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珍最終選了那條最貴的裙子,打底褲從薄到厚,每樣拿兩條。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即大手筆。
短短一個上午,銀杏吃了好幾回驚。
“難得見你出一回大血,完全不像平日的作風,愛情讓人改變。”銀杏悠悠感嘆。
周美珍笑瞇瞇的,“大個的錢都在我手上。”
“財政大權握在你手,嬸子再也不用擔心大個亂花錢了。”
“我奶奶也是這么說的。”周美珍心里甜蜜蜜,被重視被信任的感覺真好,“不過,我買衣服花的是自己的錢。”
“你的是你的,大個的也是你的。”
周美珍心情不錯,終于不再耿直的反對銀杏,“李老師,你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換下來。”
銀杏連忙阻止,“脫下來干啥,就穿著這身,立刻馬上去大個的學校,讓他瞅瞅你的美麗。打扮是給別人看的,沒有觀眾瞎忙活。”
周美珍的手停在半空中,“現……現在就去?”
“嗯。干嘛非得等下午不可,難道下午是良辰吉時?那女學生天天挑釁,你一退再退沒用。接招才是王道。”
周美珍的眉頭從平整到緊鎖,慢慢的又恢復平整,提起裙擺小心翼翼的坐到銀杏旁邊,把裙子的邊邊角角扯平整,不恥下問。
“怎么接招啊?”
“大個上午的班級活動,是不是他組織的?”
大個以“高齡”考上中專,班級里當之無愧的老大哥,再加上他當過兵,為人熱心,又在t市呆過好幾年,開學后的班委選舉中以高票數當選班長。
他是真的干勁沖天兢兢業業,班里的大事小事事必躬親。為了凝聚同學們的向心力,每半個月都要舉行一次活動。
“對。”周美珍重重點頭。
“你這個正宮娘娘當然得現身捧場,做大個堅強的后盾。”
周美珍認真的解釋道,“李老師,我只是個普通人。娘娘是封建社會的壓迫階級,她們吸老百姓的血,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不知民間疾苦,不懂得民情民意……”
銀杏拍拍額頭,又忘了又忘了,跟周美珍說話就得一板一眼的來。
什么幽默,什么比喻,什么夸張,各種修辭通通甩一邊。否則第二天t市的報紙頭條是,一位學老師被自己的學生活活氣死。
“行行行,我曉得啦。你作為大個未過門的媳婦,露面和他的大學同學打成一片,多么理所當然的事。”
周美珍面色躊躇,“這樣……好嗎?”
“這哪里不合理。作為夫妻,腳步就得一致。”
還沒等周美珍開口噎人,銀杏又搶著表示,“就算你們不是夫妻,可你們正走在通往夫妻的路上,步調更要一樣。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周美珍不可置信,“有這么嚴重?”
“不要小瞧小三的毅力和戰斗力。”
“那我去了咋說?”
“你直接去找大個,就說你想他,想和他一同進步,讓他帶你一起玩。”
“會不會太直接了?”
“男性大都享受被崇拜被欣賞,特別是來自心上人的愛戀。”銀杏朝周美珍眨眨眼睛。
周美珍臉蛋騰地一下紅了,低頭不言語。
銀杏繼續當老師,“你去了之后,會有幾十雙眼睛投注在你身上。不要怕不要慌,保持微笑保持鎮定,落落大方。”
周美珍兩只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耳朵豎起來聽得仔細,唯恐漏掉一個字。
“肯定會有人八卦你跟大個的愛情故事,千萬別藏著掖著,放心大膽的說,分享你們的愛情歷程。記住,要有感情的講,平淡中帶點溫馨,溫馨中帶點甜蜜,甜蜜中帶點堅持。”
銀杏頓了頓,臉上帶著笑意,“以后,誰破壞你們的關系,誰就是狐貍精,誰就會被千夫所指。”
周美珍抬起頭,木呆呆的看著銀杏,“李老師,你咋想……想到的?”
“要不我咋是你的老師呢。”銀杏拍拍褲腿上的灰塵,得意的望了周美珍一眼。
周美珍在腦海里把銀杏支的招前前后后又過一遍,“李老師,要是那個女生還不放棄咋辦?”
銀杏冷哼一聲,“涼拌,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敢做,就要敢當。”
管她是白蓮花型,還是人前人后兩面型,或者柔弱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放出風聲,就說她當喜歡當牛皮糖,不屈不撓的纏著有婦之夫。相信是個男的都會跟她保持距離,畢竟和她站在一起,最容易被懷疑。”
大個跟周美珍已經訂婚,只等大個畢業后,倆人攜手共創美好明天。那個女生極力找存在感,在大個面前拼命的秀,跟纏著有婦之夫沒丁點差別。
情節一樣的惡劣。
周美珍情不自禁的再次發問,“要是她還不放棄呢?”
銀杏愣住,那就變成打不死的小強,不好對付。
“這種最棘手。需要針對那個女生的性格和生活環境,再做計劃安排。”
周美珍想了一會,“她來自農村,家里老大,性格應該開朗,做事特別堅持。”
銀杏不由得側目,“呀,看來你做過詳細的功課。”
“你一直教我,不打無準備的仗。”
銀杏欣慰的點點頭,拍拍周美珍的肩膀,“學以致用,很好很好。”
“李老師,你說她為啥死纏爛打,大個給她說了我的存在,她還是我行我素。”
“逼宮……不,逼退你上位唄。你們沒結婚,她就有機會。況且,結了還能離。”
周美珍急赤白臉,“我跟大個奔著結婚去的,奔著一輩子去的。”
銀杏給她丟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才一個月,她就對大個窮追不舍。”
周美珍附和,“是的。”
“第一種可能,一見鐘情。可大個黑皮膚,綠豆眼,大鼻孔,大嘴巴,五官組合在一起不算出色,猜不出到底哪里能吸引住那個女生。”
銀杏又詢問周美珍,“你也是日久生情的吧。”
“對的。”
“第二種可能,拜倒在大個的能力之下。大個是班委,做事有章法,不偏不倚,又關心愛護同學。別小瞧這點,特別吸引十歲的姑娘。”
“有可能。”周美珍深以為然,大個心細善良,她對大個的好感就是在工作和學習中培養起來的。
“還有一種可能,為錢財。大個有房,有工資,有點小小的存款。對看中實際的女生來講,房子車子票子很重要。”
周美珍對銀杏的崇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李老師,你懂的真多。”
銀杏,“……”聽著咋那么別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