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本身是沒有病的,有病的是哥譚的居民,那么我們只要換一批居民就是了,雖然殺死這么多的人讓我也很難過,但壯士斷腕就是這樣,總是會有陣痛的。”
法爾科內打算給自己倒酒,但是索菲亞主動接過了酒瓶,不光給法爾科內倒上,還給戈登的酒杯里續上了一些。
“這么多?那是800萬!800萬人!”
戈登氣憤地把酒杯頓在桌上,里面金黃的酒水灑落出來。
“父親,戈登局長看來身體不適,要我帶他去休息么?”
索菲亞笑著詢問法爾科內,但她全身的骨骼傳來‘噼里啪啦’一陣爆響,房里的溫度好像也一下低了幾度,地毯上的貓立刻從睡夢中驚醒,警覺地四處尋找危機感的來源。
法爾科內安撫了她,笑著表示不用,親自拿出幾張紙來擦拭桌子:
“沒事,戈登從我認識他時候就是這樣......等這件事過去,他見到新的哥譚,之后就會理解我的。還有,雖然你是女孩子,但也不要動不動就威脅別人,我們法爾科內家講究的是榮譽和規矩,講究的是以理服人,你那樣太不體面了。”
“是的父親,我會多注意的。”
索菲亞軟化了下來,抱起地毯上的貓,捏著它的耳朵玩了起來。
法爾科內慈祥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扭過臉對著戈登說:
“讓你見笑了,呵呵,我這個女兒在遠東學了些本領,年紀又小,所以精力旺盛。有時候容易失禮,以后也請你多多包涵啊。”
戈登已經覺得無法和兩個精神病溝通了,但是法爾科內的話提醒了他。
“芭芭拉!我的女兒芭芭拉呢?”
他坐直身體,看向著法爾科內。
羅馬人臉上的微笑終于僵硬了一下,他猶豫了片刻,對索菲亞輕聲交待。
“打開電視,給戈登看看吧。”說完,他歉意地看著戈登:“抱歉,戈登,我知道你很愛她,但是我們的邀請行動,出了點岔子......”
戈登激動地站起身來,但索菲亞路過他身邊去開電視時,只是順便一揮手,他就覺得雙腿失去了直覺,噗通一下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你們對她做了什么?她怎么樣了?”戈登掙扎著,依舊死死盯著法爾科內。
“不是我們對她做了什么,而是你之前惹毛了一些人,有人想要對付你。”他示意戈登看電視。
這時正好是又一輪的新聞播放,戈登還沒有扭頭去看電視,就聽到從電視中傳來沙啞的,如同惡魔般的聲音。
“晚上好,主持人,晚上好!哥譚!”
......................
等戈登回過神來,他只覺得萬念俱灰,眼淚在臉上肆意地流淌,腦海中不停重放著戴著黑黃面具的殺手向芭芭拉開槍,她瘦弱的小小身體倒在雨水中的鏡頭。
他恨自己,為什么自己得罪了人,每次受傷的卻都是自己的家人?芭芭拉只有17歲,為什么會這樣?
法爾科內在一旁,也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顯得非常難過,索菲亞則沉迷于吸貓中,心思都在眼前的白貓上。
“節哀,戈登,我對你的損失深感痛心,本來計劃不是這樣的——你們父女原本會和我們父女一起,高高興興地在這安全的地下享受家庭聚會......可是我不知道城里居然有人請來了喪鐘,我很抱歉,我對城市的掌控大不如前了,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法爾科內說著,還找出一條新的手帕遞給戈登,懇切地說著,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戈登父女。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該死的是我啊!!!”戈登揪著自己的頭發,發狂地用自己的頭撞向沙發扶手。
法爾科內向索菲亞使了個眼色,索菲亞立刻抬手在戈登胸前按了一下,戈登發現自己除了腦袋,全身都不能動了,只能任由淚水從眼中流出。
“戈登,我的好小伙,不要為難自己,錯不在你,你只是想要讓城市變得更好,你和我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好人。”法爾科內走過來,把戈登的身體扶好,讓他比較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他按著自己的胸口對戈登說:“錯的是這個城里的人,他們發狂了,我們得治療他們,我們能給芭芭拉報仇的,我們現在就有機會。”
戈登并沒有回答他,只是雙目無聲地默默流淚,嘴里喃喃地念叨著。
“芭芭拉......芭芭拉......”
他切斷了自己和現實世界的認知聯系,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悲傷中,現在和他說什么都完全聽不到。
法爾科內扭臉看向索菲亞,他要的不是這樣的戈登,必須得在哥譚重生之前,先殺了喪鐘,讓戈登振作起來。
“索菲亞,你有把握能打敗她么?”
索菲亞知道他說的是誰,她的臉上變幻了幾個表情,失落、憤怒、不甘都一一閃過,就是沒有法爾科內想要看的那個。
她無力地仰躺在沙發上,輕輕地搖頭:“抱歉,父親,我不是她的對手。”
“怎么可能?你的老師說你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出師之后這個天下你大可去的。”法爾科內皺眉,濃重的威嚴撲面而來,他懷疑自己的女兒是害怕麻煩,不愿意出手。
索菲亞嘆了一口氣,她是一點也沒有撒謊的:“那她肯定是只把話說了一半,因為天下是大可去的,但遇到有些人最好還是躲開,喪鐘就是其中之一。”
“她真的那么強?我以前在哥譚從來沒見過她。”法爾科內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已經相信了索菲亞。
“強得夸張,她非常年輕,也許比我還年齡小。如果你讓我去對付布莉絲,我甚至可以只用雙腿就把她抓到你的面前,因為蝙蝠不殺人。”
索菲亞苦笑著搖搖頭,她對于自己的實力是心中有數的:“但是,喪鐘不行,她不光是徒手格斗大師,同時還是全武器大師。全武器的意思是說,不管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還是沖鋒槍榴彈炮甚至是坦克,只要能用來殺人的東西,她全部都掌握得爐火純青。”
“你師傅說的?”法爾科內平靜了下來,低下頭撫摸著玫瑰的花瓣。
索菲亞點點頭,心不在焉地摸著白貓的腦袋,那上面沾著她的口紅印:“是的,因為我可能和喪鐘年齡相近,老師她有時會提出來教育我。哪怕是我出師之后,喪鐘依舊是她點名要我躲開的人。”
“嗯.......”法爾科內思考著什么。
“老師說我如果對上喪鐘,徒手搏斗可能有六成把握能逃得一命,如果喪鐘使用刀劍,這個概率就變為三成,如果她同時再用熱武器,我......必死無疑。”索菲亞說完了這些話,便閉口不言了。
房間里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戈登絕望的呢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