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還來不及接受劇情,也沒有見到許愿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又是一記耳光,安妮下意識的躲了開來。
女人似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甩出這記耳光,沒打中目標,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她險些撲倒在地。
安妮趕忙伸手又拉住了她。
雖然不知道自己穿越的這具身體跟這女人是什么關系,但安妮感覺,兩人應該很親密。
毫無意外,這次安妮又穿成了一個男人。
根據系統的尿性,安妮應該又是個“極品”,既然是極品嘛,自然會有虧欠的人。
眼前這個憤怒的女人,極有可能就是被極品禍禍的受害者。
安妮不會站著挨打,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女人摔倒啊。
安妮穿越的這具身體十分健壯,個子也高,輕松就把女人扶住了。
女人卻不領情,抓住安妮的胳膊,踮著腳尖去抓安妮的頭發。
她的嘴里還喊著,“周二勇,你個混蛋,縱容你媽欺負我也就算了,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知道心疼。嗚嗚,我的紅紅啊,我的紅紅——”
安妮抬起頭,躲開了女人伸過來的手。
“春妮兒,別哭了,還是先看看孩子吧。”
鄰居見徐春妮只顧著跟丈夫發脾氣,全然忘了地上躺著的瘦弱小女孩兒,趕忙出言提醒。
“對、對,紅紅,我的紅紅!”
徐春妮被一語驚醒,趕忙松開手,撲到小女孩兒近前,看到孩子腦門上被打出來的一個大包,以及孩子緊閉的雙眼,心仿佛被擱在油鍋上煎炸一般。
她的兩只手不住的顫抖,根本不敢伸手去抱孩子。
安妮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周遭,唔,紅磚黑瓦的平房,地上是水泥地,卻不怎么平整。
院子不大,扯著好幾根繩子,繩子上晾著衣服。
而衣服的款式和顏色,很有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風格。
她這次,又穿到特殊年代了?!
安妮經歷過六零世界,所以對這個年代很了解。
不過,眼下這個院子,跟六零世界不太一樣,這里不是農村,更像是城里。
安妮低頭看了看原主,唔,穿著深藍色的卡其布褲子,上身白色襯衣,腳上穿著黑色方口布鞋,看著還算干凈。
這是六七十年代,典型城市工人的裝扮。
耳邊傳來圍觀鄰居的竊竊私語,從他們的議論中,安妮確定,自己穿越的這具身體,果然跟剛才打她的女人是夫妻。
而地上躺著的那個小女娃兒,則是兩人的小女兒。
安妮這番打量和猜度,其實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
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安妮不再耽擱,兩步走到小女孩兒跟前,試了試鼻息,彎腰就把孩子抱了起來。
“周二勇,你干什么?你要把紅紅弄到哪兒去?”
徐春妮急了,抓著周二勇的胳膊大聲喊著。
安妮蹙眉,“去醫院。”
孩子都被打暈了,氣息也有些不穩,當然是趕緊送醫院啊。
再這么耽擱下去,孩子就危險了。
“送醫院?”徐春妮愣住了,她家男人什么時候這么果決了。
以前家里的孩子不是沒有生過病,但每次,他都猶猶豫豫,而且都要先跟家里的老虔婆商量。
那老虔婆恨不得能把他們夫婦賺的錢都拿去補貼其它兩個兒子和孫子,根本不舍得為他們的五個孩子花一分錢。
“去什么醫院?不就是發點兒熱嗎,多喝點兒熱水就好了。”
“去醫院不要錢啊,小孩子家家的,蓋上被子捂捂就沒事了。”
“錢錢錢,就知道跟我要錢……”
老虔婆如此一通臭罵,男人就不敢說話了,轉過來勸她不要鬧,趕緊照顧孩子要緊。
呵呵,孩子要緊?
他如果真在乎孩子,還會任由老虔婆花著他們的錢,卻虐待他們的孩子嗎?
結婚十多年,孩子都生了五個,徐春妮對周二勇這個丈夫,真是快要絕望了。
忽然,這樣一個事事聽他媽的“孝子”,卻忽然沒有去請示他媽,而是自作主張的要把孩子送去醫院,也難怪徐春妮會意外。
“孩子都這樣了,當然要送醫院。”安妮不知道徐春妮在愣什么,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有錢嗎?”
徐春妮冷笑一聲,“我和你的工資都是你媽去領,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你那褲兜里估計除了一兩毛錢的零花,也沒啥錢吧。”
什么?
原主和妻子的工資居然都是由原主媽去領?
安妮有些意外,不過,這里面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她現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好妄加評論。
“沒錢,孩子也要看病。”
安妮感覺到懷里的小女孩子呼吸越來越微弱,她顧不得跟徐春妮廢話,直接往外跑去。
“沒錢怎么看病?”
徐春妮拉住安妮的手,死死的盯著安妮的眼睛,確定她這次是真的要帶女兒去醫院,這才哭喊出聲,“媽,媽,紅紅都被你打得昏死過去,求你給我點兒錢,讓我們去給孩子看病吧。”
“什么被我打得昏死過去?”
小院里,北屋的門被推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她個子不高,約莫只有一米五,長得又黑又瘦,高顴骨,兩頰凹陷,嘴唇很薄,看著就不好相處。
她靠在門框上,冷冷的看著又哭又求的徐春妮,“徐春妮,你說話注意點兒,平時不孝順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污蔑我?”
“媽,那你說,我上班出門的時候,紅紅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就這樣了?”
徐春妮也知道情況緊急,不敢跟婆婆掰扯什么“不孝順”的話題,直奔問題中心。
“哼,還不是她貪嘴,居然去廚房偷吃,小小年紀,竟學會偷了,長大了還了得。”
“我怕她長歪,這才打了她一下。沒想到這個小妮子,居然敢裝病。”
梁老太,也就是原主的親媽,說到這里就一臉的怒氣,沖到安妮跟前,伸手就要去拉扯她懷里的孩子。
安妮趕忙躲開。
梁老太個子太矮,踮著腳尖都不到安妮的肩膀,安妮這一躲,她根本就沒抓到。
“二勇,你干什么?連你也要忤逆不孝了嗎?”
梁老太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旋即就想到:估計這次是打得太厲害,頭上還留了包,所以兒子心疼了。
那可不行,梁老太拿捏二兒子幾十年,從未有過二兒子不聽話的時候,她可不允許老二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梁老太嗷的一嗓子,噗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雙手拍著大腿,哭嚎著:“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