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汪袁自己打自己的耳刮子的聲音。
  郝蓮蓮心疼壞了。
  不能打啊。
  她一點都不怪她的。
  所以,她拔掉點滴瓶扶著墻走了出來。
  別看只是短短一截路,但卻讓郝蓮蓮疼的滿臉都是汗。
  真的好疼啊。
  但是她必須要出去,她要制止汪袁,不要讓她再自責了。
  這不是她的錯,她也不怨她。
  從來都不。
  “你這個傻孩子啊。”看到她胸口的傷口因為剛才站立起來又出血了,汪袁哭著說道,“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她哪里配當母親啊。
  如果說剛才,在她認下郝蓮蓮做干女兒的時候還有勇氣讓郝蓮蓮大聲的叫她‘媽媽’,那么現在,她是真的沒有這個勇氣了。
  她覺得自己很不配。
  所以,她用了‘我’。
  “您是不是不想認我?”郝蓮蓮小聲痛苦的說道。
  她的手伸出來想要抓住汪袁的衣服,但汪袁站的有些遠。
  “不會,我怎么會不認你?”汪袁撲過來抓住她的手大哭,“我可憐的女兒,媽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怎么會不認你。”
  “可是我不配啊。”
  她難過的說道。
  “你先讓醫生幫你看看書傷口,還不好?”蘇子瞻已經來了,站在一旁,汪袁急忙說道。
  “你保證。”從來都乖巧聽話的郝蓮蓮卻不放手,住著她的手倔強的說道。
  保證?保證什么?
  保證再不自己打自己。
  “好,我保證,我保證。”汪袁哭著點了點頭。
  郝蓮蓮這才放開她的手。
  蘇子瞻和護士上來,眾人走了出去,在外面站著。
  汪袁靠在邢醫生的身上,捂著嘴無聲的哭泣著。
  “女兒找到了,你應該高興才對的。”邢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別哭了。”
  汪袁點了點頭。
  可是眼淚怎么也忍不住。
  顧泠泠在一邊默默的給她遞紙巾。
  同時也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興。
  終于,她們都不是從前那個讓人欺負著說沒人要的孩子了。
  一旁的蘇子喬站在那里沒有說話,緊張的看著里面。
  “傷口有些裂開了,你忍著點,我得重新縫起來。”里面蘇子瞻說道,“有些疼,下次注意了,不要再這么沖動了,二次縫合對傷口恢復不好。”
  “我不想睡覺。”郝蓮蓮住著他的白大褂衣角說道。
  她現在才認了媽媽,不能睡著。
  萬一起來又是做夢,怎么辦?
  “不會,我就局部麻醉一下。”蘇子瞻卻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說道。
  郝蓮蓮這才松開手。
  局部麻醉其實也有些疼的,但全程她都沒有再喊一聲。
  眼神中閃爍著的都是喜悅。
  疼啊,傷口真的很疼。
  可就是這種疼痛感才能讓她清醒,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好。
  她也是有媽媽的人了。
  郝蓮蓮抬眼看到蘇子喬傻傻的站在窗戶那里,露出來一雙擔憂的眼神,她朝著他笑了笑。
  眼神中,蘇子喬讀懂了她的意思。
  是的,你有媽媽了,以后看誰敢欺負你,看誰敢說你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蘇子喬覺得自己一定也是醉了。
  為什么忽然有種想要哭的沖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