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兒像人類的冰雕,而且看那前凸后翹的樣子,居然是女人,成熟女人。
卻不給人任何風騷浪蕩的感覺,而是顯得那么的神圣、莊嚴、肅穆、高貴,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她的眉心還有一顆豎眼,第三只眼,一直緊閉著,不曾睜開,讓高文想起了二郎神。
她渾身晶瑩剔透,穿著一件薄薄的法袍,隱約可以看到完美的身體。
只是寒冰打造的身體,縱然再怎么精致,和本人一模一樣,又能有多誘人?
一件冰藍色的法袍。
那是“冰神法袍”,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希瓦的守護”,是冰神希瓦最重要的神器之一,蘊含著極其強大的神力,賦予冰神希瓦最強有力的防御。
當然,眼前的這件,顯然不是真的,有些虛幻,因為本就虛幻,是神力調動冰霜之力凝結而成,實際上只有一部分是真的——
左胸口心臟位置,那顆殘破的寶石。
那是一顆冰藍色的寶石,雞蛋大小,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冰霜力量,以及大量的冰神神力。
不過大部分已經消散,只剩下極少一部分。
它的大部分都是虛幻的,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地方,是真實的,那才是“希瓦之心”的碎片。
就是那塊碎片,在狗頭人、侏儒信徒的膜拜中,支撐起了希瓦的化身,以寒冰為身體,出現在這里。
給高文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面對一位神靈的化身,怎能不緊張?
哪個未婚男士面對女神心里不緊張?
溫度越來越低。
希瓦的化身就像一個超大功率的冷凍機器,時刻散發著極度的冰寒,哪怕距離她還有幾十尺遠,高文依然有一種冷到要窒息的感覺,渾身微微顫抖,仿佛血液都要被凍結了。
在晉升“冰霜法師”的時候,高文就自然獲得了掌控冰霜的能力,一般的冰冷對他來說沒什么意義。
簡單地說,就算把他大冬天脫光了扔到雪地里睡覺,他也能憑著對冰霜之力的掌控,以及身上的法力,好好的活下來,都不需要跳脫衣舞誘惑,更不需要幾個身體肌膚的摩擦生熱。
因為他的身體本就可以在較低的溫度下,維持生命的活力,體溫沒必要達到37度。
基本上冰霜法師和火焰法師,都有點兒冷血動物的意思,體溫可以在一定范圍內變化,來適應環境,不影響身體健康,這就是所謂的“火焰血脈”、“冰冷血脈”,是火焰力量和冰霜力量侵入體內、改造身體的結果。
但現在,高文還是受不了,完全受不了。
地面上,還沒流淌干凈的水,都瞬間凝結成冰。
空氣中片片凝霜、落霜,濕度從盛夏降低到了寒冬,隨手一抹都是靜電。
幾個水槍還在噴水,但剛剛噴出來就變成了冰柱,彎曲成冰橋,從齒輪組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墻壁,折射光芒時五顏六色,頗有些彩虹的意思。
但緊接著,水槍噴都噴不出來了,水管直接凍結。
火焰噴射器噴出的火焰,也比之前小太多了,威力至少降低了三分之二。
高文感覺到了一種隱隱的壓迫力,就好像這兒已經不是自己熟知的世界,而是另外一個世界,冰神希瓦的世界。
不僅僅是感覺。
很快,高文發現眼前的一切,發生了變化。
齒師的所有墻壁都消失了,變成了一個無垠的雪域冰原,綿延的冰川無窮無盡,天空中飄起了雪花。
這不科學,因為機械迷城位于山體之中,就算整個機械迷城都消失了,也不可能啥都看不見,山哪兒去了,愚公移走了?
天地廣闊,如同冰雪神國,只有他們這些人在這里,顯得孤單渺小,宛如天地之過客。
忽然,一陣極寒風暴席卷,無窮無盡的密集冰晶,讓高文睜不開眼。
“寒冰護體!”
他連忙施法,一層冰晶凝結成護盾,保護自己的安全,睜眼卻什么都看不見。
眼前白茫茫一片。
他甚至放開自己的精神感知,也感知不到任何存在,仿佛在這片冰雪國度里,所有的感知都被壓制到了極限。
高文只能聽到一聲聲怒吼,一聲聲咆哮,緊接著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極寒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蒼白盡數消散,高文看到“寒冰護體”的外面,是一個如同“寒冰屏障”一樣的冰棺,將自己牢牢封鎖,留給自己活動的余地已經不多。
而那些還活著的隨從,幾乎全部被凍結,凍成了冰雕,封進了冰棺,就像施法“寒冰屏障”一樣。
這是什么法術?
暴風雪?冰錐術?冰霜新星?急速冷凍?
高文不知道。
這已經不是普通法術了,完全超出了高文的理解范圍。
傳奇法師對奧術、元素的理解,讓他們使用低階法術時,信手拈來,甚至可以根據具體情況,隨時更改法術,控制法術的強度和覆蓋面積,妙絕毫巔。
神靈在這方面,自然要比傳奇法師更強。
神靈直接從最基本的法則出發,想要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神說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謂的“法術”。
所到之處,就是神靈的領域。
希瓦所到之處,就是她的領域,冰霜領域。
高文看到,僅剩的微型戰斗機甲、機械異種蝎、蜘蛛坦克,都被寒冰凍結,雖然內部電路還完好,但卻一動不動,因為動不了。
護盾機器人和施法者克星,雖然因為能量護盾、反射力場的作用,周圍一小片區域沒有寒冰,但還是被更大的寒冰包裹,一個個在里面劇烈沖撞,但寒冰太厚,根本撞不破,又沒有切割機、齒輪之類的攻擊手段,出不來。
就連A3型機械金剛,如此龐大的身體,比同等體型大猩猩還要強大的力量,也還是無法打破寒冰禁錮。
或許在外面能打破,但當身體被完全禁錮,能用出來的力量不足三分之一,又如何能夠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