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睡醒一覺,看到小念正在逗妹妹,想到丟的錢,她就忍不住問道:“小念,媽媽住院的那兩天,家里有什么人來過嗎?”
徐鳳芝來過的事,沒有人跟她說過,因為那些話,不想讓她知道,這對于她來說未免太殘忍了。
徐念從來沒有跟媽媽撒過謊,爸爸雖然叮囑過他,不要把大姑來過的事告訴她,可如今媽媽問了,他怎么可以隱瞞媽媽呢,于是,他很自然的道:“噢,我大姑來過啊!”
徐鳳芝來過?
可是自己并沒有看到她,她來不去看自己和孩子,來這是干嗎的?
這些錢是不是她拿走的?
林彤心里打了一個個的問號。
“你大姑哪天來的?我怎么沒看著她啊?她來呆了多久?什么時候走的?”她一連串的問題讓小念苦了臉,“哎呀,媽媽你生妹妹那天,我下午不是沒課嗎,就是那天下午我大姑來的。”
林彤愣了一下,那么說,她生孩子被人撞的時候,徐鳳芝就在她家里。
她眉毛慢慢擰了起來,“可我沒看著她啊……”
徐念覺得,大姑對媽媽這么壞,這事一定要告訴媽媽才行。可爸爸和大娘卻說,不能告訴媽媽這件事,免得媽媽知道了傷心。
有什么傷心的?媽媽和大姑關系也不好!
有時候,大人想的多了一些,反不如孩子看的透徹。
徐念撇了撇嘴,“大姑被我爸攆走了,晚上在咱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坐車走了。”
攆走?為什么?林彤覺得,她隱隱的知道了些什么?
“是因為媽媽生了妹妹,她說了些難聽的話嗎?”林彤怎么也想不到,會有人不希望自己活著,把徐振華妻子的位置讓出來。
徐念小眉頭皺了起來,有些糾結,要不要把大姑說的話告訴媽媽?
正猶豫呢,武文華來了,還給她帶來了一籃子雞蛋,她搓著手,跺著腳進了屋,“虧得聽你的,今年在屋子里養雞,這屋里不那么冷,雞才能下蛋,這不,這幾天又撿了二三十個雞蛋,夠你吃一陣了。”
林彤當初也是聽奶奶說過,蓋了個磚瓦房就為了養雞,冬天小雞也能下蛋,就跟武文華說了,她這兩年收山貨也賺了不少錢,越賺錢就越對掙錢感興趣,就出錢在后山蓋了個小房,武文華冬天把雞養在了房子里,這一冬天就沒斷了雞蛋。
林彤去點了錢出來,武文華擺了擺手道:“這些是給你的,不要錢!”
林彤塞給她,嗔道:“你都給我那么多了,你要不要,我可不敢吃你的雞蛋了。”
武文華把錢扔到炕上,“你還幫了我那么多呢!當初蓋這個房養這些雞,也是想著咱們冬天能吃上雞蛋,可不是為了賣錢。”
“我知道,可一碼是一碼,你這么辛苦的喂雞,還要喂糧食,我能有雞蛋吃就很感謝了。”
徐曉婉也進屋道:“就是,文華你就收著,這親兄弟也得明算帳,小彤一天的跟你沾不少光,哪能老占便宜啊!”
武文結剛要說話,徐曉婉又道:“再說了,讓人知道了對家里的男人也不好!”
一句話就把武文華說服了。
“嬸子說的是,那我就收著了。”
“這才對嘛!”徐曉婉說著問林彤,“我剛才聽你和小念說,小念他大姑來過了?”
武文華一怔,就聽徐曉婉道:“哎,以前都不知道你還有個大姑姐,老徐家瞞的可真好!不過,也不怪你婆婆不愛提她,她可真是……”老太太搖了搖頭,看到驚訝的武文華,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這些日子和武文華呆的時間久了,像自家人一樣,忘了家丑不可外揚,差點說露嘴了。
二人都想著瞞著對方,誰也沒再提,好像很有默契的樣子。
林彤也不想提起她,可剛才小念那糾結的小模樣還在她腦海里呢,她準備等徐振華晚上回來問問他。
到了晚上,一如往常,一家人吃完飯,在屋里看著孩子說說話。林彤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徐念跟妹妹自言自語,徐曉婉見了以為她困了,就收了手里正在納的鞋底子,“困了就早些睡吧,我們也回屋了。”
叫小念,“……讓你媽睡覺了,咱們回屋吧!”
林彤打了個呵欠,“媽,現在有的是賣的棉鞋了,你別做那個了。”
“自己做的舒服,賣的那個又貴又硬的。你二哥就愛穿我做的鞋,還有振華也愛穿。”老太太說著出了屋。
等那一老一小走了,徐振華把門關上,把衣服脫了上了炕,“睡吧,我看會兒書!”
林彤嗯了一聲,“燈太亮了,你用臺燈看吧!”她說著咦了一聲,“臺燈呢?”
徐振華這些天也沒用臺燈,也沒想到家里少了個臺燈,他愣了一下看向桌子,眨了眨眼,仔細想著那天回家,家里一片狼藉下,到底臺燈在不在?
徐鳳芝可能因為自己出聲攆她走不高興,把家里造的皮兒片的,廚房里地上扣著碗盆,還有菜都扣在地上,屋子里東西也扔的到處都是,他費了半天事才收拾好。
雖然覺得大姐變的陌生的讓人不敢認,可他內心深處還是覺得,她雖然不姓徐了,雖然這種把人家里造的埋埋汰汰的行為很不好,但他不認為她會拿家里的東西。
他以為,徐鳳芝只是想發泄心里的不滿。
他從炕上蹦下地,“我去那屋看看,是不是在那兒屋呢?”
林彤松了口氣,看來,他也不知道丟東西的事,不是刻意替徐鳳芝隱瞞。
她喊住他,“別去了,那屋我看過了,也沒有。”
徐振華一聽就知道她知道徐鳳芝來過了。他嘆了口氣,苦笑著看著她,“小念他大姑來過了,她說話不好聽,我讓她走了,可能是她生氣才……”
替她這樣辯駁自己都不好意思,話沒說完他又重重嘆了口氣,有些低落的道:“我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他揮了揮手,“算了,以后,我就當沒有這個大姐就是了。”又好像自言自語,“我該還的早就還清了,以后,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