掌拍在肩上,“沒事兒,你乃是我孫一輩的小輩,奶奶照顧小輩是應該的,你不必感動。”
于是秦二娘子果然不再感動了!
夜幕之中要出京城,這是兩個女子都不好辦的事兒,要過的關卡,第一關是各自家中的,秦二娘子的借口好找,只要跟秦相說明緣由便可,季云流的不行,她不能說“因我做道法,從水中看見寧世子要掛了,所以我要去救他”。
季云流這頭剛問了秦二娘子該出什么法子出府,就見秦二娘子倒在地上,捂著胸口直"shenyin",一邊"shenyin"一邊向外頭口齒清楚吩咐道:“九娘,你趕緊去正院稟告老夫人,就說我心絞痛犯了,我還夜夜從夢中驚厥,我需請六娘子去我府中陪我幾日……”
許是這心絞痛的借口秦二娘子用得多了、裝得像了,這么一躺立馬躺出了黛玉妹妹的美姿。
九娘去正院稟告。
秦二娘子躺在地上手捂胸口,對著季云流吐秘密:“師姑婆,實不相瞞,上次在寧伯府的那次心絞痛,我也是故意的。”
季云流蹲在一旁與她閑聊:“那當日你為何故意犯心絞痛?”
“因為宋大娘子推我時,寧世子扶著我。”秦二娘子毫無保留,“我想讓他多扶一會兒。”
蹲著太累,季云流一屁股坐在了秦二娘子的旁邊:“怎么?暗戀寧世子已久了?”
“暗戀?”秦二娘子目光一轉,“是慕戀么?”
“就是暗中慕戀的意思。”
“嗯,”秦二娘子低低應了一聲,“確實也蠻久了。”她垂下長扇般的睫毛,“只是沒有想過,我會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