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時間來我這里了?是不是想看看我這個親媽,有沒有被你氣死?”
安母繼續沒好氣的說道。
“媽,您怎么能這么說?再說了,您現在不是好好的?”
安妮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嘴里不耐煩的嘟囔著,順口說了句,“我來醫院,是因為可馨病了!”
安母還沒說什么,安父先急吼吼的問道:“什么?可馨病了?剛、剛才你們還不是都好好的,怎么一轉眼,她、她就病了?”
難道是剛剛妻子對可馨說了什么?
唉,可馨和“她”一樣,都是水晶心肝,看著堅強,其實都非常脆弱。
自家老婆的毒舌功夫,安父才剛切身體驗過。
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惡毒,就更不用說可馨這般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了。
而且,安父還知道,自打亭之出了車禍,可馨就非常內疚,整天守在ICU病房外面。
不管安母怎么罵她、如何給她白眼,她都頑強的守著,寸步不離。
這幾天下來,吃不好、休息不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那小臉兒,本來就跟巴掌似的,現在看著更是小得可憐。
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晃,那弱不禁風的小模樣,安父早就心疼不已了。
可馨已經這樣了,安母卻還不肯放過她。
安母被氣暈固然可憐,可安父卻忍不住腦補:在老婆昏迷之前,她和逆之,甚至是可馨之間,肯定發生了劇烈的爭吵。
逆之雖然不懂事,卻也不會太過分。
他頂撞親媽,肯定也是為了保護可馨!
由此可以推測,安母對可馨,必然非常冷酷。
種種不堪的唾罵,可馨嘴上不說,更不會頂嘴,卻都記在了心上。
所以啊,可馨一出醫院,就、就——
不得不說,安父的腦補也是夠神奇。
安母幸好不會讀心術,否則,早就被這個渣男的腦回路氣得哭笑不得。
饒是如此,安母也被安父那焦急的模樣刺得眼睛生疼——亭之出意外的時候,也沒見他這么上心啊。
這難道就是言情的套路?
愛屋及烏!
哪怕只是跟真愛沾點兒關系,也能讓他挖心掏肝的對待。
而他真正的血緣至親,卻因為不是真愛所出,就被他直接漠視?!
安母暗暗吐出一口氣,旋即苦笑:她還真是賤皮子,不是早就說過不再對渣男抱有幻想嗎?怎么還會因為他而亂了心神?
安妮仿佛沒有看到安父、安母各自的情緒變化,而是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也、也不是病。就是出門的時候,她不小心摔倒了。我、我雖然拼命想拉住她,可卻沒有拉住,可馨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外面的天氣,又、又有點熱。”
“那什么,大夫說了,倒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輕微腦震蕩,外加中暑!”
安父:……
明明兒子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他就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楚可馨一個成年人,雖然瘦弱了些,可身體也沒啥大問題啊。
好好的走路,怎么會摔倒?
還有,摔倒應該只是一個瞬間的動作,發現她摔倒了,趕緊扶起來送回醫院,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怎么、怎么就弄到“中暑”的地步?
“噗嗤!”
安母卻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
雖然她沒有看到現場畫面,可看到安妮“懊惱”、“羞愧”的模樣,再結合她吞吞吐吐的語氣,安母就無端的覺得好笑。
安母甚至還有一絲抱憾:太可惜了,她沒能親眼看到那一幕。
不管楚可馨是因為什么而摔倒,還弄到中暑的地步,但安母有種直覺,那個場景,一定非常解氣!
安母禁不住歡樂的猜測,在楚可馨摔倒的那一剎,不知道她能不能繼續保持楚楚可憐、清新脫俗的氣質。
安母更是隱隱有個感覺,“楚可馨受傷”事件中,她的叉燒兒子,似乎起了不小的作用。
否則,“他”也不會一臉的愧疚。
果然,就在安母暗爽不已的時候,就聽安妮不住的自責:“怪我,都怪我!我早就發過誓言,要好好保護可馨。然而,親手傷害她的人,卻是我!”
“我,我真是罪該萬死!”
安父更加聽不懂了!
他愣愣的看著兒子,忽然覺得,今天不只是妻子變得陌生又可怕,就是眼前的兒子,也有種讓他不認識的錯覺。
搖了搖頭,安父甩掉心底那絲異樣的感覺,而是問了句,“真的沒事?要不要住院治療?”
先不管可馨為何受傷了,安父只想知道,那個可憐的孩子,現在情況如何。
“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下。”
提到住院,安妮似乎想起了“正事”,臉上的懊悔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卻是滿滿的憤怒。
她又一根手指指向安母,理直氣壯的質問道,“媽,是不是你把我的卡停了?”
“你、你怎么能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去給可馨繳住院押金,卻刷不出來,簡直丟死人了!”
安妮一副受到莫大屈辱的模樣,恨恨的說,“媽,有什么事,咱們私下里解決不行嗎?為什么非要鬧出來?”
“現在好了,大家都知道,我堂堂安家二公子,居然連個住院押金都繳不起!”
“這還只是在醫院里,如果消息傳到外面,圈子里的那些人,還不定怎么笑話我、笑話咱們安家呢!”
“噗嗤!”
安母又一個沒忍住,噴笑出聲。
按理,被自己的兒子用手指著鼻子,安母應該生氣,甚至是傷心。
可不知為何,看到“安逆之”那羞憤的模樣,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安母就是覺得莫名的好笑。
嗯,明明還是那個為愛癡狂、罔顧親情的叉燒腦殘,可眼前的“安逆之”,跟她印象中前世的那個逆子,竟有些不同。
或許,是她重活一世,徹底想明白了,不再把安逆之當成親兒子,自然也就不會傷心。
但不傷心跟這種莫名的爽,卻又是兩種概念。
安母自己都覺得奇怪,面對這樣一個“安逆之”,她非但沒有任何憋悶、難過,反而很是高興。
她甚至有種期待:接下來,她的好兒子,又會給她怎樣的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