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邊。”樊畟都突然輕聲道。
關關順著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發現居然是老太太和惠姜。
老太太正和另外一位老人交手，至于惠姜，卻是正不斷用身體去撞擊巨石。
關關突然發現了一個眼熟的人，她有些不確定地問樊畟都：“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我們在小市場看到的人？”
見樊畟都有些疑惑，她補充道：“就是那個和外來者打起來的原住民。”
樊畟都恍然，想了半天才遲疑道：“那就應該是？”因為當時有幾個男人用色瞇瞇的眼神看關關，他擔心她被人占便宜，心思委實不在看熱鬧上。
關關這會卻是確定了，“就是他！”
他們并沒有驚動這些人就回去了。
“我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關關皺眉道。
樊畟都挑眉道：“怎么奇怪了？”
關關托著下巴道：“他們好像在偷偷摸摸修煉，而且并不僅僅是因為有外來人才會如此的。似乎在這之前，他們就有這樣的習慣。另外……”
她瞇了瞇眼道：“這里修煉的人似乎并不多，是因為敝帚自珍還是擁有天賦的只有那一小撮人？”
“修煉這種事情又有什么好瞞的，或者說他們是在瞞誰？”
樊畟都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但關關卻真真切切好奇起來了。
本來按照她的計劃，是并不打算在這里多待，想要找機會讓樊畟都用瞬移帶她離開星磁風暴的范圍，再改道去塔魔位面的——只是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但是現在她卻改變主意了。
接下來幾天，關關都在暗中觀察借住這家的祖孫。看得多了，她就發現了這兩人身上的違和。
拿因這個位面怎么說呢，大部分百姓和她以往見過的差不多，總歸圍繞著柴米油鹽轉的。
但是這對祖孫并不是這樣的，他們雖然也整天干活，但在一些行事上，他們和真正的小老百姓是不一樣的。
打個比方，附近有一位帶著三個孩子的寡婦，也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因為生活太過艱難的關系，總喜歡占人便宜。街坊鄰居大多很厭煩她。但這對祖孫卻并不是這樣，寡婦三天兩頭上門借一碗醬油一碗米，從來也不見還過，然而這一老一小卻從來沒對此抱怨過一句。
在關關看來，不是他們脾氣好，而是……不在意。
那感覺怎么說呢，就像狗咬人一口，人不可能也咬狗一樣，仿佛在這對祖孫看來，寡婦在他們眼里與狗并沒有差別。
倒不是說兩人看不起人，而是……精神境界不同。
她們身上仿佛背負著什么責任，那責任非常偉大，偉大到他們根本無心去管那些小事。
關關還發現，這對祖孫看著生活簡樸，對他們幾個住客更是往死里扣錢，但實際上并不缺錢。
然后她心里就疑惑了，不是為了錢的話，老太太當初為什么把他們招回家？
關關這段時間沒閑著，她開始時不時到處逛著，有意無意打聽了一番附近外來人口住宿的問題。
然后她就發現，凡是那天晚上在那個訓練廣場的人家里，似乎都住著一兩個外來人？
她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他們這是在監視我們？”
隨后她又搖頭，“不對，不是監視，他們對我們的行蹤并不干涉，或者應該說是監督防范？是擔心被我們發現訓練廣場的秘密？”
樊畟都本來不關心這事，但她好奇，便也跟著分析了一下，“應該不是，那訓練廣場，他們或許的確有隱藏的想法，但針對的應該只是一小部分人，否則那天小市場上那人也不會隨意出手，而是會忍著了。我倒是覺得，他們或許是擔心我們這些外來者欺負原住民，所以才把我們招到眼皮子底下看著。”
聽他這么一說，關關也懂了，只是，她有些無語道：“他們這樣算是什么？衛道士？或者先驅者？”
最后，她總結道：“不對，應該是‘英雄’！”
“他們正在做的，或許就是像是英雄一樣的事情呢。”樊畟都隨口道。
關關卻是對他的話上心了。
英雄嗎？
阿索等人這些日子都讓關關關在屋里修煉鞏固根基了，她自己則和往常一樣，大多時候在修煉，有時候去小市場逛逛，偶爾也外出聽一下外面的消息。
一段時間過后，關關發現了一樣異狀。
“這個位面，似乎沒有什么特色資源？”頓了頓，關關又道：“不對，不是沒有特色資源，而是根本就沒有修煉資源這種東西。”
“而且空氣中的能量濃度也不高。”樊畟都在一旁提醒道。
關關皺眉，能量濃度這事，她本來沒有多想，畢竟原始位面嘛，能量濃度低也屬正常，然而現在看來……
如果拿因位面原來不是這樣的呢？
她從來沒見過沒有任何修煉資源的位面，這顯然是不尋常的。
那么問題來了，這些修煉資源到哪里去了？
被那些修煉者藏匿霸占了？
關關心下搖頭，按照她的觀察，拿因的這些修煉者修煉完全是靠吃苦硬抗，沒見他們用任何修煉資源。
那么是被誰拿走了？
這也不算是稀奇，很多位面資源豐富，被強者看中，在形勢比人強的前提下，原住民也只能老老實實上貢。
不過大多數強者吃相不會那么難看，哪怕要人上貢，也不會一點好處都不會，像給予庇護是最基本的，便是自己吃肉，也不會一點湯都不給別人留下。
但是若真是這樣，對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將這里歸為自己的領下，又何何須遮遮掩掩？
難道就因為自己吃相難看，所以怕丟臉不敢被人知道？
這說不通啊。
而且若真是這樣，拿因人難道就不會想辦法給自己換個明主？可是看他們的樣子，卻是自己默默努力，并沒有求外援的意思。
是因為對外人不信任？
這種理由不是說不通，但對付外人……
等等！
關關猛地站了起來。
樊畟都不解地看過來，“怎么了？”
關關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番，然而道：“那么有沒有可能，這個壓榨剝削他們的并不是外人，而是他們自己位面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