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館，某房間，高寒在沉思。
來到冬季圣城的第一天，他就思考過一個問題：
搞事是必須的，但怎么搞事，這是一門學問。
足足用了兩個月時間，他才摸清楚圣城明面上的所有魔法陣和結界，也順便用“思維竊取”，弄清楚了圣城紛繁復雜的人際關系，知道了遠比藍衣主教更多的秘密。
這些被窺探記憶的人，包括那些底層法師和守衛，包括販夫走卒，也包括高階法師和幾名師——
不過大多數師都很難見到，高文也不能隨便闖過去找人家啊，而且他不敢隨便釋放全部精神力量尋找，很容易驚動冬季女神和教皇的！
所以他一直很小心，而且一直都沒有控制那些人——
和游戲里不一樣，精神控制是有極限的。
傳奇法師的話，在不驚動女神和教皇的前提下，高文估計自己最多控制一名，再多的話，精神就會不穩，控制沒問題，但容易被有心人捕捉到精神波動，萬一發現自己的精神比教皇還強大，還不得出事？
師精神意志要弱得多，一次性控制十來個沒問題。
至于高階法師，一次可以控制上百個，低階法師和普通人，上千甚至幾千都沒問題。
巫妖王能同時控制百萬亡靈，他可沒那個本事。
那么問題來了：
是控制一名傳奇法師或者十名師搞事，還是控制幾千個低階職業者、普通人搞事？
很顯然是前者。
因為這不是凡人世界，更因為再多普通人，也動搖不了冬季圣城的根基，他們甚至沒能力接近那些重要場所，密密麻麻的魔法陣和結界，會把他們擋在外面的！
傳奇法師見不到，師也只能見到寥寥幾個。
于是，高文將見到的每一個師都控制住，同時又盡可能控制幾十名高階法師，開始行動。
一個沒準備的恐怖分子，其實不算什么，能妥善運用復雜的人際關系，引起圣城高層的內部矛盾，這次是上策。
高文知道自己不是察言觀色的高手，但直接窺探記憶，不是更方便？
是的，在別人苦苦修煉觀人之術的時候，高文已經通過表象看本質，這就是牧師的強大。
圣城的格局，種族之間的矛盾和平衡，幾位傳奇法師的相互爭斗，藍衣主教的空缺和人選，高文或許不知道那些至關重要的事，但知道的多了，也能分析出一些條條道道出來。
那位傳奇巫妖的來歷，整個圣城或許已經沒多少人知道了，畢竟他出現的太早，甚至比大多數傳奇法師還要早得多。
但很幸運，冬季圣城也有一些比較古老的精靈和亡靈，經歷過傳奇巫妖加入冬季女神教會的那個時代。
從這方面入手，顯然會有奇效。
吉安娜幫了很大的忙。
她在沉默冰川搞事，冬季女神和教皇一定在盯著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要挑戰沉默巫王的威嚴和地位，還是沉默巫王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她吸引了神靈的目光。
不然的話，想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事，還真有點兒危險。
現在不算危險。
感知到了那兩處傳奇級別的法力波動，高文知道，凱末爾成功了。
這座城市，也該亂起來了！
“吉安娜，別玩了，可以動手了！”
沉默冰川。
最高處的冰山上，沉默巫王一如既往的沉默，內心很狂躁。
一面巨大的冰鏡漂浮在面前，冰鏡中是兩百公里外的景象。
那個自稱“吉安娜”的冰霜女巫，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是沉睡萬年的上古法師，還是其他大領主雪藏的手下？
再或者……
和不遠處的冬季女神教會有關？
“那個該死的女人，一直在盯著我！”沉默巫王冷哼，心里不屑。
開玩笑！
奧術帝國時代，“沉默術士”的名號，可不比歌利亞差……多少。
身為最頂尖的傳奇法師，在沒有成為半神的情況下，擁有和半神媲美的實力，執掌一座浮空城，是奧術帝國名副其實的高層，地位比自己更高的，算來算去也不會超過100個……
不，頂多80個！
而且大部分都在帝國首都、魔法圣城，像自己這樣擁有實權的帝國高層，實際上連20個都沒有好么！
那個女人算個屁啊，一個普通傳奇法師，當年連座像樣的法師塔都沒有，在帝國都沒地位的，中層都算不上，結果就因為冰神希瓦死亡，一塊神格碎片直接砸到頭上，居然……
成神了？
比我運氣還好！
我也就是戰死后，找到了帝國的屠神大殺器，不然都要被那個女人騎到頭上了！
“居然以神靈姿態，在神國盯著我？有本事你下來啊，看我不打死你！”沉默巫王心里有氣。
再一看冰鏡里的吉安娜，他覺得自己不用多想了，吉安娜肯定是那個女人的人。
不然的話，一個實力不算特別強的半神法師，也敢到自己的地盤鬧事？
你問問真神敢不敢化身過來？
本來還想讓手下試探吉安娜的實力，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能威脅到自己的底牌。
結果呢？
兩個多星期，吉安娜和自己的手下打了那么多次，好幾次遇到危險，差點喪命，還是沒動用底牌。
實際上根本沒底牌吧？
“應該和那個女人沒關系。”
“一萬年了，那個女人一直不敢惹我，現在也不敢！”
“既然如此，吉安娜就不必活著了！”
沉默巫王起身，決定親自出手。
他一直在盯著吉安娜，自信吉安娜絕對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冰鏡不算什么，一個小法術而已，很容易破解。
但自己的精神力量，遠比吉安娜強十倍，一直在籠罩著她，鎖定她，怎么逃？
“殺了她，摧毀她的精神意志，然后復活她，讓她變成我的仆從！”
沉默巫王一步踏出，來到了兩百公里之外。
大殺器是有，但那是屠神的手段，而且只能用一次，不可能用來對付這種小角色。
隨手滅了便是。
“吉安娜，我給你一次機會，向我臣服……等等，這……怎么可能！”
他正要施法，然后愣住了。
吉安娜取出一個頭盔，戴上。
恐怖的精神鎖定了自己，籠罩了自己。
吉安娜瞬間爆發的精神力量，居然比自己還要強10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