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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昨就不要子孫根了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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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最快速手發站  高起潛沒刨根問底,那客氏雖是皇長孫的乳母,但卻非宮中的女官。據他所知,宮中的乳母一般私人關系都很亂,有和太監勾搭的,也有在外偷男人的,不過只要不出格,宮里也不會多管。

  畢竟,這些乳母們年紀都不大,一個個又都是過來人,丈夫不在身邊,日子有些難熬,找個相伴的能夠理解。

  只是,高起潛挺納悶,李進忠他那侄兒看著倒是年輕,可長的卻不算多俊俏,卻不知怎么和那個客氏好上的。

  要知道,能為皇子皇孫乳母的,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進宮之后眼界也高,一般的太監想求為對食都不能,況宮外一個貧寒小子。

  當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沒來由的,高起潛倒有些醋意,不過這醋意也是轉瞬即逝,自家事自家清楚,方才人姐兒那么對他,已是叫他很滿足了,想人家的事做什么。

  “若你侄和那客氏真關系好,你還是去試試,萬一有用呢,這客氏終歸是皇長孫的乳母,聽說皇爺現在對皇長孫很看重,請了大學士給他講學呢。”

  高起潛好意相勸,不管成不成老李頭總要去試試吧。而且,老李頭這般在外面瞎混胡來可不行,他年紀也一大把了,難不成想死后連安樂堂都入不去么。

  二叔有些沉默,他老人家何嘗不想去找客氏,求她到西李娘娘那邊替他說說,可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老臉。

  想當初,要走的是他,把話說的多么大的也是他,今天卻這般不人不鬼的回來,要他老人家怎么有臉去找人客氏替他求情說話。

  而且,還不知人李娘娘是不是肯幫他呢。前番那簪子的事,李娘娘就很不高興著咧。

  高起潛能做到的也就這么些了,別的他也幫不上忙,論年紀,論資歷,李進忠都比他強,懂的也多,所以,有些話他也沒必要多說。

  二人就這么坐了會,二叔覺得不便打擾人家了,小高難得出來尋個樂子,他在這擾人家做甚。

  這么想著,二叔起身拍拍屁股說要走,高起潛也沒留他,這地畢竟不是他的,而是人家姐兒的。

  那思姐兒也算是好脾氣了,叫李進忠訛詐了這么久,還能給他做碗面,怎么說都是個好女人了。

  “這個…先前是俺不好,俺…俺以后有了錢便還你。”

  二叔對人姐兒說完這話,老臉又紅了下,低頭便往外走,就差掩面而奔了。臨走時不忘拿上自個弄的那張破弓,看的出,他老人家真是喜好這東西。

  到了外頭,見高起潛沒跟出來拉他,或給他安排個住處,二叔頗是失落,可想人小高又哪來的錢,便摸黑尋了個無人處墻角蹲著。

  這地不遠處有個污水溝,蚊蟲不少,圍著二叔嗡嗡飛著,咬得他老人家不時得活動一下,要不然叮的難受。

  回想自個這一個多月的落魄樣,二叔不禁就是淚流滿面。

  再想自個離京去四川時發的宏愿,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讓大哥和侄兒們過上好日子,現在卻混成這個樣子,那心真是酸痛的厲害。

  呆呆的,就這么呆呆的蹲在那,身上除了那張破弓就是高起潛方才給的幾枚銅板,除此之外,二叔身上是什么都沒有,甚至于擦屁股的手紙也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叔站了起來,他老人家決定去找客氏碰碰運氣。

  這不是臉皮不臉皮的事,而是關系自個將來葬在哪里的事。人要是在宮里,在安樂堂燒了多少還有個骨灰,要是良卿、良臣他們尋過來,總能帶自己回鄉。這要埋在荒郊野嶺,這輩子就是個孤魂野鬼了。更莫說四川那還有兩個結義兄弟在巴巴等著他的信。

  難道真就這樣在京里無賴般的混死,靠欺負女人活著?

  難道真要死了連安樂堂都進不去,尸體叫順天府收尸的用車拖到野外隨意埋了?

  不能咧。

  二叔“叭”的一下抽打了自己一耳光,猛的一跺腳,在夜色中往左安門方向摸去。

  三條胡同到左安門那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中間隔著積水潭和崇國寺,光走的話于少得半個時辰。

  也是吃了人姐兒一碗面,二叔有力氣,要不然,肚子餓的咕咕叫,哪有力氣走這么長的路。

  客印月在家,突然出現的二叔讓她嚇了一跳,手里端著的盆子都叫嚇的掉在了地上。

  “大妹子…那個…俺吧…”

  二叔老臉燙紅,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家侄兒有一腿的女人,竟是不會說話了。

  客印月有些吃驚的看著二叔,脫口就道“你知道良臣的事了?”

  “良臣啥事?”

  二叔一頭霧水,不知道客氏說這話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客印月比二叔更糊涂,她還以為二叔是知道良臣的事特意趕回來的呢。可想想又不對,二叔去的是四川,隔著幾千里地,哪能這么快就回來。

  那他老人家是為什么回來的?

  客印月心下疑惑,她可不知二叔早就回來個把月了。

  “知道什么?”二叔從客印月的神情中看到了不安之色,頓時也緊張起來,“大妹子,我那侄兒出啥事咧?”

  “良臣他…”客印月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二叔,猶豫著。

  “大妹子,你快說咧,良臣他到底出啥事了?!”二叔急了,自家親侄子出事了,他老人家能不急么。

  “二叔,你別急,你聽我慢慢說。”客印月也不知這事從何說起。

  “哪個能不急咧,別慢慢說了,大妹子你趕緊說咧。”二叔急的都忘記自己是來做什么的了。

  “那個…良臣他進宮當了差,”

  客印月剛說完,二叔就如晴天霹靂般怔在那里,然后雙手一抱腦袋蹲到了地上,竟是哭了起來。

  “作孽噢,良臣昨也想不開咧,這宮里的差事是好做的么…他好好的書不讀,怎么這么糊涂的咧…子孫根沒了,我老魏家的香火昨辦咧,昨辦咧…”

  客印月見二叔這般,想告訴他真相,可想到良臣的叮囑,終是沒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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