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凌子默,已經不去想,為什么外面有那么多的高人,安妮卻還能長驅直入。
他的腦子已經被恐懼占據了,此刻,他只是出于本能的呼救,希望有人能來救他。
然而,任憑他把嗓子喊破,仍是沒有一個人跑進來。
就是近在咫尺的兩個保鏢,也仿佛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依然在戒備,卻沒有接收到他的求救。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凌子默快要崩潰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這次他做足了準備,又是請得道高人,又是安排保鏢值夜,怎么還會——
凌子默絕望了,但他還是心懷一絲僥幸,顫巍巍的將手里的玉符和佛珠都推了出去,“我有高人饋贈的玉符、佛珠,除盡一切邪祟,不管你是妖還是怪,都不能傷害我!”
他閉著眼睛,拼命的喊著,“走開,給我走開啊!”
安妮有些好笑,她既不是妖,也不是怪,更不是什么厲鬼,玉符、佛珠什么的,就算再有靈力,也奈何她不得。
更不用說,安妮的能力遠超老道士和老和尚,他們蘊養出來的法器,自然也無法對她造成什么威脅。
安妮甚至有些好奇,她湊到近前,伸手去摸那枚玉符,“嗯,倒是有些靈氣,厲鬼遇到了,也會害怕!”
凌子默卻沒有被“安慰”。
就在剛才,安妮伸手的時候,指尖碰觸到了凌子默的手指。
凌子默仿佛被電到一般,慌忙甩開,然后拼命的往后縮。
眼睜睜看著“安妮娜”輕松捏起了那枚玉符,還把玩著一串佛珠,凌子默終于意識到剛剛忽略的細節,他徹底崩潰了。
“啊、啊啊啊”
怎么可能?
眼前的“安妮娜”到底是什么東西?
什么高僧,什么道士,什么奇人異士,統統都沒有用。
他們非但不能捉住“安妮娜”,反而任由人家在自己家隨意走動。
那些飄揚的符箓,更像是笑話,簡直連廁所的紙都比不上!
“不要打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凌子默雙手抱著頭,嗚嗚的哀求著。
“錯了?你都錯哪兒了?”安妮把玩了一下玉符和佛珠,然后就把東西隨意的放在了床上。
她柔聲問著,殊不知,她的聲音越是這般輕柔,凌子默就越覺得恐懼。
“我、我不該找道士、和尚來捉你,我不該留保鏢,我、我——”凌子默絞盡腦汁,卻只想起這些。
果不其然,凌子默被一巴掌抽到腦袋上,整個人都從床上滾了下來。
凌子默只覺得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后槽牙也隱隱有些松動,口腔里充滿了粘稠的液體。
他卻顧不得這些,繼續哀求,“妮娜,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想一想。我、我——”
凌子默急得不行,可事情就是這么邪門,他越是著急,腦子就越混亂。
說了半晌,他也沒有說出個一二三。
咔嚓!
安妮站起身,居高臨下,輕輕抬起一腳腳,用力的踩在了凌子默的腿骨上。
“啊”凌子默滿臉是血的慘叫著。
疼,又是那種蝕骨的疼痛。
“妮娜,求求你,別打我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凌子默這一次是真的絕望了,沒有半分僥幸。
他甚至開始認命,以后,他估計再也逃不開“安妮娜”的魔掌,除非她主動放棄!
可她會放棄嗎?
凌子默有些懷疑,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安妮娜”有多么的愛他。
曾經,凌子默非常得意與“安妮娜”的癡迷與跪舔,可現在,他卻只想祈求上蒼:老天爺,別再讓“安妮娜”愛我了,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啊!
安妮一反手,凌子默像個球一樣,又被抽到了另一邊。
這次,他的頭撞到了床頭柜,直接破了一個洞,血嘩嘩的流了出來。
凌子默卻顧不得擦血,拼命的想,可他真的想不起來。
不過,他混沌的大腦被這么一撞,倒是撞出了一絲清明,“我、我明天就跟孟雪寧取消婚約,明天就準備好一切,然后向你求婚。”
“妮娜,我愛你,我真的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
“你放心,我會跟你廝守一輩子,絕對不會辜負你!”
這是凌子默最后的法寶了,如果還不管用,那他也就認了。
果然,就在他吼出這些話之后,安妮暴打他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
只是,還不等凌子默喘口氣兒,安妮又飛起一腳。
凌子默被抽飛到了墻上,緊接著,就是咔嚓一聲脆響,他的右臂無力的耷拉下來。
“……”凌子默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子默,你別怪我,我也不想打你的,可誰讓你做了傷害我的事?”
安妮蹲下來,手輕輕撫摸著凌子默的臉,“你知道白天我干什么去了嗎?”
凌子默:……
不知道,更不敢說,怕說錯話會挨打。
但安妮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就算不說話,照樣會被打。
安妮前一秒還如同愛人般輕撫著凌子默的臉,下一秒就用力一抽,凌子默的另一半臉也腫了起來。
凌子默眼神呆滯,就像失去靈魂的破布娃娃。
“對不起,子默,我、我真不想這么對你。可,這是你欠我的!”
安妮滿臉的憐惜,不顧凌子默的顫抖,手又輕撫上了他的臉。
凌子默只顧著絕望和害怕了,絲毫沒有發現,“你欠我的”四個字很耳熟。
曾經,他不止一次的對安妮娜說過,并以此為由,“理直氣壯”的囚禁、強X、凌虐她。
此刻,安妮把這句話還給了他,并且她的理由更加的名正言順,“你為什么要害死我爸爸?我愛你,可我也愛我的爸爸啊。”
“你卻殺了我爸爸,你說,你讓我以后怎么面對你?”
“我說過,我不想打你的,可我控制不住啊。每次想到爸爸死在我面前,每次想到媽媽、哥哥姐姐控訴、指責的眼神,我就——”
安妮一揮手,又是啪啪幾個耳光。
只把凌子默打成了豬頭,他的頭,估計也被打得有些腦震蕩了。
所以,凌子默的頭開始疼,眼睛開始模糊。
在昏迷之前,他聽到安妮的低語,“都是你欠我的,如今我媽也得了重病,我問你要一百萬,你都不答應,你還說愛我?”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跟我去醫院做配型。如果配得上,你就捐一個腎給我媽。”
“記住,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