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黃老邪丟在桌子上的金屬碎片都是灰騎士的信標物,加在一起一共有九塊,大小不一。
小的只有指甲蓋大小,表面被鑲嵌了細碎的寶石,顯然前主人把它當成了某種耳釘,基于灰騎士的力量和氣息,這玩意在這個世界是貨真價實的魔法裝備。
最大的那塊幾乎有徐逸塵手上那個信標物一半大小,被制作成了某種腰牌,背面用另一種金屬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土層,上面還刻著字——見此牌如某親臨,萬妖窟三浮洞洞主留。
徐逸塵不知道那稀奇古怪的名稱代表了什么勢力,但是牌子上的血跡已經很明顯的暗示了牌子主人的下場,相比玩家們動手搶的時候沒怎么注意和諧有愛。
他現在記起來了,自己從阿爾特雅的女巫商店那得到第一塊灰騎士信標物之后,和楊越凡說起過這玩意可能在全世界有很多塊,很久遠的記憶了,畢竟那時候他還管這玩意叫不那么殘缺的吊墜。
顯然楊越凡如實把這個消息上報給了本土,當徐逸塵遭遇了灰騎士之后,黃土區的玩家們就被動員起來搜集這種東西,或者說類似這種物品的一切物品了。
現在擺在徐逸塵面前的只是九塊,但是隱藏在背后,在不知道目標物具體特征的情況下,天知道黃土區的玩家們到底撿回了多少類似的東西。
“七八噸雜物吧,相比于搜集過程,分揀出真正有價值的工作才更讓人頭疼。”黃老邪攤了攤手很輕松的說,畢竟又不是他撅著屁股在倉庫里一件一件的區分,一件一件的翻找。
“其他在裝備方面沒什么好說的,功勛值換裝備,上面不可能讓你不勞而獲,不過你開拓遠南應該能結算一大筆功勛值,之前可能沒人跟你介紹過這個系統。”黃老邪撓了撓自己的耳朵“遠南那邊的結算比較慢,得計算你開拓行為造成的后續影響等等,有專門的人在做這件事,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能換點什么?”徐逸塵很珍惜現在這種能心平氣和聊天的日子,在現實中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高懸在軌道上的突擊艦上,沒任務的時候,就靠健身,讀書來打發時間。
“地契,裝備,現金,主要是這三樣,之前肅清舊王朝貪官污吏的時候,我們查處了不少東西。”黃老邪一臉懷念的說“那會還真是挺痛快的,那幫腦滿肥腸的垃圾,幾乎一查一個準,當時徹查的時候,趙佶的臉都綠了,我估計他自己也沒想到那些世家,名臣良將們心敢這么黑吧?”
趙佶確實沒想到,他倒是一直知道下面的人多少有點私心,但是數額如此巨大,如此喪心病狂,還真是撕掉了趙氏王朝最后一張遮羞布。
光是汴京一地,查抄出來的銀兩就相當于宋帝國一年的稅收兩倍之多,前朝皇帝趙佶氣的直掉眼淚,當初他把內庫的銀兩都拿出去修補長城防線了!
那會這幫混蛋是怎么說的?沒錢,一個子都沒有,赤字超標,今年花的都是后年的錢了。
趙佶早就起過疑心,怎么他一個皇帝日子過的都有點緊吧了,下面還有人能日日笙歌?我大宋藏富于民的政策已經這么徹底了?
一直到新朝執政之后,趙佶才算徹底明白自己之前養了一堆什么樣的蛀蟲,戶部撥款,他簽發的數字還沒出汴京城就漂沒了一半,在路上還‘另有損耗’,最終真正能用到實處的十不存一。
狗娘養的!趙佶憑借著自己和平讓權的面子,硬是在新朝手上搶了五個行刑者的名額。
趙佶想著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什么狗屁九五之尊了,難道還不能任性妄為給自己找點痛快事干干?
事實證明,雖然在這個世界,天子的血脈確實有點特異之處,但是第一次殺人,也會吐,趙佶最終沒能拿到人生中第一個五殺,但是他拿到了一個雙殺,或者說是三殺也行。
當前朝皇帝親自操刀上場怒斬了兩個狗頭之后,第三個以前在戶部當過大官,長和趙佶見面的老頭當場被嚇死了。
黃老邪手上那一堆灰騎士信標物就有兩塊是從那些官宦世家里搜羅出來的。
新朝現在國庫里一半的資產都是那次徹查行動里抄家抄出來的,一直花到現在還有剩余,但是趙佶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骨子里他就不是個當皇帝的料。
趙佶最近總是在夢里夢見自己親手砍死的兩個大臣,還有那些被公開行刑,被斬首,被掛在絞刑架的大臣們,他雖然不能叫全他們的名字,但是這些人他基本都見過。
這位前朝皇帝最近有點夜不能寐,常常在夜里被噩夢所驚醒,雖然退位了,但是趙佶的咖位還在,很快有護國法師名號的傳奇方士神霄子就親自上門給趙佶看病了。
最終的得出的結論是,建議找新朝的心理醫生進行干預治療,周圍老方士差不多是站在原住民和玩家融合的最前沿了,他最近正在自學現代物理學,主攻量子理論,具他的個人描述,此前大道未通之處依然暢通,前路明了,只剩滴水穿石之功。
當徐逸塵正在拼湊那些灰騎士信標物的時候,前朝皇帝趙佶同志進入了營地,根據心理醫生的忽悠,他退位后帶著自己的三宮六院一直住在城外一處別院里,陰氣太重,所以邪魅橫生,去陽剛之氣,人氣旺一點的地方就好了。
別以為那位心理醫生是瞎說,在這個超凡世界里,陰陽調和是真實存在的,閻摩那種因怨氣而生的不科學實體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初新朝干掉的貪官污吏,車匪路霸,叛軍山賊加在一起幾十萬人,這還不算那些妖族,異族,有些超自然反應出現在趙佶身邊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