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許雅萍要跟安大福離婚!”
“啥?離、離婚?這都五六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了,怎、怎么就想起離婚來了?”
“聽說啊,安慶華結婚,可沒有房子,老安不肯出錢,小許也是沒辦法了,這才——”
“唉,都說老安把慶華當親兒子看,可不是親生的到底不一樣。你看看建國結婚,老安又是張羅房子,又是幫忙開飯店的,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廢了多少心血。現在輪到慶華了,連個房子都不給,也難怪人家小許不樂意!”
“說這話的人,到底有沒有長眼睛?老安對慶華不好?老安把慶華養大,還供他上大學,如今上班了,這么大一個小伙子,還照樣吃住在家里,老安說過一句不高興的話了嗎?”
“就是,繼父做到老安這個份兒上,已經很不容易了。居然還有人說他的閑話?”
“再說了,慶華本來就不是安家的種兒,人家能養大他就不錯了,居然還敢惦記人家家的房子?”
“還敢提離婚?我看那,就是老安對許雅萍母子太好了,慣得他們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要我說,許雅萍離婚就是為了分房子。嘖嘖,可憐老安啊,把她當寶貝一樣疼,結果人家吃飽喝足還想算計他的房子!”
許雅萍故意放出風聲,她又當又立的習慣了,哪怕是自己主動提及離婚,也想占據輿論的上風。
然而,她卻忘了,現在的她跟過去可不一樣。
她金子般的好名字毀了,反倒是“安大福”,對他們母子種種包庇、種種信任,傻子好繼父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風聲放出去了,被罵得最慘的卻是她和安慶華。
許雅萍別提多憋屈了。
但,這些年,她真是憋屈夠了,她早就想崩了人設,當一回潑婦。
這次,她豁出去了!
所以,當“安大福”滿臉受傷的問她:“你、你真要跟我離婚?就是因為我不愿意把房子轉給慶華?”
“安大福,我嫁給你二十多年,伺候了你二十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就慶華一個兒子,如今他結婚了,因為房子的事兒犯難,你明明有,卻不愿意幫襯!”
許雅萍終于撤下了溫柔的假面,冷冷的對安妮說道,“既是這樣,那你也別怪我無情。”
安妮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根胖胖的手指在空中指啊指,她仿佛做夢都沒有想到,許雅萍竟是這樣的人。
“你、你騙我,過去二十多年,你一直都在騙我!”安妮似是終于想明白了,顫巍巍的說道。
“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了,咱們好聚好散。”
許雅萍早就厭煩了“安大福”這個胖老頭兒,已經決定要翻臉,她也懶得偽裝。
“我咨詢過律師了,這套房子是咱們夫妻共同財產,一人一半,市場估價八萬三千塊錢。”
許雅萍冷冷的說,“我要房子,所以,我可以補給你錢。”
八萬多塊錢,許雅萍當然沒有,但方家有啊。
“我、我——”安妮似乎還沒有從“看清許雅萍真面目”的打擊中回過神兒來,她根本沒有聽到許雅萍在說什么。
“你既然沒意見,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
許雅萍才不管“安大福”會不會因為受刺激太過而血壓飆升,然后再來個中風啥的,直接掏出了一份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
“簽字吧!”
“小許,這些年,我對你這么好,你、你就沒有一點兒動心?”
安妮呆呆的看著許雅萍,顫抖著問出這句話。
“哼!”許雅萍什么都沒說,只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這,已經是最明白的回答了。
“好、好,我簽,我簽!”安妮捂著胸口,卻還是咬牙拿起了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許雅萍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直接把還在痛苦中的安妮掃地出門了。
幸好安建國提前聽到風聲,匆匆趕來,見到門外的親爸嘴巴都有些歪斜了,慌忙送去醫院,這才救回了親爸一條命。
“爸,我早就說許雅萍不是好人,現在您信了吧——”安建芳也趕到了醫院,看到親爸虛弱的模樣,心里又氣又心疼,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行了,建芳,爸都病成什么樣子了,你還氣他?”安建國剛才被親爸病危的模樣嚇到了,忙喝止了妹妹。
“房子沒了,那些錢——”估計也會被許雅萍賴掉。
安建軍卻還記得正事兒,不過,眼見親爸的狀況確實不太好,還是把后頭的話咽了回去。
他看了看大哥,又看看二姐,最后目光落在病床上,親爸半死不活的,如果再來一場氣,估計真能氣出個好歹。
一直以來,安建軍確實恨親爸糊涂,可眼看他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又莫名的覺得心酸。
再一個,過去幾年,親爸嘴上罵著,卻還是幫了大哥很多,他和姐姐也都收益不少。
唉,算了,到底是自己的親爸,難道還真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
“房子沒了就沒了,徹底擺脫了許雅萍和安慶華,也算是一件好事。”
安建國揉了揉臉,做了幾年生意,他也真的歷練出來了,從壞事中看到了積極的一面,“行了,等爸身體好些了,我就把他接回去。”
說起來,他現在住的房子,還是親爸幫忙弄來的。
他的飯店,更是親爸幫著支撐起來的。
就算親爸過去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單沖這些,他就不能不管他。
半個月后,安妮出院,被安建國接回了家。
安妮仿佛被這場打擊刺激得萎靡不振,但在人不注意的時候,她偷偷在城郊的工地找到了剛剛出獄的常鐵柱。并告訴他,許雅萍離婚了,還得了一套房。
常鐵柱正愁沒地方去,他也老了,就算想賣力氣,人家工地都不敢收他。
許雅萍離了婚,兒子又大了,他為他們母子付出那么多,現在也該到了他們報答自己的時候了。
安妮望著常鐵柱的背影,都不用親自去看,就可以想象,許雅萍母子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果然,沒過多久,安妮就聽說安慶華和方晨吹了,接著許雅萍被常鐵柱打進了醫院。
再然后,安慶華偷偷賣了那套房子,拿著錢去了南方。
許雅萍絕望之下,在常鐵柱再一次舉手要打的時候,用偷偷藏起來的剪子,刺穿了常鐵柱的頸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