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女人都是這般沒有安全感的嗎?腦袋瓜里一天到晚都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靳蔚墨看上去是那種因為她麻煩就變心的人嗎?再說了,這輩子,有顏向暖這么一個讓他頭疼的存在就足夠了,他并不想再找新的麻煩好嗎?
“我給你添了那么多亂,增加了那么多不必要的負擔,你都不會嫌棄我嗎?”顏向暖似乎有些懷疑靳蔚墨說的話。
換個角度想,如果她是靳蔚墨,她一定嫌棄死了。
“是你,我就感動榮幸之至。”靳蔚墨卻輕輕攬著顏向暖的肩膀,下巴磕在顏向暖的腦袋上,語氣亦帶著笑意。
說實話,也許他自己都不會相信,有朝一日,他會習慣生活中有個傻女人給他添亂,他也會覺得她麻煩,可即使麻煩他卻還是很享受,享受有她在這邊添麻煩,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也是很多女人一直無法理解的一點,明明并不完美,明明有好多缺點,明明對她感到很是頭疼,可每次收拾她惹出的爛攤子時卻又甘之如飴。
“……”顏向暖聽得有些鼻酸,靠著靳蔚墨沉默許久:“老公,我想回家。”拉扯了一下靳蔚墨的衣袖,顏向暖的泛紅的目光在四周圍轉了一圈后,做出決定。
因為這就是個普通的病房,病房里有好多病患,痛苦的呻吟喊叫等不絕于耳,顏向暖又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大傷,雖然是大晚上,可她還是想回家,回她和靳蔚墨的家,只有那里會讓她安心又安逸。
“好,回家。”靳蔚墨二話不說就應下。
當靳蔚墨帶著顏向暖從醫院出來時,時間已經快凌晨四點半了,雖然天氣寒冷,但帝都依舊燈火輝煌,而這個寒冷的夜晚注定不尋常,因為在顏向暖和靳蔚墨走出醫院時,天空中洋洋灑灑的開始飄著雪花。
站在吉普車旁邊,顏向暖仰頭看著今年的第一場雪,感受著雪花掉落在臉頰上的絲絲冰涼,然后微微勾起了嘴角。
“下雪了。”顏向暖笑著,伸手輕輕去探。
“嗯。”靳蔚墨在吉普車另一邊,看著顏向暖仰著的小臉,遂掃了一眼四周圍,看著滿天灑落的雪花,那些雪花在燈光的襯托下,更是美得不行,陪襯的是凌晨時分周圍難得的寂靜。
“真好。”顏向暖輕輕說著,然后伸開車門上車。
顏向暖坐在靳蔚墨的副駕駛座上,看著靳蔚墨認真的開著車,目光也從外頭的飄雪當中抽離,然后看著后視鏡里的三個鬼魂,小怨嬰是一直都跟著她身邊的,但是從她醒來到現在,小丫頭一只沉默的不吭聲,小腦袋低垂得幾乎要埋到脖頸當中。
而另外兩個鬼魂則是陳倩茹和她那兩歲多的女兒,母女兩一直跟著她,在醫院病房醒來時,她就看到了她們母女兩,陳倩茹她似乎有話想和她說,可是視線與她每每對上時,又急忙心虛的移開,然后又執著的看著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也讓顏向暖糾結得說不出話來。
再加上,陳倩茹的死也變相的提醒顏向暖自己無能殘酷的事實,遂心情也跟著抑郁的沉默下來。
但隨著她們母女兩坐在后車座,空氣里那股燒焦后的味道便竄進顏向暖的鼻尖,顏向暖有些不適應的皺了皺鼻頭。
“媽媽。”顏向暖透過后視鏡看后面,眼神也和陳倩茹的小女兒對上,小女孩有些認生,立刻不安的扯了扯陳倩茹的衣袖,奶聲奶氣的叫著陳倩茹。
陳倩茹低頭看了一眼女兒,又抬頭望向顏向暖,這才哽咽的開口:“妹子,我沒辦法,所以只能厚著臉皮來求你幫忙了!我知道沒聽進去你的叮囑交代,這一切的后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帶幾句話。”陳倩茹聲音依舊軟軟,雖然人已經死亡,可到底性格沒怎么改變。
“……”顏向暖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旁邊開車的靳蔚墨,并沒有接話,只是將視線收回來,然后閉眼假寐,同時心里在不斷的壓抑自己的情緒。
陳倩茹見此只能無助的低垂下視線,然后輕輕抱著窩著她身旁乖巧的女兒。
靳蔚墨將顏向暖送到家中,吉普車一路從第二醫院開到別墅區,到家還沒十分鐘,隨著一個電話的緊急召喚,靳蔚墨便又只好匆匆出了門。
顏向暖知道靳蔚墨要出門后,只是叮囑他注意安全,遂便放他離開,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著靳蔚墨開著吉普車遠去后,顏向暖這才不舍的走回房間。
房間里此刻已經很是暖和,和外頭的寒冷相比,靳蔚墨給她開的暖氣的臥室簡直不要太舒服。
帝都的冬天,總是寒冷得讓人懷疑人生,顏向暖盡管很不喜歡暖氣的燥熱感,可到底又抵不過寒冷的侵襲,無奈也就妥協的開了暖氣。
“對不起,我沒能救你們。”顏向暖邁步坐在床鋪上,看著牽著女兒靜靜站在梳妝臺附近的陳倩茹和她的女兒,有些愧疚的開口打破寂靜的氣氛。
“不怪你。”陳倩茹卻淡淡的搖了搖頭:“你提醒過我的,如果我聽進去你說的話,也許我和女兒就可以躲過一劫,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苦笑著,陳倩茹沒敢將責任推給顏向暖。
甚至顏向暖的道歉卻也讓她十分驚恐,她沒覺得顏向暖需要向她道歉,雖然說她可能提前就知道會發生這個事故,但她卻也知道,這個事故其實從頭到尾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她已經很努力的做到她能做到的一切,如果不是她,也許他們連投胎的機會都不會有,魂魄也許早就被那個怨靈吃掉也說不定。
所以,誰又能責怪她。
誰都不能,而她更加不能!
“我想阻止事故的發生,真的,我想阻止。”比誰都想,顏向暖安安靜靜坐著,說的話也有些麻木,同時雙手糾結的放在雙腿之上。
“我知道。”陳倩茹笑笑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