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義沉默不語,只是跟著隊伍同行。
和這幾人一起行動,其實有著諸多不便。
但一個人離開寒碧城,又太過顯眼,混入小團體就顯得正常很多。
而且現在只是還沒找到機會。
等有適合的時機,方義自會脫離這群人,獨自行動。
前行大約半小時,視線的盡頭,出現一座彌漫著些淡薄白霧的森林。
酒館伙計所在的小隊,齊齊停在了森林入口處,似乎起了爭執。
“前方都是白霧林了,一路過來也沒看到關捕頭的隊伍,該不會是……”
“估計沒錯了,白霧林時常起霧,非常適合躲藏,紙鳶殺手應該就是逃進了這里面。”
“但是我聽說白霧林并不安全,常有野獸出沒。”
郊游三人組的議論聲,讓方義明白了前方那只小隊為何會起爭執。
“那我們怎么辦,還進白霧林嗎?”
“反正我肯定要去,五兩銀子,快夠我一年工錢了!”
“我也是!”
“那我也去,對了,你們倆呢?”
進入白霧林的話,方義就有機會擺脫這些人,自然當場就表示了同意。
獵人無聲地握緊手中之弓,也跟著點頭。
比起前面隊伍的糾結,方義這邊明顯痛快的多,直接全票通過。
等到方義小隊靠近白霧林后,酒館小隊已經分裂成兩部分。
一部分以酒館伙計為首,直接進入了白霧林。
另一部分則停在入口處,猶豫不決。
一副既舍不得走,又不敢進去的模樣。
“你們要進去?”
看到方義小隊過來,這群人微微一愣。
“當然,五兩賞錢,不拿白不拿。反正只是走個過場,看關捕頭如何擒拿紙鳶殺手,又不用我們出力。”
“那也要有命拿……我之前有聽到林子里傳出黑熊的吼聲,以及別人的慘叫聲。”
“黑熊?!你別嚇我們啊,白霧林什么時候有黑熊了。”
“騙你們干什么,不然你覺得我們為什么不敢進去。”
三人組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顯得有些遲疑。
“那,那我們還進不進?”
“這個……”
普通野獸,他們還有點信心對付。
但黑熊這種猛獸,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了。
在三人遲疑之際,獵人突然抓緊獵弓,直接朝白霧林走去。
方義心中一動,跟在其后。
三人神色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最沉默的獵人,會最先做出決定。
看著連方義也進入林中,三人這才慌慌張張地跟上。
然而方義卻在不停加快腳步,無視三人的喊叫,數次改變方向。
不過一會,他的身影就從三人組視線里消失。
“完了,走散了!”
“怎么辦?”
“要不……我們原路返回算了,如果真有黑熊,絕對會出事的。”
“好吧……”
被黑熊一嚇,三人膽氣早已沒了,至于賞錢,真的是有命拿才行。
看著三人組已經退去,躲在樹木后面的方義,嘴角微翹。
總算是一個人了。
白霧林的霧氣并不濃郁,只有非常薄的一層。
開啟眼觀六路,依舊能看清情況。
左手邊是小心翼翼前進的獵人,他似乎非常執著地得到賞錢,即使聽到黑熊的名頭也沒有半點退縮。
方義雖然略有留意,但卻沒放在心上。
因為從接觸上來看,這個獵人是玩家的可能性非常小。
目前要做的,還是先跟緊前面的酒館伙計小隊。
雖然甩開三人組浪費了一點時間,但方義也一直沒讓酒館伙計脫離眼觀六路的范圍。
跟著小隊前行十多分鐘,方義突然發現,酒館伙計小隊齊齊停下了腳步。
順著視線看去,方義心中咯噔一聲。
因為在酒館伙計小隊的前方,正躺著十幾具尸體。
尸體都是脖頸被利器劃開,一擊致命。
尸體還有些眼熟,正是之前最早走出城外的大部隊里,其中的一小批人。
這些……該不會都是酒館伙計殺的吧?
方義確實有想過酒館伙計的實力,應該不簡單。
但十幾人都一擊致命,哪怕全都是普通人,那也已經說明了對方的實力。
而像他這么厲害的家伙,還有六個!
這特么是葫蘆娃嗎?
方義心中有些郁悶,以他目前的實力,不使用現代武器,對上這些人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但是使用現代武器,暴露身份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
必須確保將任何見過現代武器的人,都全部殺死,不留尾巴才行。
前方的小隊,此刻也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互相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為,為什么這里會有這么多尸體?”
“紙鳶殺手不是被關捕頭追殺嗎?為什么還有余力殺死其他人?”
“會不會是野獸所為?”
“不可能!人遇到野獸會逃跑,尸體不可能這么集中的倒在這里。而且這種傷口,應該匕首一類的利器造成的!”
“事情好像不對勁,這五兩銀子燙手,我們還是撤回去吧?”
“有道理,我們……唔?!”
最后說完之人,話未說完,就被突然捂住嘴巴。
站在他身后的,赫然就是七號酒館伙計。
七號酒館伙計不僅捂住了那人的嘴巴,而且右手還拿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直接架在那人的脖頸上。
“什么情況?!”
“臭小子!你干什么!快放開老簡!”
“住手!年輕人,不要沖動!你要錢要財都可以,別傷著老簡!”
這位老簡似乎在隊伍中有點威望,眾人在嚇了一跳后,紛紛進行怒吼呵斥。
然而七號酒館伙計,只是森冷一笑,隨后滑動匕首。
呲啦。
鮮血頓時涌流而出,老簡瞪圓眼睛,不敢相信地捂著傷口,緩緩倒了下去。
噗通。
“老簡?!”
“臭小子!你找死!”
“為老簡報仇!”
“跟他拼了!”
頓時小隊里的其他人,眼睛立刻紅了,紛紛要找七號酒館伙計拼命。
唯有方義心中一沉,注意到老簡脖頸的傷口,和地上那批人的傷口,幾乎相差無幾。
根本就是同一種手法,同一種殺人方式。
而其他人接連響起的慘叫聲,也印證了方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