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聲音不大,董氏抓著太子衣襟,太子抱著景王妃……兩人倒在了霧亭的地上,疊在張元詡面前……
亭里無風有霧,三人靜默無聲,混亂又靜謐。
張二郎一瞬間心池搖曳:“我以為是景王約了在下……”猛然一跳之后,他不管不顧,提起衣擺轉身狂奔出亭外!
太可怖了!
二皇子喚自己來霧亭竟然是去抓太子與二皇子妃有染的把柄!
還有……
景王為了拉攏太子,竟然不惜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太子……真是,景王真真是太能屈能伸了!
太子妃被丫鬟迎著路,只覺這通往霧亭的路十分遙遠,走了半天竟然還未到達。
“怎地這般偏遠?”太子妃身旁的宮婢見主子臉色,不禁開口。
丫鬟指著前頭道:“太子妃,前頭便是霧亭了……”
因天色已黑,太子妃蘇大娘子就算平視前方,也未看清什么。她堪堪收回目光,驀然聽到前頭亭中傳來兩聲“啊!”
蘇氏眼皮猛然跳了跳,眸子一斂,心一沉,加快步子往前頭的霧亭走去。
太子的聲音她可是聽了十年,平日里就算再不待見對方,也是自個兒的夫君,她怎么可能認不出來!
這邊太子妃往前快速走,那邊張二郎快速往外頭退。
不消片刻,腦中混沌驚慌的張元詡就撞上了同樣匆匆而行的太子妃!
迎面一撞,張元詡惶惶然不辨方向,太子妃被陌生男子一撞,心中怒氣翻滾而出:“什么混賬東西,竟敢撞本宮!”
張二郎心事連綿起伏,渾渾噩噩,心不在焉張了張嘴,見被自己撞到的女子要走,下意識拉住她:“不可過去!”
“混賬!”太子妃被陌生男子唐突的抓住手臂,惱羞成怒,才吐那這么一句,那頭更尖銳的聲音叫起來:“詡郎!你可真是對得起我,竟然不要臉不要皮的與一個女子在這里私會!”
來人正是莊家四娘子。
莊若嫻腳步如飛,奔到兩人眼前,對著太子妃揚起巴掌,直直甩了下去,毫不遲疑:“賤人,一把年紀居然還會勾引她人的未婚夫君!真是不知體面,不知所謂!”
這一巴掌猶如天雷響于十萬八千里之外,更如九天銀河水徒然返回了天際之中。
打得所有的眾人全都呆懵了!
這是……甚么情況?!
太子妃長這么大,第一次被打,還是被一陌生女子,她捂著臉,哭不似哭,怒不似怒,整個人也是傻掉了:“你,你你竟然敢打本宮……”
“詡郎!你心中還有沒有一個我,我曾為你……”莊四娘子睜眼,眼淚順著臉頰滾下來,與太子妃同一時間開口,忽的聽得“本宮”兩字,猛然轉眼瞧過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你你你……你是……”
“娘娘,娘娘您沒事罷?”宮婢仿佛才清醒過來,向著太子妃撲上去。
張元詡心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簡直同見到洪水猛獸一樣驚恐,急得眼眶都要吐出了:“太子妃娘娘……這霧亭實在,您實在是去不得……”
莊四即刻深深福下去:“太子妃娘娘,我、臣女不知是您,以為您是那些、那些放浪……對您無禮之處,還請您恕罪……”
大事在前,太子妃哪里顧得這對狗男女,甩開張元詡的手,一腳踹開莊四:“好哇!太子自個兒恬不知恥、卑鄙下作,竟然還想著讓你在此地通風報信,你可真是一條衷心的好狗!”
說著甩下一句:“看好他們!”自個兒再去霧亭抓奸。
“娘娘,使不得,去不得……”張元詡滿頭大汗,不知是熱汗還是冷汗,濕透了整個背脊,眼見太子妃往前去,他再次欲攔著對方。
太子妃怒氣沖沖往霧亭而來,亭中爬來的兩人,只想插翅飛上天,或者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沒有飛天遁地之術的太子急得團團轉,他從未想過約自己在霧亭的蓮花兒竟然變成了他的弟妹。
雖然這弟妹長得也是不錯,但他可是不敢下手的呀!
怎么辦?怎么辦!
太子妃過來……事情若是敗露了,不僅是太子妃,就連他的二弟亦會把自己給剁了的!
景王妃看著從自己身上爬起來,還抓著自己身上一條布料的太子,勾著唇角卻是如花一樣笑開了:“好,好,你們一個一個都是有意要逼著我……”
適才的張二郎雖急,身為讀書宿儒的他吐字倒是清晰無比,他說清楚了,是景王約了他來此……
太子妃,太子,景王……還有個陌生的男子做證人,這事兒,他們統統是逼著自己去死的!
“做鬼,我也不要放過你們,要把你們各個告發到閻王面前!”景王妃還未笑完,向著前頭柱子處猛然撞過去!
太子抓著布條,腦中還未想到什么方法,就看見景王妃似乎要撞墻,這一驚,嚇得太子肝膽俱裂,他雖好色,到底是狼心未泯之人,見人要死,不容分說伸手撲過去:“董氏,不要!”
一番混亂之間,太子妃帶著五月底的熱風豁然扎進涼亭之中!
太子帶著景王妃翻滾在霧亭的地上,一個口中喊著:“放開我……”一個口中喊著:“董氏,不要!”
兩人胸口疊胸口,脖子交脖子,面頰都貼在一起。
蘇大娘子站在亭中,見著如此景象,口跳到了喉嚨里,腦中都癱了,她搖搖欲倒,顫聲道:“你們……你們可真是對得起我與景王啊!”
隨后,雙眼一閉,真的昏倒了過去。
隨后而來的張元詡眼珠來來回回轉著,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正欲說點什么,在太子身下的景王妃得了掙脫,跳起來,干凈利索一腳踹在太子的命根處:“齷蹉的下賤胚子,就你這樣還想做皇帝,怪不得被你二弟養成了一個廢物!”
董氏冷冷煞煞,面目猙獰如同夜中穿紅衣的厲鬼,她拔下頭上步搖,猛然轉身又直接扎向張二郎的右臉:“你說景王約了你來此,約你來此作甚么!是不是要抓我與太子私通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