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娛樂和造星方面,大陸目前還遠不如香江這個彈丸之地,接下來的晚會,因為章曼玉的到場,之前邀請的那些國內一線歌星,幾乎全部黯然失色,不時的就有人來到前面中間的卡座,找章曼玉簽名。
可能也是地域原因,國內明星再出名,畢竟見面的概率是比較大的,而回歸之前,想要看到港臺明星的‘活人’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而大陸的娛樂產業又有很大程度是,是在模仿港臺,尤其是香江,所以香江的明星,無論是氣質臺風還是時髦程度上,目前都的確要超過大陸明星一截。
反正和臺下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的章曼玉相比,壓軸的那名國內超級大姐頭級別女歌星,穿著一身墊肩的蓬松裙,畫著濃妝,頭發燙著大波浪,就顯得十分的老土。
等節目表演快要結束的時候,出了個小小的意外。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要章曼玉獻唱一曲,立刻得到了響應,起哄者云集。
這就有點不合適了,雖然都是明星,但她不是過來走穴,并沒有表演節目的義務,更關鍵的是,在場這些人,除了梁一飛之外,并沒有人知道,章曼玉雖然長得好看,可是和香江另外一個著名的國民美女趙雅芝一樣,唱歌走調……
梁一飛上輩子聽過她倆唱歌,嚴格來說,她倆不是走調的問題,而是壓根就沒調子,唱歌的嗓音也不好聽。
演員有演員的悲哀,再大牌的演員,也很難拒絕官員和老板的要求,特別是這樣看起來是捧場的合理要求,她嘴角一翹,明顯有點苦笑了一下,就要起身準備上臺。
她人還沒動,梁一飛倒是先站了起來,三兩步跳到臺上,說今天章小姐嗓子發炎了,要不然,我來唱一首?
臺下也許有那么個把人未必認識章曼玉,但來的人就不可能不認識梁一飛的,大多和他也有各方面的往來,平時很少有人見梁一飛唱歌跳舞的娛樂活動,他主動獻唱,臺下頓時掌聲如雷,心領神會的把章曼玉唱歌這個茬掠過了。
梁一飛倒也沒有再來發揮一次穿越者的優勢,抄歌獻唱,老老實實的唱了一首傳統紅歌,送戰友,也挺應景,等這場晚會結束之后,來的這些人就要各自告別了。
不過今天真正嗓子有點發炎的是梁一飛,啞啞的,他干脆換了一種唱法,用后來刀郎的那種通俗民族唱法,把聲音壓得很低沉沙啞。
這種唱法和電影甲方乙方一樣,在一向中規中矩的大陸十分的少見,梁一飛的唱功不算差但也談不上好,業余選手而已,占了個新鮮的便宜,一曲唱完,臺下掌聲如雷。
繁華過后是落幕,落幕之后是寂寞,晚會順利結束,中國大陸保健品行業第一界年會也落下了帷幕。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屆了。
送陳可辛和章曼玉上車的時候,章曼玉微微向梁一飛幅度很小但是十分明顯的一躬身,說:“剛才多謝梁先生解圍。”
“哦?”梁一飛似笑非笑的問:“我怎么替你解圍了,好像并沒有什么讓你為難的事情嘛。”
章曼玉想了想,抿嘴一笑,說:“我唱歌其實不是很在行。”
“唱歌好不好聽是其次,總是要心情好才能唱得開心,不想唱卻被人強行要求唱,雖說是捧場,可心情想必也不會太好。我這里,畢竟不是香江的夜總會,章小姐更不是夜總會的歌女。”梁一飛笑了笑,然后幫她拉開了車門。
“將來若有機會梁先生來港,我做東。”張曼玉上車之前說。
“明年就回歸了,一定會有這個機會的。”梁一飛說。
年會之后,表面上一切看起來沒有什么變化,不過梁一飛和吳兵新的賭約,卻傳遍了全行業,梁一飛也從行業中的一個二線頭的人物,隨之成為了和懷含新、吳兵新可以相提并論的一線頭風云人物。
只是這種風云到底是成功的風起云涌,還是最終失敗的悲風苦雨,現在誰都不得而知,各方的眼睛都緊緊的盯著這一場注定要讓一家保健品企業元氣大傷的賭局進展。
梁一飛在私下把潘覺找了過來。
他有先知,知道三株就這一兩年要倒霉,但是具體時間點、具體的過程,他自然不可能百分之百清楚。
換句話講,他現在只有大局優勢,但并這個局面并非控制在他手里,既然已經開始對賭,那么他就必須確保自己能掌握住三株垮臺的進程。
搞垮一家企業,先要搞臭它,何況三株這樣的保健品企業本來就沒有什么香可言,只是需要有人推波助瀾,讓三株成為風口上的焦點。
梁一飛之前說,三株的千家分公司營業部,幾萬個業務員,那就是幾萬個定時炸彈,其實,這些炸彈也許有的早就爆炸的,只不過沒有被發掘出來,一旦三株被推上風口,媒體自然會有興趣去報道、甚至去挖掘三株的這些炸彈。
潘覺是個很合適的人選,改革開放不僅造就了一批企業家,也造就了一批所謂的專家學者,潘覺就算是其中之一。
由于有梁一飛這個能夠準確把握時代脈搏的先知當后臺,潘覺對于時政社會經濟等方面的文章,無一不準,無一不精,無一不是領先于時代的。
幾年下來,他從罐頭廠的一個宣傳干事,繼而省報外聘記者、正式記者、副主編、省府的顧問、國內知名政治經濟評論人,一路像是坐了飛機似的,上升的又快又穩,如今在行業內的地位,其實已經壓過了他丈人,省報的主編一頭。
這個膿瘡,讓他來揭破最好。
“你準備怎么入手?”潘覺這兩年本人也越發的成熟了,聽完之后,主動建議說;“我認識幾個調查記者,要不然,讓他們去挖三株的黑料爆出來,好幾萬人,肯定有料可以挖。”
“不著急不著急。”梁一飛笑著擺擺手,說:“要按部就班的來,保健品行業的黑料,一直層出不窮,可是也沒見真把哪家怎么樣。這一次,我們要先給三株帶上一個高帽子,把他推到高高的,越高,如果摔下來,才會摔的越慘。”
“哦,捧殺,先捧在殺!”潘覺會意,說:“問題是怎么捧?還是用他們之前那個內部講話破題,談狼心嗎?”
“破題是用內部講話破題,但這次不談狼性,你從這個角度去分析。”
梁一飛緩緩的說:“中國當代的企業家,似乎有有一種道德分裂癥,他們即是舊體制的突破者,對于民族復興、國家發展,有著一份樸實的歷史使命感和責任感;但是另外一方面,在具體的工作中,他們又是規則最大的破壞者,能夠突破一切道德和法律底線。三株的吳老板嘛,自然是這樣一個代表,代表了中國當代企業家。把這兩方面的分裂,寫足,寫透,讓讀者自己去想,這樣可能會導致什么危害,等讀者有了興趣,三株吳老板成為企業家的代表,那么也許都不用你找調查記者,自然有人幫我們去調查。”